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沉默了好一會兒,葉赫蘭決定說出自己的心意。
霍華德微笑了,雖然葉赫蘭說的「喜歡」並不是一個特別的詞,但是在此時此刻,他完全理解葉赫蘭的「喜歡」,是和她說「喜歡奧立雒」的時候不一樣的。
「赫蘭,你喜歡我嗎?愛我嗎。」霍華德趁熱打鐵,繼續問。
葉赫蘭的臉還是紅撲撲的,咬著下唇,好一會兒才輕聲問︰
「愛是甚麼呢?」
霍華德對她的這個提問胸有成竹︰「愛就是你願意與另外一個人在一起,在一起玩,在一起吃飯,在一起聊天,你們會拉著手,度過每一個白天和夜晚,你們會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而你,赫蘭。」霍華德將葉赫蘭輕輕擁抱進自己的懷抱,在她耳邊輕聲問︰「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願意和我度過未來的每一個白天和黑夜嗎?你願意一生一世同我做伴嗎?讓我一生一世在你身邊,關心你,保護你,讓你開心,讓你歡喜?」
霍華德大膽而熱烈地求愛。他知道葉赫蘭情竇初開,還不懂得男女求愛的紆回曲折,所以他只有用自己的心里話來試探葉赫蘭的心意。
「……」葉赫蘭沉思了很久才慢慢地說。「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還能和我的父王、母後、兄弟姐妹在一起嗎?我還可以和我的朋友一起玩嗎?」
「可以,當然可以。」霍華德嗅看葉赫蘭身上少女純淨的氣息,微笑著說︰「赫蘭,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你一生一世愛我一個就可以了。」
他感覺到自己懷抱中的少女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少女抬起頭來看著他,眼楮里亮晶晶的滿是喜悅的微笑︰「那麼我願意。」
霍華德深深吸了一口氣︰「真的嗎?赫蘭,你願意每天都陪伴在我身邊,給我歡笑,給我快樂嗎?那樣的話你就不能夠每天都在你家人身邊了啊,而且,也許要和我一起做海盜了!」
葉赫蘭很仔細地想了又想,最後回答道︰「我還是願意。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即使做海盜似乎也很有趣啊!我還從來沒有做過海盜呢,不妨試試看呀!」
霍華德緊張得內心「砰砰」亂跳,但是他還是忍耐住急躁的心情,一字一字地說道︰「我是一個熱愛自由的人,赫蘭。我的夢想是走遍整個大陸,穿越所有的海洋,看遍整個世界的風景。赫蘭,你願意陪伴我,成為我旅行中的伴侶嗎?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最美麗的景致嗎?你願意忍受旅途的勞累,期待美麗屬於你的時刻嗎?」他握緊葉赫蘭的手,認真地詢問。
他多麼希望葉赫蘭是那個同他有著相同愛好的女子,他多希望葉赫蘭能陪伴在他身邊,充滿他生命的每個時刻。
葉赫蘭烏黑的瞳仁閃亮了︰「是嗎?真的嗎?你也喜歡旅行嗎?你也喜歡到各個國家去看風景嗎?真是太好了,我也非常喜歡呢!可是之前,父皇和母後都不允許我離開京城,我只能在行獵的時候才能跟隨父皇和哥哥們離開京城去玩呢!」
她興奮地叫起來︰「這一次就是母後說我可以到耶勒坦爾去,可以看遍整個那勒坦爾的風景,我才來的呢!你和我一樣,是嗎?那麼我們不是可以結伴周游整個大陸了嗎?」
她笑容盈盈地抬起眼楮︰「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美好的事情嗎?」
葉赫蘭溫柔而充滿僮憬的話語深深地震撼著霍華德的心。「赫蘭!」
他驚呼一聲,緊緊地將葉赫蘭擁抱在懷里!
他何其幸運!何其歡喜!
他過去的生命里有太多煩惱,而如今,如此單純坦率、毫不掩飾自己心情的葉赫蘭出現在他的生命里,他怎麼能不是天下最幸連的男人!
有妻如此,他此生別無所求!
