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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郎,情郎 第9頁

作者︰秋飛花

秦惜玉低下頭,良久才伸出手道︰「姐姐,你來把把我的脈。」

玄銀玲果然扣住他的脈門一按,不禁面色大變,「奇怪,你練過化血大法內力應屬剛猛,為什麼你身體內的真氣似走陰柔一路,像是女子所練?」

秦惜玉黯然地道︰「那一晚之後,當我逃出弦月澗時恰巧遇到一個仇家。本來是死定了,幸好師母派人來救我,後來她又將全身真力傳與我才保住一命。從此以後,我的功力雖得以恢復,但因真氣相沖再不敢輕易使用化血大法。」玄銀玲心頭的大石終于放下,熱淚盈眶地道︰「原來……你為什麼不早說?」

秦惜玉笑道︰「昨夜在船上的時候我一直想說,但你一直不許我說。」

玄銀玲回想起來不禁莞爾。笑了一會兒,面色又沉了下來,道︰「為什麼三年都沒有回家看過一眼?還是你早知道爹已經出事,就干脆不回家了?」

秦惜玉側過頭,眼神略一閃,答道︰「祖父因為當年一時過失,就阻斷後輩報效國家的決心是不對的。男兒漢立身處世當擇善固執。我既然已在錦衣衛謀了差事,回家也會被爹趕出來。再說,我實在沒想到在弦月澗那種世外桃源會出什麼事。」

听他閑適而溫柔的語氣,看著他那陽光般的笑臉,實在無法將他和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等字眼兒聯系起來。與昨晚初見他時的陰鷙張狂的感覺又有天壤之別。

原來玄銀玲最恨的也不過是秦惜玉會弒殺自己的父親,現在既然確定沒有,那別的她也不太上心。于是道︰「那好,既然你現在知道了,那我們一起去找爹吧。」

「一起去?」他眼中略微閃過一絲疑惑,嗓音也因意外的緊張而微顫,「姐……姐有爹的下落嗎?」

玄銀玲秀眉緊鎖,輕嘆道︰「徐州。那里有爹的一個好友,就是陳伯伯啊。我想我們上那里找一下,也許會有線索。」

暗地里輕吐一口氣,略作遲疑後他又道︰「這樣啊!我,我可以派人捎信去問一下。」

「派人往返也得數月,不如我們自己親自去。」

「這……萬一他不在那里……還不如大家分頭去別處找,省得浪費時間。」

就算是再糊涂的人,見到秦惜玉這一副欲言又止、推三阻四的模樣,也應該猜到他是放不下一身功名。毫不掩飾面上的失望,漠然盯著他那閃爍不定的雙眼,玄銀玲冷聲道︰「以前你不知道還罷了,現在你知道爹出事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兒擔心?」

冷漠而空洞的聲音,好似自遙遠的地方傳來。有種未知的恐懼感迅速竄上秦惜玉的心口,「不是不擔心。」他忽然反手緊握住玄銀玲的雙臂,凝視她澄澈的雙目,遲疑再三,終于還是將心底的話講了出來︰「不想騙姐姐,我在錦衣衛中方才混出個頭,不想就這樣放棄。爹我會派人去找,但是眼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辦。」

玄銀玲雖然早知道他會這樣講,仍不禁有點兒失望,道︰「男人當以功名為重,你要想出仕也不是不對。但還有別的途徑,為什麼非要加入臭名昭著的錦衣衛?」

秦惜玉知道她還在介意昨晚當她受人誣蔑的時候自己未替她辯白的事。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昨晚上的事,是我對不起姐姐。我在錦衣衛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不想因為我們之間的誤會影響到這幾年我在錦衣衛的努力。希望姐姐能理解,原諒我昨天沒有為你做辯解!」

他的語氣緩和中帶著堅定,表明了他不會離開錦衣衛的立場。玄銀玲感到心頭一陣刺痛,知道自己不能左右他的想法,遂黯然地道︰「你既然都決定這樣做了,又何必向我道歉?想不到你為了榮華富貴連親爹都不要了!」

