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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浪劫 第11頁

作者︰千越狐

律風的離去並沒有引起齊硯的阻撓,雖然不知他們所說何意,但看他們臉色凝重的樣子,也知非同小可。不過他不急,雲琛已在他的手中,沒有人能帶走她,律風的離去與否已經不再重要。

「只是為了追回我,何必要殺這麼多人?」她的眼里有隱藏不住的哀傷。

「追回你?我想你是弄錯了。」齊硯走上前去,狠狠地摟住她,她在懷中的感覺松懈了他連日來瀕臨崩潰的情緒,「你要是想躲我,我怎麼可能找到你?雲琛,你太聰明了,擺一個小小的陣式就能月兌身,而我,一介凡夫俗子,只有用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破城待你。」

緊抱著她的鐵臂逐漸癱軟下來,他埋首于她的頸項間,將全身的重量交付與她。

「緝拿你四年而毫無所獲,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了。我要用最有效的辦法找到你。」這時的齊硯,沒了霸氣、沒了陰狠、沒了虛偽,看起來像個迷路的孩子,顯得無助。

「所以……我破了……西郡……」他的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衫,如山的身體撲倒下來,也把她壓在了身下。

當侍衛們听到她的驚呼沖進來時,看見一個狼狽萬分的溫雅女子和昏迷不醒的皇上,而他們曖昧的姿勢讓一干人等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懊死的,我怎麼會暈倒,李雲琛,你敢逃!

齊硯憑著精湛的內功,提早醒轉,心中不斷地咒罵著。

「別動!」知齊硯已經醒來了,雲琛跋緊阻止他妄動,現在是關鍵時刻,大意不得。

她在!

齊硯輕吁了一口氣,繼而被眼前的情形震懾住──他和她的全身都籠罩在一層光暈之中,他體內有一股熱力游走于各處,助他療傷。而雲琛整個人呈透明色澤,眉心間一朵金蓮光彩奪目,攝人心魂。

雲琛重新吸回靈珠,這次比救太後那一遭更加耗神,律風怎麼還沒有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硯對她暴吼,剛才的異象讓他驚心。仿佛預料某些事情他已經無法掌控,她眉心間的那朵金蓮仿佛攝魂之物,讓他心魂俱裂,遙遠的記憶中似曾見過。

「齊硯!」這是雲琛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喚他的名,「你先平靜下來,听我說,好嗎?」她走近他,極緩地。慢,是因為氣虛。她凝視他的眼,無懼,亦無悔。

「記得我曾告訴你,我不能嫁你嗎?」她真的希望他能明白,明白有些事是注定的,強求也沒有用。

「那不過是你的推月兌之辭。」齊硯翻身下床,把彼此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些,但卻沒有進一步的親近舉動。

「你可知‘不能’是何意?那是一種無可奈何啊,剛才我用我的元珠在救你,上次也是。」雲琛輕撫自己的眉心,雖然依舊光潔如昔,但她知道金蓮又現了一次。在救他的那一刻,她已然油盡燈枯,只是元神還不願意離開,被強留在今世的軀殼內。

她還不能離去啊,齊硯他……

「怎麼?為了逃離我,連鬼怪之談都編出來了。元珠?那是什麼鬼玩意?你充其量會些法術罷了。」他嗤之以鼻,定定地看著她,「這些,龔嘯欽也能。」

「不,他不會,他未成正果,最多算上地仙。而我,卻不是。」

「哦,那麼就是妖了。」他伸手摟住她,不願相信她來自遙不可及的境地,寧願相信她是妖,可她卻不是,他十分清楚。

「你明知我不是。」李雲琛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齊硯,答應我,放了無辜的人吧,如果你想修行,我亦可以助你成正果,擁有不死之身。」

「哈哈──」齊硯狂笑了起來,「修行?我為什麼要修行?修行就能讓我如願以償,就能讓我擁有你?李雲琛,你想當菩薩,我偏不讓你如願,如果這輩子我要成魔,你也只能當個魔的女人,你想渡化我,就得付出代價。」

