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夜的囚犯 第54頁

作者︰羅莉塔•雀斯

看來白樵納的女兒終于活出她的真性情了,她活在罪惡和秘密里,而且邪惡地樂在其中。但是,她的愉悅因為菲娜的可能有罪而蒙上陰影,大維則是另一個,還有像時鐘一樣固定出現的噩夢。

它每天清晨將她從睡眠中驚醒,每天都一樣,昏暗的走廊,相同的兩個人︰一個高大魁梧,一個黝黑矮小。而亞穆站在兩人之間低聲說著外國話。他會轉頭,燈光照在他金黃色的頭發上……然後是一把刀刃……一道傷口,血流出來,藍色的毒藥被滴進去。嗡嗡聲……認人窒息的黑暗掩至。最後,她惡心害怕、打著冷顫醒來。

麥海倫的法國女僕回到門廳,黎柔趕緊返回現實。

女僕為讓她久等道歉,領她進入客廳。堅持陪她前來的露莎,帶著冷漠的表情站姿筆挺地留在前門,沒有跟進來。黎柔在進入客廳之前,轉頭對她的保鑣報以感激的笑容。亞穆曾交代兩個僕人,不可以讓畢夫人靠近麥海倫身邊一英哩之內。但是露莎的忠誠已經偏向她的女主人。

客廳門關起來時,黎柔的臉上還是微笑的。她轉頭迎上麥海倫充滿戒心的視線。

「責備客人是無禮的,」海倫說。「但是,畢太太,我真覺得你應該有點常識。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你的名聲就完了。」

「那我就回巴黎去,」黎柔說。「幸好我懂法文,而且在那邊也能工作。我們的工作性質其實並沒有那麼不同。」

「語出驚人呢,夫人。」海倫請她坐入豪華的沙發,主人也筆直的坐下。「接下來,你是要建議我讓你畫一幅畫像嗎?」

「我會很樂意接受你的提議,」黎柔說。「如果我想得出可以讓葛先生不大驚小敝的方法。不過,那並不是我此行的目的。」

她打開手提袋,拿出一個紅寶瓖鑽石的耳環。這事有些尷尬,但自從我發現它,我就一直想把它還給它的主人。」

她將耳環遞給海倫,後者沒有說話。

「我正重新擺設先夫的房間,」她謊稱。「僕人發現這耳環卡在他的床下一個凹槽里。這大概是只差沒有拆掉房子、其實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的警方,沒有看見它的原因。但是,露莎堅持——」

「那不是我的,」海倫的臉上是一片冷漠的空白。「我喜歡紅寶石,但這只耳環絕對不是我的。」

「我很抱歉。」黎柔輕嘆口氣。「這真的很尷尬——但,直接應該是最好的。我知道樊世曾在我離家時帶女人回家。我曾在戲院好幾次跟你站得很近,我注意到你的香水,它有很特殊的味道。而我也在樊世身上、或他的房間聞過幾次。正確時間我不確定,但應該是最近,不然我不會記得那麼清楚。那大概是我在他死前注意到的最後一件事。」

海倫黑色的眉毛揚了起來。「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多麼奇特。」

「我對味道很敏銳,」黎柔解釋。「樊世常說,像獵狗一樣。但我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偵探。」她注意到海倫的表情一下子精明起來。「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只因為矜持而缺乏常識,因此拒絕收回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並沒有感到震驚,他的不忠我早就不在意了。」

「東西若是我的,我不會否認,畢太太,這絕對不是因為矜持。」

「說的也是,看來我的推理能力失效了。」黎柔搖搖頭。「真讓人失望,我只希望不管它的主人是誰,不曾因為它而太辛苦。我相信樊世付給她的金錢一定無法彌補丟掉這耳環的損失。」

海倫望著她的手。「如果她那麼不小心,就不值得擁有它。留下證據讓妻子發現,是很失禮的。畢太太,我若是你,才不會把這種女人的損失放在心上。她根本不值得你費這些心力。」