雖然這個過程是如此的短暫,短暫得叫人無法相信︰就連霍華德自己,也不能相信,泰瑞的小鮑主會接受他的求愛。
他本來已經做好準備受到拒絕︰他和她相識的時間加起來不夠一個月,她是如此嬌美可人的高貴公主,而他卻是四海漂泊的橫行海盜,他們此刻的身份相差如此懸殊,他如何才能夠得到她的青睞?
可是他卻沒有遭到拒絕,而且,葉赫蘭也清楚地告訴他︰她喜歡他!
她真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少女,因為任何了解了男女情事的少女,都不會像她這樣坦率而簡單。而就是這份坦率和簡單,讓霍華德怦然心動!
這一切都順利得彷佛不可思議,然而卻的的確確發生了!
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奇跡?
霍華德用力的擁抱讓葉赫蘭幾乎喘不過氣來,然而就在這緊緊的擁抱當中,少女感受到了某種特別的力量在心靈深處萌發開來。
霍華德有看寬厚的胸膛,有力的臂膀,還有他身上傳來特別的男性氣息,淡淡的海水味道,淡淡的肥皂香氣……對於葉赫蘭這樣情竇初開的少女而言,都是莫大的沖擊。
然而在葉赫蘭內心深處,對於霍華德的一切,她都有一種發自心靈的歡喜和接納。
這種感覺是奇妙的,令人困惑的,連她自己也無法說清楚是如何發生的,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這種感覺卻是叫人心馳神蕩,不可抗拒。無論霍華德說甚麼做甚麼,她都相信著他,依賴著他。
彷佛對霍華德的信任和依靠,本來就是葉赫蘭自己的一部分,她不需要懷疑,也不需要遲疑。只要閉上眼楮,去接受霍華德有力的臂膀就足夠了。
葉赫蘭想︰大概,這就是相愛的感覺了吧……
她眼前似乎有點模糊……
耳邊卻傳來霍華德驚惶的叫聲「赫蘭,赫蘭!」
葉赫蘭心神一驚,打了個激靈,定了定神,才看清楚眼前霍華德驚恐的表情。
「你怎麼了?」霍華德慌張地問。「剛才你好像要暈倒的樣子!」
「沒有。」葉赫蘭微笑著安慰霍華德,孰不知她蒼白的臉色讓剛剛得到愛人的愛語的霍華德更加驚慌。
「你的臉色好難看!」霍華德連忙把葉赫蘭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後伸手拉開一點她的衣領︰「是不是剛才我抱你抱得太緊了,所以你有點窒息?」
「不知道……」葉赫蘭大口吸了一口氣,感覺好一些了。
霍華德卻看看她脖頸間的東西呆住了。
那是一枚戒指,用一條項鏈系著。
「那是什麼?」霍華德怔怔地問。
葉赫蘭伸手一模,笑著將戒指從衣領下面拉出來︰「這是國王陛下送給我的禮物。可是戒指太大了,我無法戴在手指上,就用項鏈系在脖子上了。」
霍華德托住了那枚戒指,在手心里仔細看了看︰「赫蘭,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葉赫蘭疑惑地看著他︰「不就是一枚黃金戒指嗎?」
霍華德好半天才道︰「是的,這是一枚黃金戒指。可是那勒坦爾國王發布的每道詔書,每個命令,都必須蓋上這枚戒指的印戳。」
葉赫蘭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那不就是——不就是玉璽嗎?」
她知道父皇也有一只傳國玉璽,是國家無比珍貴的寶物!
「是的。」霍華德的臉色鐵青。「泰瑞叫做玉璽,在那勒坦爾則叫做王戒。」
「王戒……」葉赫蘭吃驚得只能說出一個詞。
「赫蘭,這王戒是怎麼來的?」霍華德慢慢地問。
「國王陛下送給我的。」葉赫蘭實話實說。
「國王陛下送給你的?」霍華德愕然。「怎麼可能?」
「我和哥哥登岸之後覲見國王陛下,陛下就把這個給了我,說是送給我的禮物。」葉赫蘭將自己得到王戒的過程簡單描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