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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公害 第46頁

作者︰琳茜•珊德斯

他們到場的時候,搖賓派對已經熱鬧開始了。凱蒂看了看正在跳舞的人--大部分是女性--覺得有點退縮。有些人舞跳得很好,有些人顯然不知道自己在跳什麼。凱蒂恐怕自己會被歸入後面那一類。

「你會跳舞吧?」她問路森。看到凱蒂痛苦的表情,他咧嘴露出罕見的笑容,點點頭。

「事實上,我『很會』跳舞。」他又說:「我可以教你。」

鮑認跳舞時笨手笨腳的凱蒂听起這話,簡直像是威脅。可是,路森是個非常好的老師,而且,身為場中少數的男性,大家都搶著要他當舞伴。他舉止優雅地掌握一切,幾乎讓凱蒂訝異到快要暈倒。她看著他一次和大約二十位左右的女性共舞。他請她們排成幾列,一邊听她們吃吃傻笑,一邊耐心地指導她們的舞步,然後使足了勁旋轉,讓她們輕盈地在空中飛舞。每個人都覺得他太了不起了。凱蒂深有同感。她不敢相信這和之前那個脾氣暴躁、當著她的面甩上門的家伙是同一個人。眼前這個男人會微笑。他像聖經中的約伯一樣有耐心。他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她甚至讓他教她跳舞。(譯注︰聖經約伯記中記載約伯是個非常有耐性、信仰虔誠的人。上帝三番兩次考驗他、折磨他,他仍然不背棄信仰。)

大家在派對上玩得很開心,不過凱蒂已經折騰了一整天,很快就感到累了。路森顯然注意到她試圖掩飾打呵欠的模樣。「你應該離開了。」他走過來帶她回房間。他在回套房的一路上都在對她說教--主要是嘮叨她沒有吃飽。看來他也發現她今天忙著和她所負責的作家談話,在自助餐會上吃不到幾口的食物。

「我不喜歡這樣。你必須好好照顧自己,」他非常堅持。「你為你所負責的作家,包括我,耗費了過多的時間和精力。」他抱怨。

凱蒂試圖為自己辯護,指出這個一年一度的盛會為期只有一周。

路森沒有傻到被她哄騙過去。「裘蒂提過,一年到頭都有各種聚會,」他說。「而且我听說你常常加班到晚上、甚至周末,忙著編輯的工作,閱讀一大堆書籍。」

凱蒂在心中暗暗記住,如果裘蒂在閑談中泄漏她的秘密,那麼,下班時間到了之後,要把裘蒂從微軟即時通的名單上封鎖。她待在辦公室的時候,總是會登入即時通軟體,以免作家有問題卻找不到她。裘蒂常常責備她工作過度,可是凱蒂不希望路森知道她完全沒有社交生活。

當然,他顯然也對追求兩個人曾經短暫共享的激情失去了興趣。自從第一個夜晚和隔天早上之後,他就不再挑逗她。那已經是星期二和星期三的事了。現在是星期五晚上,而除了平靜地握著她的手之外,路森並沒有試圖開啟另一次的情挑。

當然,她也沒有,凱蒂暗暗承認。她對他投以沉思的目光,也許……

「我們一回套房,你立刻去睡覺。在明天早上七點之前,我不要看到你。這表示你要睡足十個鐘頭。你需要好好睡覺。」他們踏出電梯後,路森堅決地說道,打斷了她的思緒。

凱蒂在心底嘆氣。沒有「也許」;這個男人不再有興趣和她上床了,而且他說的很清楚,避免她會錯意。之前那兩次激情纏綿只是因為他需要吸血而引起的嗎?也許他是為了一咬一口一而故意勾引她的。也許前兩次她沒發現他並不是真的對她很有興趣,因為當時她被沖昏了頭,不清楚他可能是故意挑起她的興奮,以便吸她的血。第三次發生的時候,她非常清楚,也注意到了,可是當他一撩撥、故意沖擊她的感官,她立刻招架不住。也許他只對把她當成晚餐有興趣。

她為什麼不從另一個角度想?她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這一點意義重大?

