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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飛 第19頁

作者︰楠漁

「喂,你放我們出去啊!」卉兒急忙朝他消失的方向喊道。

然而鐵門在她們面前「砰」的一聲合攏了。

「姐姐,現在我們怎麼辦?」卉兒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雁非輕拍她的頭說道︰「在所有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們呆在這里也未嘗不可。」

「可是,姐姐真的相信他們的話嗎?七爺犯得著大費周折地借姐姐之手除掉鄧公子嗎?何況,七爺明知道姐姐對鄧公子的感情,就算是公子爺對不住姐姐,姐姐也是決計不可能殺了鄧公子的。」

「卉兒,我也明白這些道理,剛剛那人的話里漏洞百出,姐姐決不會輕易就相信的。只是,這些日子經歷的事的確是太多了點兒,你讓姐姐先好好想想吧!」雁非有些疲倦地說。

卉兒不再開口了,室內陷入一片死寂。

雁非覺得真的累了,那人的話,根本還來不及細想,也不想去想。不管真相到底是什麼,她對楊曄,已經存有太多的疑問。心里好亂也好痛,像是乍然間听見如維大婚的消息一樣,透著陣陣的涼意,甚至,比那時還要混亂痛楚十倍。她全然信任的兩個男人,一個背叛了對她的承諾,一個對她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到底是她太輕信,還是人心本來就是天底下最難測的東西。

頭好痛,來不及仔細將那些困擾她的疑問解答清楚,一陣睡意就向她襲來。

朦朧中忽然听到鐵門的響動,然後是卉兒的叫聲︰「姐姐姐姐,門開了,快走。」

她渾身一震,反射性地拉著卉兒往外跑。狂奔了數百米,才收住腳步,打量了一下四周,她才發現剛剛那個密室就是在鄧府的後花園里,想必是在假山後掘出的地牢,平日里是不易被發現的。

「姐姐,咱們現在怎麼辦?」卉兒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捏著雁非的手開始冒冷汗。

「卉兒,姐姐問你,剛才你可有看清是什麼人開的門?」

「卉兒當時迷迷糊糊的,只听見鐵門的響聲,睜開眼楮就看見門開了,根本沒瞧見有人,然後姐姐就拉著卉兒跑出來了。」

雁非沉吟半晌,斬釘截鐵地說︰「咱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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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之前還笙歌樂舞的鄧府,雁非感到有些不尋常的冷清。听不到樂曲聲,也沒有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片靜寂之中隱隱傳來哭聲,在月黑風高的夜里顯得格外恐怖。

前庭沒有人,回廊上也沒有人。大堂上有很多醉倒的下人,卉兒壯著膽子上前對其中的幾個踢了兩腳,這些人卻如同睡死了般沒有任何反應。

雁非越發覺得不對勁,那些人不是醉酒,倒像是被什麼東西迷昏了過去。她側耳細听,哭聲好像是從醉心閣里傳來的,幽幽的,淒慘萬分。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七歲那年的冬夜,爹娘全身染血的畫面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也顧不得是如維的洞房花燭夜,徑直闖進醉心閣。

推開房門,還來不及有任何言語,眼前的一幕讓她驚駭地大叫起來——鄧如維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就像爹爹一樣,胸口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穿著大紅嫁衣的公主披頭散發地跪倒在他身邊,哭得肝腸寸斷。

如維身上的血已經不流了,顯然早已死去多時。

「公主……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壓下滿月復的震驚與悲痛,雁非抬起淚眼強自鎮定地詢問,話語卻微微地顫抖著。

縴細嬌小的身子停止了顫栗,臨月公主茫然地抬起頭來,似乎剛剛才察覺到雁非的到來,一時竟呆愣著說不出話來。

「公主,」雁非輕輕地又喚了一聲,充滿擔憂與疑惑,「公主?」

臨月眼中水光一閃,像一個受盡驚嚇和委屈的孩子見到母親一般,直撲人雁非的懷中,「如維,如維他……」

「告訴我,告訴我如維到底怎麼死的?」眼淚從雁非緊閉的雙眸中靜靜地滑落,滴進臨月伏在她胸前的長發中。

「是他,我知道是他!」

「誰?」

「察赫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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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是誰嗎,雁非?」

