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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戰鋼琴家 第17頁

作者︰米貓

他想都沒想,三步並作兩步的直奔到他們面前,氣急敗壞地一把拉過藍媚兒,對顏之莫厲聲質問︰「你在做什麼?!」

被攬靠進顏之介的胸懷中,藍媚兒驚訝地瞪著上方的面孔,他那一副彷佛欲奪回他所有物似的佔有姿態教她怔愣不已。

顏之莫一臉賊笑,聳了聳肩。「沒干嘛啊。」

有誰曾見過他這性格冷傲的二弟會這般吃醋的?真真實實的在吃醋喔--這兩年就甭說了,就連在更早以前,他也不曾見過之介會為了什麼人事物而表現出在乎或嫉妒的情緒,因為他太杰出了,沒有什麼人事物是他得不到的,加上他原本就冷淡高傲的性格,將一切視若無物,當然不會對什麼人事物有什麼佔有欲。

發現顏之莫笑里的意涵,顏之介好似才終于發現到自己的失態,他猛地放開藍媚兒,惱羞成怒地狠瞪顏之莫一眼,卻懊惱得連看藍媚兒一眼都心虛,大踏步直直跨進屋里、上樓,然後消失在樓梯轉角。

藍媚兒一直看著顏之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發現自己的心髒竟怦怦怦地直跳,為他方才態度中的明顯意涵感到不敢置信,並且……受寵若驚。

顏之莫滿臉的笑,再度肯定自己當初下的賭注押對了寶。看藍媚兒紅撲撲的臉蛋一眼,又給她下了劑強力針,問︰「妳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妳可以看見之介那麼多種面貌的原因?」

她有些茫茫然地轉頭看他,彷佛還在消化方才短暫卻震撼力十足的事件。

他也不加催促,笑了笑,道︰「好啦,事情已經決定了,明天開始妳就跟著之介去排練,行程妳直接跟之介要,因為一切行程都是他安排的,經紀公司無權干涉。」

理了理領邊,續道︰「那就這樣。我也該告辭了,小媚兒,加油喔!」說著,便邁開步伐往門外走去。

他已經快走到大鐵門邊了,她才回過神,趕緊叫道︰「等等!你還沒跟他說我要當他經紀人這件事啊。」

他轉身,優雅自若地朝她揮了揮手,回道︰「那就當作是妳的第一項任務吧。」

「嗄?什麼?!」她訝叫,他人卻又轉身走了,根本來不及申訴。看著穿過鐵門的身影,她瞪眼咕噥︰「真是只不折不扣的黃鼠狼,竟然一推二五六,把所有的難題都丟給我,超級沒良心的家伙……」

于是乎,她暑假的第二份打工--正式開始。

無邊無際的深夜,顏之介房中。

看著自己隱沒在黑暗中緊握的雙手,顏之介眼中的黑闇同樣深不見底。

之懷曾是他最親近的人,從在母體內就是禍福與共的至親兄弟;曾經他以為他們兩人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在他鄉求學的日子相扶相持、互信互勵,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切斷他們的血脈相連,如此深信不移了四分之一個世紀。

然而,他原本相信的一切竟然都不是真的--以為最親近的人卻以最殘忍的方式背叛了他,以為最了解的人卻在瞬間變成他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原本立足的世界盡數在一夕之間崩毀,殘酷的奪去之懷年輕正盛的生命,也陪葬了自己的靈魂,雙手染滿之懷的鮮血,就像囚犯的烙印,即使用盡一生也難以抹滅這樣的鐫刻……

記憶所引發的痛楚劇烈襲擊著他的腦神經--壓迫、撕扯、扭絞,他無處遁逃,只能硬生生承受下來。

他全身冷汗涔涔,雙眼緊閉,用力咬著嘴唇,壓抑下幾乎快逸出唇邊的痛苦嘶鳴,不想驚動藍媚兒,不願再給自己不該有的奢心妄想︰她不是自己要得起的,今天中乍的愚蠢舉動已教他懊悔萬分,他真的不該去招惹她的……