凱蒂悶悶不樂地嘆一口氣,走進套房。只被當成點心的想法讓她很灰心。

「好好睡一覺。」路森溫柔地將她推向她的房門,凱蒂走過去,一句話也沒說。在溜進房間以前,她低聲向路森道晚安,不過那只是出于自尊心而勉強說的話。她的肩膀垮下來,心痛不已,開始更衣。

路森看著凱蒂關上門,對自己皺眉。這個女人工作太辛苦,吃得太少,又賣命想討好每個人--包括他。她需要休息,需要多吃一點。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放松。他想到許多可以協助她放松的方法。不幸的是,大部分都需要兩個人一起寬衣解帶,他不確定她在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後,還會不會歡迎這樣的方式。從他的經驗看來,大部分的女人都會很排斥吸血鬼。這麼多年來,凱蒂並非第一個知道這項事實的女人,而他發現一得知真相之後,她們通常會開始畏懼他。為了保護自己與家人的安全,他常常必須努力掩蓋她們的記憶,或者說服她們相信那一番表白只是一場夢。

但是,凱蒂似乎並不害怕。他的吸血鬼身分在她眼中只是一個需要處理的難題。路森是吸血鬼,可是他也是她手上最成功的作家,這位作家需要吸血。她必須替他找到一些血液。她甚至願意為了配合他的需求,在男廁里親熱。然而除此之外,她並沒有表現出對他本身有興趣的跡象。

他想起他來到這家旅館的第一個夜晚與第一個早晨,他們兩人是如此的激情。但那是在凱蒂得知他是吸血鬼之前。她現在可能非常排斥他。

路森突然覺得脖子和肩膀很緊,他月兌下皮夾克,丟在椅子上,輪流活動肩膀,然後轉轉頭,試著松弛肩頸肌肉。都是凱蒂造成的。他真希望自己知道她在想什麼,以及她對這件事的看法。他渴望凱蒂。他扮了個鬼臉,這是愚蠢的渴望。凱蒂是個對工作充滿抱負、在紐約有個家、有自己人生的現代女性。她為了出版業的工作,離開悠閑的內布拉斯加。她不太可能為了感情放棄工作,搬到加拿大--而路森對她的認識還不夠深,不確定自己是否想與她共度一生。對于一般人而言,再糟糕的婚姻也不過是四十年到五十年左右的刑期;在他的情況,服刑的時間會更久。

他的視線飄向角落的小吧台,考慮在睡前喝一杯蘇格蘭威士忌,隨即予以否定。他不常喝酒,也不希望自己開始倚賴酒精。酒精對他父親洛德造成很嚴重的傷害,甚至最後害他送命。他聳聳肩,認為自己也該去睡了。

他一走進臥房,馬上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甜美的氣味。然後,他意識到床頭燈竟然亮著,他的身體立刻靜止。他在去參加舞會之前,已經把燈關掉了。現在燈亮著。他的眼楮掃視房內,腎上腺素開始急速分泌。

微微開啟的冰箱門前放著好幾個開口劃破的血袋,解釋了空氣中的氣味。除此之外,其他東西並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房間里看起來沒有人。當然,血液的氣味太過濃郁,大大降低了他對周遭環境的感知能力。

他朝被洗劫的血液庫存邁出一步,想瞧瞧能否搶救一些血袋。就在這個時候,他听到背後的臥室門輕輕關上。他一轉身,一根木樁猛然插入他的胸口。

凱蒂月兌下衣服,正在掙扎該去沖澡或直接上床睡覺的時候,听到了一聲巨響。她停止動作,偏著頭聆听聲音。她听見有東西撞上她和路森臥房之間的牆壁,她抓住浴袍匆匆穿上,一邊系腰帶,一邊沖入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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