「齊硯……」哽在喉間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口,她能說些什麼?他的偏執、他的邪佞,她還不夠清楚嗎?說得再多,皆是枉然,他們是兩個背道而馳的人啊。她的痛在心底,卻不能道出嘴邊。

見她痛苦如斯,他舍不得啊。盡避惱她的無情,恨她的無心,卻也舍不得真正地傷害她。

齊硯緊緊地把她擁住,緊得似要瘋狂地把她化他的骨血,再也不可分割開來。

「我不威脅你了,我不該拿別人的性命威脅你的……我以後也不胡亂殺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不要讓我放棄愛你,如果能放棄,我也不會如此痛苦了。雲琛,你留下來吧。」

「能否留在這人世間,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強求不得。」而她也快受不了軀體對元神的驅離之苦,將要走向新的輪回。深切的痛,讓她神志迷離,卻也保留最後一絲清醒,她不能在這時候舍下他,舍下西郡的百姓。老天爺,再多給她些時日吧,哪怕是一日也好。

「強求不得嗎?我倒是不信,如果老天要和我奪你,我就破天宮;地府要索你的命,我就闖地府;如果律風要帶走你,我就將他挫骨揚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他的眼對上她的眼,他的鼻踫著她的鼻,他的唇貼著她的唇,一字一頓,「如果是你想離開我,那我就親手殺了你,將你的魂魄封印在八卦盒中,讓你陪著我一世又一世的輪回,或者永墜地獄。」

他邪惡一笑,那樣的笑,不在乎對看的人來說是多麼的心驚膽戰,他不在乎了,都不在乎了。越是在乎她的心意,她的感覺,只會讓他永遠的失去她,他不願失去,也承受不了失去她後獨自面對一世的淒涼與孤獨。他做不來不求回報,他要她現在就償還他的情,他的愛。

念頭一落,齊硯傾身覆上她如花的檀口,只手扳開她的下頷深深地探索,順勢移至她腦後解開發束,如絲緞的黑發傾瀉而下,讓他的手指自由地穿插其中,猶如一只快活的魚在碧波中暢游。

「不要……請你听我說……」雲琛慌了,從沒見過這樣的他。上次在望月軒,是來自他的情不自禁,他的憤怒。而這次,還夾雜著某種目的,誓不罷休。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回頭,又不會激怒他?

「雲琛,別掙扎啊,我不想傷了你,更不想你傷了自己。」他攔腰抱起她,走向床榻,「想想那些你在意的人吧,當然還有你忠心的護衛,即使他武功再好,也逃不出專為他設計的天羅地網,別以為我受了傷就沒人能拿下他,要對付他這種自以為俠肝義膽的英雄人物,我有的是法子。」

原來,律風被他拖住了。

片刻間,她的衣衫由右至左裂成兩半,露出如白玉般柔女敕的肌膚,隱約透出沁人心脾的幽香,不似單純的處子之香。

日前的車馬勞頓,加上軀體與魂魄的相斥之苦,耗盡了她好不容易凝結的一點精氣,她哪還有力量來反抗他?何況上次,他無所防備,她才能一擊即中。無論如何,她都要再賭一賭,賭的是他的不忍心。

她用盡全身的氣力抵住他俯下的身軀。氣息紊亂,斷續道︰「如果你真要如此……不僅會毀了我修行……甚至會讓我煙消雲散……魂魄飄散在天地之極,歷盡萬世苦劫……你要毀了我嗎?」

他痛苦地凝視著她,她的話,像煨過火的彎刀,殘酷地戳刺著他的五月復六髒,每呼吸一分,就會痛上幾分,「雲琛啊雲琛,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子,你知道我對你用情頗深,不舍得傷你分毫,你利用我對你的愛,作為攻擊我的弱點,你可真狠,真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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