她把耳環還給黎柔,手指幾乎沒有踫到,但那短暫的接觸是冰冷的。「我听說你忙著做好事,」海倫很輕的微笑著。「薛本尼、艾凡瑞,人們說你在彌補畢樊世造成的傷害。你已經成為倫敦人的話題。雖然如此,幫一個愚蠢的妓女改正錯誤還是太過火了。她不值得你冒著失去好名聲的危險,來安慰我們這種人。如果這只耳環替你帶來煩惱,我建議你把它留在最近一個救濟箱里,讓它幫助真正需要的人。」

☆☆☆

亞穆強忍著,不要倚到輕便馬車的窗子往外看。麥海倫屋子的外牆並不能讓他知道任何事,而且他不能被發現。因為暴風雨即將來臨,天空迅速變暗,但是還沒有暗到讓他不被看見。他只好拿出懷表看著。

黎柔進去已二十多分鐘。他沒能來得及阻止她,而這完全是他的錯。黎柔不再拿海倫的事折磨他的時候,他就該猜到這個女人另有計劃。

不幸的是,他這幾天應該做而沒有做的事情真不少。他把艾凡瑞的僕人交給尼克,專心對付薛本尼,後者則利用幾句玩笑話,把亞穆的注意力吸引到別的地方。

因為賀德魯的過分保護,社交界開始友善的注意艾司蒙伯爵對畢太太的意圖。薛本尼既然是這票公子哥兒的頭,便自命為發言人。

薛本尼幾個晚上前意有所指地說,畢太太既然出來走動了,希望她能很快月兌離寡婦的身份;但是,倫敦如果把這樣一位女人輸給,例如巴黎,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這些話以及一些毫不委婉的評論,即使沒有令亞穆的外表驚慌失措,內心也起了警覺。它的意思很明顯︰雖然畢太太新寡才兩個月,而艾司蒙伯爵雖是外國人、而且還是個女性殺手,但是社交界已經在期待他們結婚了。而且是很快的結婚。

如果他們不很快的結婚,或者亞穆不盡快有求婚之意,這些友善的流言會迅速轉成不好听的話,黎柔的名聲將因此受損。

問題是,不管社交界想要怎樣,他不能催促黎柔結婚。亞穆無法在他的靈魂沾滿她的不快樂時,面對代表著神的教士,說出神聖的誓言。在她知道真相之前,將她用婚姻綁住,是不光榮的。也是懦夫才會做的事。他需要時間證明他自己,也需要時間讓她準備,接受他幾個星期之前就該告訴她的事。

不幸的是,他又讓自己沒有時間。他們成為情人已經一個星期,他沒有一次預防她懷孕,她也不曾建議。因為沒有跟畢樊世生下孩子,她可能假設她不能懷孕。

亞穆知道千萬不可做這種假設。他更相信命運硬是會跟他開這種最惡意的玩笑,用一個嬰兒更加鎖緊痛苦凹槽上的螺絲釘。那時他該怎麼辦?在一切都已無法彌補的情況下,說出他的告解?或讓她陷入兩難的選擇︰一個是嫁給敵人,一個是生下私生子?

他的手指扒過頭發。「笨蛋。」他低聲罵著自己。「懦夫,豬。」

這時,他注意到外面有了動靜。他靠向椅背。門打開,片刻之後,黎柔近來——而後楞住。露莎的聲音在她後面疑惑的問︰「夫人?」

亞穆把黎柔拉入車內他身旁的座位,要露莎去找尼克,給車夫幾個快速的命令,隨即猛地關上車門,馬車立刻開始走動。

「快要下雨了,不能把她留在街上。」她想開車門,但被亞穆阻止。

「尼克就在街角的馬車監視著屋子,露莎找到他之前不會融化的,」他說。「該被留在街上的是你,然後叫馬車從你身上碾過去。我很生氣,黎柔。」

「我也很生氣,難道你沒有注意?」她說。「這是大白天,被人看到我們在一起,怎麼辦?」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