「呃，當然，這個當然。」導師全身發涼，打著哈哈。
被克里斯牽在手中的明鳳舞，突然綻開一個淺淺的笑意。
他還想得真是周到啊！相信他金口一開，日後，雙胞胎再也不會嘴巴嘟嘟翹翹地跑回家。
第六章
不過，克里斯的威風只維持到家門口，就「消風」了。
別人家的家長不計較，不代表她就會放水，無論如何，小罷與小勁今天的確是做出讓人嚇死的大事。
「我去寫作業。」小勁難得用功不用人催。
「我去做勞作。」小罷也快步跟了上去。
什麼？炮灰剩下他一個？明鳳舞對他綻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甜笑。
克里斯清清喉嚨，「我……上網去看看今天的全球股市。」
想開溜？沒那麼容易！明鳳舞走到客廳，手指在盤起的手臂上拍啊拍。
「你們三個全部過來，都給我站好。」她下巴往面前一拾，拍拍腳底板。
急著模進房的小罷與小勁，像被急凍住的小蟲子，抬起的腳步一起縮住。他們互看一眼，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慢吞吞地走到明鳳舞面前。
克里斯雖然覺得自己剛剛應該「將功折罪」了，但是，他的兩個寶貝都站出來了，他怎麼可以不出面「道義聲援」一下？
可惜他的一番美意，馬上就遭到背叛了。
「媽，如果妳要罵，罵他一個人就好了嘛！」小勁指了指克里斯。
「我們跟他又不是同一國的，干嘛跟他站在一起被妳罵？」小罷也打算來個死不認帳。
喂喂，小表，你們在說什麼？他對他們的見風轉舵、極力自保感到嘆服。
她的眼神降到冰點，「自己做錯事，居然想賴到別人身上？」
「是他自己說，要教我們怎麼追女生。」雙胞胎不平了起來。
她盤著手臂，眼楮往上抬，冷冷瞪向他，「你說要教他們什麼？」
克里斯低頭看著雙胞胎，四個骨碌轉的黑眼珠也回看著他，眼里閃著淋雨小狽那種可憐巴巴的水光，無言地懇求他一定要站穩同一陣線。
這兩個小表怕媽媽，倒是不怕他這個爸爸，對吧？
不過，這還是雙胞胎第一次要求他幫忙。他怎能置之不理？
他才正要聲張為父的尊嚴與驕傲時，明鳳舞就開口了︰
「我還在等答案。」她的聲音讓房間的溫度驟降十度。
他看看她，然說不出話來，在她嚴厲的目光下，他有些心虛，再低頭看看輪廓與他肖似的小罷、小勁，三個人站成一排，忸怩不安，一同等著被媽媽處罰。
然間，克里斯發現，他們是一家人，陣陣切切、完完整整的一家人。
這種感覺真好！他的唇線微微上揚。
「你笑什麼笑？」她眼一瞪。
「沒有。」他趕緊立正站好，「我沒笑。」
她的視線往下調，「你們倆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你們先親在一起，我們也不會有樣學樣啊。」小勁理直氣壯地說道，「但我們當然知道，媽媽是被欺負的，所以，都是他的錯！」
兩只小手伸出的兩只食指，齊齊指向克里斯。
「我們什麼時候親在一……噢！」她然住口。
因為被氣到頭發暈，才會忘記小罷跟小勁早就把那一吻看在眼里。
「你是故意吻我，來教導我兒子的嗎？」那纏綿的吻，他們從來沒有提出來談一談，因為她都直接拒他于千里之外。
「明，妳知道，我吻妳，是因為我想吻妳，跟他們無關。」克里斯深情款款地凝著她。
她努力抑下從體內深處漫出的張力與熱源，小家伙們則立刻爆出抗議︰
「你說什麼要教我們，都是騙人的，言而無信！」
「是我睡到一半突然想喝水，才剛好看到。」小勁瞪了克里斯一眼，「你好小氣，自己說要教我們，卻連通知都沒有通知一聲。」
「還好小勁有跑來叫我。」小罷忿忿不平，「還說要教我們呢，最後還不是要我們自己偷學。」
危險危險，克里斯發現自己陷入嚴重的誠信問題，亟待解決。
「偷學？」明鳳舞抱頭申吟了一聲，「你們偷看了多久？」
