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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第25頁

作者︰流觴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小人自當按大人吩咐去做,那批貢品也會交給大人,望大人保重。」到這里,似錦程已完全落入了傅虛懷的圈套之中,他絕對想不到傅虛懷這幾招棋都是沖著他布的局,先是故意泄密,再是暗中激他滅口,讓他與金鳳、玉鳳翻臉成仇、互揭瘡疤,最後再來一招借刀殺人,將他兒子的命送在他自己手里,末了一把火燒掉自己老巢,還將貢品雙手捧上奉還,這也不知是他蠢,還是傅虛懷太陰險?

事情的結局跟傅虛懷所要的分毫不差,他不損一兵一卒,讓姒錦程自取滅亡,雖賠上兒子的性命、燒了自家、還了貢品,最後還是難逃一死,只不過將他繩之于法的換了個人而已。笑話,他傅虛懷辦事豈會有任何遺漏之處?他怎麼可能放姒錦程走,稍使一計,便可取了他性命,可憐姒錦程到死都不明白真相,還懷著一顆感激他的心。

處理完整件事,傅虛懷終于受不了聿宛夕的生死未卜而崩潰。

「找,一定要將人給找回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三天來,他粒米未沾,日日夜夜藉酒澆愁,未曾合眼。

砰的一聲,半醉的人又摔碎了一個酒壇。

「大人,你不能再喝了!」身為傅虛懷的心月復,凌波實在看不下去,奪過傅虛懷手中正欲喝下的酒,朝醉酒之人開吼︰「你日日喝酒聿姑娘就會出現嗎?只怕是在夢中吧。」凌波諷刺一笑,「找不到尸首,那就證明聿姑娘還活著,你不去找她,天天在這里喝酒,我怕聿姑娘回來見你這副樣子又要走了,哪個姑娘會去愛上一名酒徒?」

醉眼睜開,他開始喃喃自語︰「是阿!找不到尸首,人就還活著,山中野獸若逞凶也必定會留下痕跡。是的,宛夕還活著,我要去找宛夕!」邁開沉重的步子,傅虛懷一頭栽倒了下來,竟睡了過去。

他醉了,更累了,養好精神,再尋人去吧!

一連幾天的搜索都毫無結果,生未見人,死未見尸,可傅虛懷仍舊不死心,索性在崖邊結廬而居,等待夢中人的出現。

一日,兩日,時光一晃,已過兩月余,到了丹桂飄香的季節,依舊沒有等到聿宛夕。

斷魂崖底一所小木屋內--

「妳真的不打算趕快去制止他幾近自虐的行為?」軒轅緋一邊拿著塊紅色織錦悉心地擦拭著劍身,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著在窗前看書的聿宛夕說話。

「現在還不是時候。」聿宛夕也是隨口應答。

「是現在沒時間吧!我就不知道這些破書怎麼對妳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傅虛懷如若知道他在妳心里面的地位還不如一堆破書,恐怕會氣得七竅生煙。」軒轅緋又換了個拭劍的方向。

「我的確是有看完這些書再去找他的想法,不過我現在避而不見是另有目的。」聿宛夕終于放下手中的書,品了一口清茶,接著又道︰「他出身侯門,娶妻對他來說並不只是他一個人的事,官場里的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可說得清楚的。」

「江南第一才女這塊招牌還不夠分量嗎?」軒轅緋不解。聿宛夕可是聞名江南的第一才女呀!那皇甫雅人不就曾經欲將她納為已有嗎?

「大姐,妳可別忘了,我現在的身分可是宿雲山莊莊主的三夫人,堂堂兵部尚書,又是學士之子,娶個下堂妻,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嫁過人又怎麼樣,咱們幾個也都嫁了?有誰不是迫于無奈?何況,妳嫁白雲閑不也都是給他們逼的!」

「妳我如此想,虛懷也不介意,可是他那逼他娶皇甫雅蓮的學士爹爹會肯嗎?我在等,等他不得不面對皇甫雅蓮婚事的時候看他如何決定,等他徹底解決這件事再說。」擺平那件惱人的婚事,才是她最終的目的所在。

「如果他以為妳香消玉殞,之後另結新歡呢?」

「我賭他不會,他這樣終日落魄地守在崖上最後的結果只有一種,那就是他辭官退隱!」聿宛夕又將目光移回到泛黃的古書上,「他們那兩家的聯姻,無非是為了相互攀護,以求棲得更高更安全的枝,當一方已經完全失去依附力量的時候,另一方還會願意繼續一場毫無價值的游戲嗎?」平日里的聿宛夕溫婉賢淑,知書達禮,才德兼備,沒想到用起心機來竟是如此之深。

「宛夕,看來妳這漁翁之利是收定了?」

「也不盡然,凡事都有變數,贏了固然是好,輸了也未必是壞,如果他所謂的山盟海誓只不過是鏡花水月,這種男人……越早看清楚反倒是好。」只不過,她相信傅虛懷對她的愛就是了,所以她才會如此有恃無恐,優閑地在崖底看書。

「只要他不再是官,聿家的祖訓就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爹縱然有再大的意見也沒有用。」

「要一箭雙雕還得射出去一枝箭,而妳只是坐在這里等,所有的問題便都迎刃而解。這一招,果然出得狠!」

「不下帖猛藥他怎麼可能有反應?我不過是順水推舟,再讓他起些波瀾而已。」不管手段如何,她要的結果只有一個。

暗原臣帶著一群人踏進了這間到處彌漫著酒味的木屋,剛一進門便差點被飛過來的酒壇給砸中腦袋。

「什麼人!」

「什麼人?你給我睜開眼楮看清楚我是什麼人!」傅原臣剛剛差點被砸,這下又被這麼一問,氣到極點,不由得大喝一句。

暗虛懷醉眼蒙地看了傅原臣一眼。不是宛夕!

隨即又抓起一旁桌子上的酒壇猛的向口中灌去,烈酒浸濕他已經皺折不堪的青色長衫。

眼見兒子如此頹廢,傅原臣再也看不下去,一個箭步沖過去,搶過博虛懷手中舉在半空中的酒壇,順手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你這個不肖子!」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屋中,傅虛懷早已因酒麻木的臉頰浮現掌印,但他卻毫無知覺;心碎了,他的世界也跟著支離破碎,又如何會在乎這加在身體上的痛?

斜眼看向一旁火冒三丈的父親,傅虛懷淡淡地道︰「爹,我是不可能回去娶雅蓮的。」聿宛夕的死讓他將一切塵封,承受如此大的打擊之後,他已經沒有任何力量再去承受任何東西。

「這豈由得了你!我們兩家聯姻之後勢力足以撼動朝野,我絕對不允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狀況!」

「宛夕生,我傅虛懷的妻只有她一人,宛夕若死,我傅虛懷的妻還是只有她一人!」

「放肆!」傅虛懷的話徹底激怒了傅原臣,「來人,把這個逆子帶回去!」

經過一番掙扎,醉得幾乎快不省人事的傅虛懷還是被傅原臣給強行帶回京去。

京城學士府

暗虛懷睜開眼,坐了起來,撫撫仍有些隱隱作痛的額頭,下床開門出去。

才一開門,便見外面張燈結彩,所有人都喜氣洋洋,忙忙碌碌。

「爹!我說過我不會娶雅蓮的!」難得生氣的傅虛懷這一次是真被惹毛了。

「已經下過聘,一月後你便迎娶雅蓮過門。」傅原臣口氣中容不得半分商量。

暗虛懷沒有回答便徑自離開。

「你要上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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