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夜的囚犯 第56頁

作者︰羅莉塔•雀斯

他把一個核仁放在她的盤子里,「那不是我這樣說的原因,你曾提到時間點,以及關聯。我覺得這些時間其中的關聯,可能遠超過我們目前觀察到的。這可能也是我們從幾百個有理由殺你丈夫的人之中,挑出五個人的原因。我們的直覺告訴我們,這其中大有文章,只是我們還弄不懂。」

他看看她的盤子。「我不吃了,」她說。「我想听听我們的直覺是什麼。」

「你今天告訴我,你認為麥海倫是關鍵,」他說。「這讓我有了一些想法。所以,我用你的技巧去考驗凱洛夫人。我提起麥海倫是一個測試,其實是想看凱洛夫人的反應。她當然不是麥海倫之類的狠角色,立刻顯得非常不安,但很快地反守為攻。她很清楚你要做的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然而,她還是攻擊我,怪我追求太過懶散,才使得你的處境如此為難。」

希望他能忘記「這個」話題簡直痴心妄想。

「她胡扯,」黎柔說。「寡婦總要等到適當的守喪期後,才能談追求的事。」

他壓開一個核桃,自己吃掉核仁。

「適當的守喪期是一年,」黎柔解釋。「菲娜非常清楚。」

「一年,」他說。「好長啊。」

「這是合理的規則,」她的內心揪結起來。「哀傷的女人容易做出錯誤的決定。」

他想了一下,點點頭。「即使她不哀傷,也可能因為寂寞而容易讓人有機可乘,要她在這種時期探索並理解自己的感倩,並不公平。此外,還有自由的問題。寡婦比少女更自由,不必接受丈夫管束。她理應有至少一年的時間享受這種自由。」

「這些菲娜應該都了解,」黎柔皺眉瞪著盤子。「她一點也不急于放棄她的自由,她守寡已經六年了。」

「既然了解,卻又講出這麼不合理的話,可見她起了戒心,想要先攻擊我。不過,我也很高興我們因此有機會討論這件事。如果,她繼續追問,我會說我們討論過。我會把你的話告訴她,以及問起我的意圖的每個人。」

她抬起頭,心怦怦地跳。「每個人?還有誰——」

「尼克、露莎、嘉伯、薛本尼,他代表很多人,下一個應該是蘭福特吧。」他站起來。「如果我沒猜錯,他的消息來源會是兩個女人,麥海倫以及凱洛夫人。」

她呆呆瞪著他,思緒紛飛,從薛本尼跳到菲娜,從意圖跳到關聯。

「多麼復雜啊。」他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但我們在樓上可以想得更清楚。今晚,我們應該有充分的時間對話,」他微笑。「以及你剛才提到的‘顛倒是非’的技巧。」

第十六章

隨著她上樓時,亞穆想著這「顛倒是非」的事。不知畢樊世到底是刻意不讓妻子享有閨房之樂,或只是單純的無法滿足她。不管動機為何,亞穆現在已經知道,樊世在婚姻的床上只做很基本的事,但在別的地方滿足一些異常的需求。

以麥海倫為例,她究竟提供哪方面的服務。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圖像,促使他看向主臥室。他的手停在樓梯柱上。

「亞穆?」

他的眉毛皺起來。「這屋子沒有秘密隔間,」他向那門走去。「家具里面也沒有假抽屜或暗處。昆丁的人都很有經驗,也知道他們要找什麼。我自己也找過。」他開門走進黑暗的房間。「但文件必定在屋里,而那也是海倫來這里的原因。因為,她根本不需要你丈夫這個客戶,更有錢、更迷人、胃口更單純的男人多得是。她若要殺他,隨處都辦得到,她不必非來這里跟他上床不可。」

