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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驢找駙馬 第2頁

作者︰樂清平

「診斷依據的是什麼?」駱回風輕柔無比的問,嘴角向上揚起了些許。

「依據的是妳在沙場上的表現,還有妳回朝半個月來殺了兩名太監、三名宮女,還有一個四品官。」

「那是他們該死!」她危險的瞇起眼楮。

「太後不知道,天下人不知道。」

「皇上呢?」

拂塵神色不變的望著她。

駱回風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著自問自答︰「皇上當然知道,大概那些膽敢激怒我的人就是他安排的吧?那麼皇上打算怎麼給我治病?」

「妳是太後的義女、皇上的義妹,即使天下人都知道妳患了這種『要命』的病,個個人心惶惶,也不能放任妳不管,何況妳還是爭取到天下太平的大功臣?皇上已經和太後商量過了,這種病就是長年在外領兵打仗,妳逞強把自己當成男兒看待的後果;所以,先收回妳的兵權,恢復妳公主的身分,再為妳找一個如意郎君沖喜。」拂塵嘲諷的微笑不變,「現在外面正在積極為妳選駙馬呢!」

笑容再也掛不住,駱回風的目光一黯,「我要進宮!」

「找誰?太後嗎?太後再疼妳,最疼的是誰?」拂塵在她奔出兩步後,只丟出兩個問句就阻止了她的腳步。

是啊!太後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她恐怕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在天下太平的時期,女將軍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承歡膝下的公主,一個柔順的女子,而不是功高震主、冷酷嗜殺、桀驁難馴的她!

她冷笑著,找個駙馬,不錯的主意啊!最好這個駙馬是自己人,能管得住她,讓她安分守己的做她的公主,萬一邊疆有戰事,她還可以隨時搖身一變,變成嗜血的女將軍,反正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隨時可用。

沒有所謂的心寒,也沒有大禍臨頭的恐慌,反正她對太後和皇上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系而已,小時候的經歷讓她從不輕易相信人,她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對這一天也不是沒有預料到,只是沒想到皇上竟然想到這一招。

明的陷害她會應付,大不了魚死網破,而皇上尊貴的身分絕不會與她走到這一步,可是這樣的暗招……若想以後還留在朝中,利用皇族力量為所欲為,就得傷腦筋了。真是頭痛,她要怎麼樣反擊呢?

「听說最初選中的男子已經進宮面聖了,難道妳不想去看看?」

「閉嘴!我出去一下!」她狠狠的瞪拂塵一眼。

「要我幫妳準備轎子嗎?」

「我要騎我的戰馬出去。」只有如此,她才能恢復統領千軍的氣勢,心神才更為沉穩冷靜,心也才能更狠。

現在,她需要好好的想想這件事。

結果,駱回風非但沒有騎上自己的戰馬,而且連武器都沒帶,換了一身平常女兒家的淺藍色釵裙,將高高的束發放下來,簡單的扎成兩條粗粗的發辮,便從自己豪華的府邸後門溜出去。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不過是臨走到馬廄的跟前,看跟隨自己南征北戰的馬兒低頭吃草正歡,不忍打擾而已。

人命在駱回風眼里沒有動物值錢,動物比賤民更能惹她憐惜。

她垂著頭,根本不在乎腳下的路通向哪里,實際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向哪里去;除了打仗殺人,沒有什麼能引起她的興趣,也沒有地方給她受傷時溫暖的感覺。

當今皇上其實文韜武略都屬上乘,胸中隱隱有君臨天下之氣,對她這個名義上的義妹是禮遇有加;但是對于換了個身分的她,一個冷血孤傲的女將軍,手握京城十萬兵權,又打了勝仗回來的大功臣,他的心里是再也容不下的。

長此以往,總有一天連太後也保不了她。

何況,她不是不知道四天前砍了的那個四品官何我信是右丞相的小兒子,若不是看在太後的面子上,皇上又立即給右丞相府擴建修葺,提拔右丞相其他的子孫,右丞相豈肯善罷甘休。若她還不知道感恩,不按照皇上的暗示乖乖的交還兵權,找人來「沖喜」,那患了重病、砍殺忠臣,「公主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大帽子就扣下來了。

她不是不想反抗,但是不是她剛回來,立腳還不穩的現在。

可是,若要她受人擺布,隨便找人嫁了,實在違反她的本性。她要是自願找一個男人來管她,那才是瘋了。

皇上想必也很頭痛吧?可以想見的是,無論是誰娶了她,都要有下地獄的準備。

她陰狠的微笑,記憶中一張張丑陋貪婪的男人臉孔如惡夢般的掠過她的腦海,一股戾氣漸漸的從丹田之處升起,讓她想找個人來砍──當然是男人。

在駱回風的眼里,最丑陋的莫過于人,丑陋中的上乘就是男人,世上若沒有男人,會太平得多。

正想著,忽然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伴隨著氣喘如牛的呼吸聲,听聲音是一個不會武功的男子正在飛快的奔跑,而且不知怎麼的,竟然快要撞上她了。

不會吧?她可是走在前面的人?

沒有細想,她反應快速的身子一讓,急向右閃,下一秒,一個溫暖但剛硬的男性軀體還是沒頭沒腦的撞上她的後背。她被撞得向前撲去,還好腳下功夫了得,前進兩步就穩住身形,而身後的那個人彷佛被反彈回去了。

「哇,好準!」一個溫雅醇厚的男子聲音帶著令人氣結的咋舌之音不識時務的響起。

她怒氣騰騰的回頭望向那個不長眼的男人,「你趕著去投胎嗎?」

入眼的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身著一襲輕飄飄的米色長衫,頭戴方巾帽,一身酸氣的臭儒生,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而且撞了人之後,她沒怎麼樣,他反而一坐在地上,此刻正瞠目結舌的望著生氣的她。

听見她的問話,他傻呵呵的笑了笑,搔了搔有些散亂的頭發,向她伸出手。「妳能不能拉我一把?」

什麼?這個人是瞎子嗎?駱回風知道身邊的人都很害怕她生氣的模樣,她不可思議的盯著向她伸過來的大手,懷疑他怎麼能忽視她一臉嗜血的表情。

右手習慣性的去模腰間的刀,卻撲了個空,她方才醒悟自己將刀留在府里了。

她緩緩的放下右手,抱臂望向那個還伸著手,笑得像個白痴的男子。他的膚色是白女敕女敕的,但是不是病態的蒼白,而是一種斯文俊秀的白皙,他的長相並不是很出色,但是線條出奇的柔和,一雙和善的黑眸笑瞇瞇的,眼角泛起幾絲淺淺的笑紋,那笑容像變戲法似的讓他這樣一個長相只屬中上的男子散發出耀眼的俊朗光彩,給人一種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錯覺。

「你先說說『好準』作何解釋?」她打量著他一身酸儒的打扮,自行揣測他該是一個書呆子吧。

他繼續呵呵的笑著,「我急著趕路,等看見妳時已經煞不住了,就連忙往右邊閃,心想這下子不用撞上了吧?沒想到妳也往右邊移動,于是──好準!」他雙手一攤,發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語氣詞來加強感嘆的效果。

「哼!」駱回風冷哼一聲,恰巧今日沒帶刀出來,算這個呆子好狗運。否則以她的性格,在撞上之後手起刀落,一下就結束了他的小命。

「我解釋完了,現在可以拉我起來了吧?」他又一臉純真的伸出手來。

見她狠狠的瞪自己,男子連忙做出一個苦瓜臉給她看。「我好像扭到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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