現在這般卑劣的他已經教她厭惡萬分,更何況是更加黑暗深沉的他呢?既然終將失去,那一開始就不應該要--他必須認清這個事實,必須斷絕自己的痴心妄想……

藍媚兒模黑走過長廊,往顏之介房間的方向走去。

太奇怪了……這幾天都不曾再听到顏之介的痛苦申吟,雖然有可能他是真的比較好了,但她卻隱隱覺得事有蹊蹺……自從他開始去排練後,就不曾再出難題刁難她,所以她的工作量驟減,每天都很悠閑。一開始她還很舒心地睡她的大頭覺,但接連幾天下來,她愈睡愈不安穩,剛才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才會決定來探探情況。

在顏之介房前停步,她將耳朵靠在門板上听了一會,抬手輕敲房門,小聲探問︰「顏之介。」

沒有動靜。

應該是睡了吧?她想,沉吟了會︰心想既然他已經睡著那就好了,舉步欲離開,才要轉身,就蹙起了眉--不對,他不是那種深眠的人,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她的敲門聲雖小,但即使他睡了也一定會听見……肯定有問題!

這一次她加重了力道敲門,並確定自己的聲音足以教門內的人听見。「顏之介!」

沒有回應。

她抿唇,百分之百肯定他還沒睡,抬手拍打門板,叫道︰「顏之介,開門!讓我進去!我知道你醒著!」

仍然毫無聲響。

她喊︰「開門!不然我要用鐵錘了喔!」

像是發出一聲深長嘆息似的,門終于緩緩打開,顏之介一臉痛苦又疲累地站在門內,陰鷙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回床沿坐下。

她跟著他進到房內,站在他面前,臉上滿布擔憂,問︰「你頭在痛對不對?為什麼要隱忍呢?」

按壓著額頭,他低緩地嘆了口氣,冷淡回道︰「不關妳的事。」

她定定看著他。「你嫌我床邊故事不好听就說一聲嘛,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抗議啊。」

他抬頭愣然看她一眼,隨即嘆氣似地笑了,像是對她很沒轍似的。「沒想到妳還是個冷笑話高手。」感覺頭痛在她進門後漸漸舒緩,很驚訝地發現果真是因為她,他才不頭痛的……但,為什麼?她到底有什麼魔力?

她坐向自從她為他說床邊故事那晚後就沒搬動過的長沙發,與他平視,一臉認真。「為什麼頭痛不讓我知道?」

他神色又一黯,低頭冷淡道︰「沒有必要。」

「你不是說過如果我在你身邊你就會比較不痛?那為什麼不找我?」

「我說過了,沒有必要。」

他過分冷淡的語氣與態度教她有些生氣,好似把她推拒到千里之外,口氣不免沖了點︰「你是打算自己痛死算了是不是?!」

「那也是我的事,與妳無關。」

「我會擔心你啊!」她沖口而出。

他靜靜看她一眼,冷淡依舊地說道︰「妳何必擔心我?」

她何必擔心他?當這個問題躍進她腦海,連她都困惑了……對啊,她擔心他做什麼?就因為她無法對這樣的情況坐視下理嗎?那為什麼她無法像上次那般理直氣壯地馬上說出口?告訴他,是她太有正義感、是她太心軟,所以無法不管他。為什麼說不出口……

在她心思猶自纏繞的時候,他就替她回答了︰「因為妳無法不擔心我?」

淡淡的冷諷流瀉在他臉上,還有某種無奈的自嘲。「妳就是太善良、太有正義感又太愛管閑事了,所以連對我這種人也放心不下,不是嗎?」

她蹙眉,為他話里的自我否定。「我不是愛管閑事。」

他冷淡地勾了下唇。「妳這樣還不叫愛管閑事?半夜不睡覺,就為了來稽查我有沒有在頭痛;看不慣我罵林政衛,即使素昧平生也挺身護他,就連我的經紀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都要往自己身上攬--妳這不叫愛管閑事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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