他說著話,找到一根蠟燭點上。

「要我去拿一盞燈嗎?」黎柔在他身後說。

「不用,她應該也只敢用蠟燭,甚至連蠟燭都不用。」他四下看著,朝她不安的一笑。「對不起,我出神了。」

「沒關系,你自有道理。」亞穆認出她清脆且公事化的「調查員」口氣。

「謎題一,」他說。「如果真有一些文件,她是怎樣、又在哪里找到?」

「你想用她的眼光來看,對不對?」她也進入房間。「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樊世盡婚姻義務時都在黑暗中。我不知道他跟別人在一起時會不會不一樣,但我不認為。他總是埋怨光線使他頭痛。」

亞穆點頭。「那正是我的想法,酗酒及鴉片使他的眼楮敏感。」

「你還想到什麼?」

「你把耳環給海倫看,可是你覺得香味的部分更讓她不安。」他在床邊坐下。「你說你新年回來的時候,注意到屋內凌亂。那時你有到這個房間來嗎?」

「有,樊世大罵僕人,我來提醒他僕人在休假。」

亞穆拍拍身邊,她順從地坐下。

「閉上眼楮,」他說。「回想一下。你看到什麼?」

她說︰衣服扔在地上,梳妝台凌亂……衣櫃的抽屜半開著……地毯上有新的酒漬……他的領巾,綁在床柱上……

她的眼楮張開。「床緯被扯下來。」她走到床尾,拉開床緯展現鄧太太修補的地方。「撕開一大塊,一定很用力,才會撕成那樣。」

「領巾也被綁在床柱,」他說。「如果他把她綁在床柱,而她感到不舒服、或者假裝感到不舒服,她很可能用力撕扯床緯——」

「不舒服?」

他發現她用力捏著床緯。「你丈夫壓榨別人的情緒獲取快樂,」他說。「假設他也壓榨別人的,是合理的。海倫是專業人士,想必做了精彩的表演。」

黎柔放開床緯,走到床的另一邊坐下來。「看來,我比自己知道的幸運很多。可憐的海倫。」

「海倫知道客戶想要什麼,也懂得加以滿足,」他說。「她能從倫敦的老鼠洞爬出來,不是依靠魔法。那種出身的人,大多尚未長大就死了,更別提爬到那麼高的位置。她是一個我們該害怕的女人,黎柔。」

「我了解,但這又那麼反諷。如果樊世沒有跟我結婚,我就會親自學到海倫所知道的一切。」她干笑一聲。「這真讓人生氣。不管你怎麼看,他真的是我的白馬騎士。要不是他,我可能淪落在威尼斯或巴黎的街道。我很確定他也讓我遠離當時已經逼近身邊的危險。殺死我父親的人很可能……」她渾身一顫。

這個提醒像毒蛇的牙齒,深而銳利的刺入,亞穆本能地凶狠反擊,他的聲音嚴厲︰「是啊,他就像童話故事里的白馬王子。他奪走你的童貞,做了他這輩子也許唯一的一件好事,讓你你跟了他的姓。然後,他讓你對婚姻有那麼‘美好’的理解,使得你寧可冒著失去事業與名譽的危險,都不願再結婚。」

听見她猛然吸氣,他開始自責。拚命控制後,他站起來。「我太過分了,請你原諒。想像你,一個年輕的女孩流落街頭,使我懊惱。但那是我罪有應得,是我思慮欠周,先用海倫惹你不快,你對她,都那麼有同情心。」

如果他曾造成傷害,她也隱藏得很好,只比平常稍微傲慢地挺直身體。「我可以同情她,」她說。「但我不該嘮叨那些陳年往事。可能是這個房間不好,我常覺得它……壓力很大。每樣東西都沈重而累贅,他從不開窗,所以空氣非常不好。在他的小聚會之後,總是充滿煙味和酒味。」

「我同意這是一個壓力很大的房間。」他說。

「我常說他的女人需要強壯的胃,尤其在這個會制造污染的環境。即使那床墊塞滿很多例如裝有艾菊的香草袋,我也不敢睡在上面……」她退開幾步,望著長方形的頂篷。「香草袋。」她若有所思的說。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