兩只小蟲子不安地扭了扭，「只看一下下啦，誰教你們都親不完。」
「反正重點有學到就好了啦！媽媽，親那麼久，妳的嘴巴都不會酸嗎？」小勁對課堂以外的事物，最有求知欲了。
「你們！」明鳳舞又氣又羞，「我看你們應該要學的第一課是，女生不喜歡听到男生討論這類的事情，而且還是跟自己有關。」
克里斯看到挽回誠信的機會，接口說︰「媽媽是說，女生很矜持、很容易害羞，所以我親她的事，不要當她的面講。兒子們，我私底下再教你們兩招好用的。」
「好！」小家伙們樂得像什麼似的。
「克里斯！」這是什麼跟什麼？
他用眼神安撫她，「小罷跟小勁有了喜歡的女生，這很正常，我鼓勵他們要勇敢表明自己的愛意。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可惡，就傳授這麼點小伎倆，就讓他喊雙胞胎「兒子們」不再被抗議……
「你有沒有跟他們說過，你追女人的功力很差？」
小勁忙不迭開口︰「我們有說，因為我們有發現到。」
閉嘴，小表！克里斯橫他一眼。
「我們早就跟他說過，叫他不要挑戰自己的極限。」小表才不怕他呢！
明鳳舞忍不住噗嗤一笑。
「都是他自己不听，不但說要『教』我們，還要跟我們一起努力。」
兩個小蘿卜頭立刻就靠到媽媽身邊去，留他一個人變成待審犯，可惡！罷剛居然還用可憐的眼神，眨巴眨巴地盯著他看。
「他在這方面，的確是最差勁的師父。」明鳳舞以過來人的姿態，發表感言。
「我們也這麼說。」小罷聰明地諂媚。
「可是他說，他至少也追到了妳啊。」小勁很有當「抓耙仔」的潛力。
「他說他追到了我？」她瞇起眼楮，「是……嗎？克里斯？」
「他說曾經追到過。」小罷記得很清楚，這有微妙的差異，「但現在，他說他還要再努力一把。」
「努力什麼？」她很順地接下去問。
「追妳呀。」雙胞胎異口同聲。
她玉白的兩頰悄悄浮現兩抹紅暈。他真是不正經，居然跟孩子們說這些！
「那他的麻煩就大了。」她冷嗔。
「是嗎？」充滿威脅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
她抬起頭，瞇著眼楮看他，「我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你爭執。」
「那就等他們睡了以後再談。」他輕松為自己訂下一個睡前約會。
前幾天吻得太過火，她寒著臉跟他冷戰，每晚話才說不到兩句，她就要他滾回去，看來他今天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賴在這邊不走了。
小罷扯了扯她的手，「媽咪，在被他追到以前，妳可以多刁難他一下下嗎？」
「嘿，小罷。」這小子居然在要求他媽媽多多虐待老子？
「他要追到我，很難。」她不改毒舌的作風，直接宣判他死刑。
「太好了。」小罷松了一口氣，「媽，妳多花點時間跟他周旋，這樣我跟小勁才能多學一點。書上有說︰從別人的失敗經驗中學習，可以省下很多寶貴的時間。」
如果小罷不是他的種，克里斯真想捏扁這個亂進饞言的小表。
「你們是把我當作實驗品，還是炮灰？」他右眉一挑，下巴一收，神色冷峻。
以前，他只要露出這種表情，他的對手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但他凶狠的表情，似乎沒嚇著母子三人。
「都算啦。」小勁喜孜孜。
「難道你不希望我們幸福嗎？難道你不願意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嗎？」小罷動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