秦惜玉慌忙道︰「姐姐不信我?爹我當然要找的,只是眼下朝庭會發生一件大事情,我不辦的話會死很多的人。」一人冷笑道︰「都找了三年了,只怕是不在了吧!」

兩人一齊回身看去,卻原來是欣兒。只見她被繩子五花大綁,捆在船頭正笑嘻嘻地看著二人。

玄銀玲急忙推開秦惜玉,這一推恰好按在他脅下的傷處。他悶哼一聲,吃痛地松開手踉蹌了數步,捂著傷處彎下腰,額頭立時滲出豆大的汗珠。

玄銀玲見他面色發青,急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欣兒酸溜溜地道︰「就算是故意的,他也不會生你的氣。」

秦惜玉勉強站起身來,罵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就是剛剛了。我看你不用找了,他一定是死了,要不然怎麼會不回家?」

知道她所言有理,玄銀玲鼻頭一酸又掉下淚水來。

秦惜玉惡狠狠地瞪了欣兒一眼,忙勸慰道︰「姐姐不要傷心。我也沒說不管,只是眼下有重要的事要先做。等我辦完,再一起去找。」

「什麼重要的事?」玄銀玲突又想起她跟眼前這女子那筆糊涂賬,心頭火起,冷笑著道,「你搶了齊公子的玉片就算了,為什麼要暗算他?你親爹出了事,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傷心?家里是缺你吃,少你穿,還是你當官沒銀子拿,偏要做賊去搶?」

秦惜玉被她一連逼問,顯得有些招架不住,討饒道︰「這些都是朝庭的事兒,怎麼是做賊?真的是一件關系到社稷安危的大事情。等上了岸找個地方我好生說與你听。」

玄銀玲道︰「我知道,運糧嗎?誰叫你來押這糧船,現在你跑了又是誰運糧去前方呢?」

秦惜玉怪叫道︰「誰說我是來運糧的?我只是借他們的船兒用一下,你當我這北獄司是什麼?」

不是?北獄司很?

☆☆☆

一行人上了岸,早有人安排好車馬。不敢去小鎮住客棧,秦惜玉說是怕奪寶的人尋跡追來。又向西行了十余里,到了一個農莊。秦惜玉吩咐將馬車停到一處地主莊園的門口,說要去看個老朋友,順便養養傷。

玄銀玲心想︰其實又想去打打秋風——吃白食兒。

到了地頭才知,原來這個姓林的土財主還真是姓秦的故交。再看這家,院子瓦房倒大,只是這個財主著實當得不怎麼樣。家里寒愴得完好的碗筷都沒有一副。但附近也沒有好的去處,只得將就安頓下來。

林財主又安排玄銀玲和欣兒住到女眷處,安排秦惜玉等住南院。略作休息,有人捧來衣衫叫去沐浴。玄銀玲想放了欣兒一同去,沐浴之後欣兒又偏不許別人替她梳頭,吵著要去見秦惜玉。玄銀玲無奈,只得帶她一同去。

扶著她繞了幾圈兒才找著南院。進門一看,他正坐在床上往脅下的傷口上敷藥,地上滿是帶血的碎布。

玄銀玲心痛地責怪道︰「你這些年頭成天在外面殺人放火,完了又被人追殺,縱然搶騙得來銀子又有何用?」

秦惜玉仰起頭一看,嬉皮笑臉地答道︰「可以攢來關心姐姐,就算有用。」

玄銀玲面上一紅,正想將欣兒扶到椅上坐下,才發現房間里只有桌子一張椅子也無。無奈,干脆把人往他的床頭上一放,整個人結結實實壓到他的腿上。

秦惜玉吃痛,驚叫一聲。又見到欣兒那披頭散發的怪狀,眉頭緊鎖地問︰「為什麼帶她來?」

玄銀玲手剛一松開,欣兒整個就像軟體動物一樣爬到他的身上,姿勢實在難看。覺得不妥,又連忙將她拉起,坐正,氣鼓鼓地答道︰「你老婆不肯梳頭。非要來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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