「我?我是誰?」

「當今皇三公主,也就是皇長子朱常洛的嫡親胞妹——臨月!」

「這……這怎麼可能……你……那你……」

「我想,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也不怕什麼欺君之罪了。雁非,你听我說,你才是真真正正的皇三公主臨月,如果你對童年發生的事情還有一點兒印象的話,就應該相信我所說的話。難道你忘了柳家夫婦的死,忘了逃亡在外被賣到秋水樓的日子了嗎?」

「可是,可是……」

「你是想問我又是誰吧?其實,我才是真正的柳家小姐雁非。」

「如果我是臨月公主,為什麼會流落民間?我爹和我娘,又是為了什麼被無辜殺害?那麼你又是怎樣進到宮中的?難道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現在的公主是個假的嗎?」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問,也有理由懷疑我所說的話,可是如果你見到一個人,你就不會再懷疑你自己的身份了。」

「誰?」

「朱常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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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霧輕煙,落花點點,恨水塢上一片慘淡蕭瑟的景象。

湖心有一個浮木涼亭,一個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端坐在亭心欣賞著對面女子優美的琴韻。一身素白的柳雁非如同雕像般,紋絲不動地靜立在男子身邊,臉上沒有了先前的驚懼不安,只是一片淡定從容,如雪的肌膚襯著白衣白裙,飄然欲仙,只有眼光中偶爾閃過的淒楚迷茫,泄露了刻意裝扮出來的鎮定。

她等待著眼前這個據說是她哥哥的人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那些從她懂事以來就一直伴隨著她的記憶,還有那些她想到頭疼欲裂也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可是她卻不敢輕易開口,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隱隱地,她預感到真相並不只是偷龍轉風那麼簡單,也許整件事中充滿了太多的血腥陰謀,也許是關系到太多的讓她付出感情的人,所以,她反而希望真相來得再慢一點兒,再平緩一點兒,讓她的心找到一個強悍有力的支撐。

琴聲終于停了。

端坐在亭心的男子緩緩回過頭來,眼中的精光瞬間像利劍一般向她投射過來,穿過她眼中的層層迷霧,一直看進她的心里,讓她泛起陣陣寒意。

男子開口了,語氣是淡淡的,卻充滿威脅和壓迫感,「如你所知,你才是我的親妹妹臨月。」

雁非的身影晃了晃,尖銳的痛楚剎那襲遍全身。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自稱是她親哥哥的人,能夠用這樣淡定冰冷的語氣同她說話。

他們從小就放棄了她,讓她從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成為一個在青樓里賣笑的女子,過著載沉載浮的漂泊日子。現在,卻又理所當然地告訴她,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理應受到萬民的景仰和愛戴。

而在這個自稱是她哥哥的人的眼中,她看不到一絲一毫關于親情的表情,從他的語氣里,她也听不出一點心疼和憐惜。他是她的親人嗎?為什麼在她心中,感受不到一點骨肉相連的親切感和熟悉感?

她靜靜地站立著,沒有說一句話。

「我知道你還有懷疑,」男子又開口了,「不過我有的是證據向你證明我所言不假。

「你的肩胛之間有一道暗紅的狀同烈焰的胎記,是生來就有的,很奇特;右手腕上,有一點淡淡的青色的疤痕,那是很小的時候同母妃去上香時不小心被煙灰燙傷的,還沒有來得及醫好,便出了宮;你的身上,應該帶著柳大人留下來的九蟠龍金鎖,那是父皇在你滿月時賜給你的;還有,你的記憶里,應該會有柳家被滅門的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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