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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鄰居,右手愛情 第22頁

作者︰沉香

「秋桃,他受傷了,正在搶救……他沒事的,相信我,他會沒事的!他那麼堅強、那麼勇敢,他不會有事的!」

斑辰不知道這話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其實他知道江凡修傷得很重,隨著他的咳嗽,血從他的嘴里和鼻子里涌出來,那一槍可能傷在了他的肺上。在到達醫院時他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可他仍念念不忘地呢喃著丫頭。

「秋桃,這個……這個凡修讓我給你,他說……」

看著高辰手上的那個紅色的小盒子,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血把它染紅的,可是她知道那里面是什麼。雖然她沒有看到,但是她知道那是枚戒指,是他用來向自己求婚的戒指。心忽地沉落,不知要沉到何處,他要向自己求婚了不是嗎?

斑辰看著一動不動的任秋桃,竟有一滴淚在眼圈里凝結,它轉了又轉還是滴落了下來。自己受傷時不曾流淚,剛剛送江凡修來醫院時也不曾流淚,竟會為了眼前這個嬌小的姑娘而流淚了。

「高辰,你先收著吧,我要他親自交給我、我要他親手為我戴上、我要他親口向我求婚!」

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江凡修的家人來了沒有……你就是?請跟我進來。」

「他怎麼樣了?」同一句話出自不同人的嘴里。

「護土,請一定要救活他,他是為了抓壞人受的傷。」高辰肯求地對護士說。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

木然地按著護上的要求,穿上了隔離服,清潔了手臂,然後跟著她來到了手術室。所有的人她都看不見,她的眼里只有那個躺在床上,鼻子里插著管子的他。

「小姐,你是他的……」

「未婚妻。」

「好,請盡量和他講話,喚住他的意識。」

任秋桃甚至沒有想問他的傷嚴重不嚴重,能不能治好。抬起手輕輕地觸踫他的面頰,比起自己冰涼的指尖,他是溫熱的,他沒有事,他不會離開的!

「哥哥,我是丫頭啊!你怎麼睡了?我一直在家等你呢,你怎麼在這里睡了?哥哥,我們一起回家吧!」

護士向主治醫生點點頭,病人已經很微弱的心跳正在恢復律動。

「哥哥,你的那個小紅盒子里裝著的是戒指吧?雖然我沒有打開,可我知道一定是,你要向我求婚嗎?怎麼等了這麼久才決定向我求婚呢?你醒來吧,把它給我戴上……是的,我答應了,答應了你的求婚,本來,我是想拖一拖,讓你急一急的,可我現在改變了主意,我答應了,只要你親口向我求婚,親手把它為我戴上,我就同意!扮哥,我不要任何人轉來的戒指,也不听任何人轉來的話,我只要听你說!扮哥……」

一小時四十分鐘,任秋桃就這樣在江凡修的身邊輕輕地耳語了一小時四十分鐘,在場的人無不為這份深情所感動,幾個年輕的護士早已淚濕衣衫。

*****

特護病房里,任秋桃呆呆地看著似乎比那潔白的床單還要蒼白的江凡修,這時她才又感覺到怕。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可是手術後四十八小時的危險期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考驗,甚至大過手術進行時。這四十八小時里有無數種可能,也有無數種危險,他的身上插著很多的管子,有氧氣、有輸液。

有排尿,似乎他的身體所有的功能都要靠這些管子來維持。

抬頭看向窗外,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調轉回目光,用蘸了水的棉球擦拭著他已經有些干裂的嘴唇。他還在睡,醫生說這不是一個壞現象,至少他的脈搏,他的血壓都很正常,醒來是遲早的事。

「哥哥,你真勇敢,這麼危險的手術你都挺了過來,可是,你為什麼還不醒來呢?醫生說你會醒的,你是太累了嗎?哥哥,你醒來看我一下,和我說句話再睡,我一定不吵你,你喜歡睡多久我都等你……我很怕,哥哥,我很怕,做那個噩夢的時候我就很怕,我告訴自己那只是個夢、我告訴自己壞的不靈好的靈、我告訴自己一會兒你就會回家了……」

握著他沒有輸液的那只手,很溫暖,只是從來都是他的大手包裹著自己的小手,這次卻是自己握著它。

「哥哥,你看太陽要下山了,它累了也要去休息了,明天它會再升起的,那時你也不要再偷懶了,好不好?你也醒來,好不好?高辰他們一直守在外面,我知道他們和我一樣著急,哥哥,你看過他們流淚嗎?我看到了,他們為了你而流淚,你醒來吧,他們會開心地笑的。哥哥,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我,有他們,你一定一定不會舍得離開的是嗎?」

「哥哥,阿姨來看你了,可是你沒有醒阿姨進不來,她讓我轉句話給你,阿姨說,臭小子,你已經睡了四十個小時了,再睡下去就會長毛了……哥哥,你醒來吧,我好想你!」

「哥哥,已經四十八個小時了,你怎麼還在睡呢?你不餓嗎,不渴嗎?哥哥,你醒醒吃些東西喝點水再睡好不好?」

「哥哥,小盒子我沒有打開,只要是你買給我的,送給我的,我都喜歡。我把他放在你的新警服里了,等你醒來,送給我啊,好嗎?哥哥,你快點醒吧,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呢!」

「哥哥,我好困啊,明天早上你會不會醒來?」

好累,胸口好痛!自己怎麼了,為什麼一點力氣也沒有,身體好像變成了別人的?

執行任務、追捕罪犯、中彈、醫院、丫頭,並不連貫的畫面讓他記起昏迷前發生的一切,丫頭?

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有著朝暉的勃勃生機,已經是早上了嗎?丫頭知道自己受傷了嗎?她一定很著急,一定哭了吧?她在哪?

江凡修轉動一下僵硬的脖子,卻引得胸前一陣疼痛,輕輕地申吟了一聲。是誰握著自己的手?丫頭?是她!只有她的手才這麼小,這麼柔軟。忍著疼轉過頭來,看到她的頭枕在床邊,她一直守著自己嗎?一定累壞了吧!她是一個很認床的人,卻枕著床邊睡著了,一定是太困了。

誰?誰在申吟?是他醒了嗎?任秋桃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楮看到了那雙盛滿溫柔的眸子。

本來想好了很多話要對他說,可是看到他醒來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對著他傻笑。

「丫頭,」他的聲音好嘶啞,「我沒事了,是你一直在和我講話嗎?」

任秋桃歡呼一聲︰「哥哥,你真的醒了,不是我在做夢?你真的醒了?!」她想也沒想地便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好疼,咧著嘴,流著淚,卻在笑。

「我醒了,我睡了整整一個晚上?」

「不,哥哥,你睡了三個晚上……五十七個小時!」

五十七個小時?他睡了五十七個小時?看看她憔悴的面容、紅紅的眼楮、塌陷了的眼眶,心里有一種感動升起,「丫頭,你在這里陪了我五十七個小時?」

任秋桃點頭。如果他還沒有醒,如果他還在睡,那麼她還會再陪下去,直到,他願意醒來。

*****

「哥哥,你差點錯過了丁香花開,香嗎?」

坐在醫院小路旁的石凳上,任秋桃挽著江凡修一刻也不肯松開。他知道她心里的恐懼還沒有完全地消除。

「香!丫頭,我要和你說一件事。」

「嗯!」

隱約地猜到他要和自己說什麼,雖然心里已經有了準備,雖然他昏迷的時候自己已經同意了幾百遍,可是,現在他提起,她還是忍不住緊張,還是忍不住害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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