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妃娘娘。」侍衛應聲,一左一右的將秦歡給押下去。
「這樣不太好吧,太妃娘娘,在王府里動用私刑……」
「難不成本宮還得讓家丑給傳出去?」
「她畢竟是皇上指婚……」
「明太醫,本宮主意已定,你就別再說了。」怡太妃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明太醫嘆了一聲,「臣是擔心太妃娘娘錯怪了王妃,想事先提個醒罷了。」
怡太妃板起臉,明媚的臉上滿是不悅,「明太醫此言何意?事實擺在眼前,她煮的每一道菜里都用了毒草毒花,這可是你親自相驗的,不只如此,忘憂園廚房里搜出來的全都是她用過的藥材和食材,還有後院里種的那些……難不成本宮還會故意污蔑她?」
「自然不是如此,只是……」
「只是什麼?」
「唉……還是待老夫再詳加確認一二,再稟告給太妃娘娘吧。」明太醫說完,便告退離開了大廳。
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事若不等到王爺回來,恐怕誰也救不了王妃了……
第十一章 嚴刑拷打吃苦頭(1)
原來,這看似平靜莊嚴的長樂郡王府還有私設地牢。
幽暗,潮濕,陰森,還有一股說不出的讓人窒息難受的氣味。
秦歡兩只手被高高吊起,鐵銬扎得她疼痛不已,但比起方才落在她胸前的那一鞭火燒似的痛,其他的痛根本算不得什麼。
她覺得身體像是被撕裂開來,被細火燒灼著。
痛,好痛,非常痛,她覺得自己隨時會在下一刻死絕死透,再也不會醒過來。
醒不過來最好……
與其受這種磨死人的鞭打,她還不如馬上死了算了。
早知道偷偷治那男人的雙目得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天知道她還會不會想要醫治他?早知道到最後她懂毒的技能還是搞得人盡皆知,她就不必偷偷模模的想方設法解他的毒,直接了當告訴那男人便成……大不了,他不信她,休了她便是,也好過此刻被當成毒婦來刑求……
要問她世間最怕什麼?答案就是她最怕痛了!一點點的痛她都怕!老天爺卻像是故意的,讓她穿越到這個年代變成一個毒女還得被鞭打……她究竟哪一點讓老天爺看她如此不爽了?
竟變個招來玩死她?
「秦歡,你還不從實招來!不招,受的罪就更多!你招是不招?」
劉嬤嬤不在怡太妃身邊的時候就像變張臉似的,完全是電視劇里宮中最惡毒殘暴的老嬤嬤嘴臉,還像只嗜血的蟲子,看見她被打得皮開肉綻,莫名的就能增添心中的快意一般,恨不得那用刑者多抽她幾鞭。
對她用刑的是福馨園里的侍衛,也是怡太妃的親衛,他下手其實不重,像是要給怡太妃交代又不想得罪她似的,總之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劉嬤嬤像瘋子一樣在地牢里叫囂半天,他也只是抽了她兩鞭。
就算如此,秦歡也很難感激他,因為此刻她疼痛得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招什麼鬼?她痛得全身都冒著冷汗,緊咬著牙根忍著那致命的疼,不住地喘息,汗在淌,淚在流,不住地流,她見鬼的根本忍不了,更遑論開口說些什麼了。
「你殺了我吧。」大口的喘氣,也只能吐出類似賭氣似的一句。
劉嬤嬤見她終于開口了,興奮不已,「所以你是承認了?承認你對王爺下了毒,想對王爺不利?是不是?」
秦歡想笑卻笑不出來,淚橋命掉,痛啊痛死她了,此刻她突然好恨範逸,他為什麼好死不死剛好今天出門去不在家?好死不死的今天剛好夜不歸宿?如果他在家,是不是她就不必受這些罪了?或者,會像旁人一樣冷眼看著她被抓到地牢里受刑?
若連他都不信她,那該如何是好?想及此,她的心陣陣抽痛了起來,淚水更是止也止不住了。
「還不招?」
「我沒什麼可以招的……」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給我打,打到她肯招為止!」
那名侍衛走上前,看著蒼白不已的秦歡一眼,背對著劉嬤嬤道︰「再打下去,她鐵定會昏過去的。」
「昏了就給我用水潑醒!怎麼?你憐香惜玉了?」
侍衛不語,揚起手上的長鞭再次朝秦歡身上揮下去,听見她疼痛不已的叫喊聲,又一鞭抽下,他看見她死命咬住唇忍住痛,唇間發出嗚嗚聲,還有沿著她唇角而下那鮮紅的血。
「還愣著干什麼?給我再打!你是沒吃飯嗎?有氣無力的!」劉嬤嬤催促著,像是恨不得自己上前拿鞭子抽秦歡似的。
「劉嬤嬤,我只是覺得應該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不是屈打成招。」
劉嬤嬤听著身子氣得直發抖,「她是個毒婦!連自己夫君都敢下毒的毒婦,你以為她會乖乖從實招來?她一個要害死王爺的毒婦!你難不成還可憐她?今天就算打死她都不為過,太妃娘娘也絕不會怪罪的!太妃娘娘那高貴的身分說不得做不得的事,老奴可以為她說為她做!你听懂了嗎?快給我打!狠狠的打!」
侍衛听著,只好再次揚起鞭,正要揮下,便听見一道至冷無比的嗓音從外頭傳來——
「住手!」
這聲音……是王爺來了!
劉嬤嬤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上前去,揮鞭的侍衛也上前跪下——
「老奴參見王爺。」
「屬下參見王爺。」
範逸那俊俏的臉上宛若冰霜,還披著披風一身風塵僕僕的他,很顯然剛回到郡王府便馬上來到這里。
不理跪下的兩人,範逸喚了一聲,「華月。」
「是,爺。」華月聞言上前領路,讓範逸可以順利走到秦歡面前。
眼前的秦歡,傷痕累累全身都是血,華月的心一凜,頭低了下去,幸好王爺此刻看不見,否則應該會立馬殺了那兩人。
「把王妃放下來。」範逸站定在她面前,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
華月沒有質疑,趕緊將秦歡從刑架上放下來,鐵銬才松開,她的人便軟軟地倒下,一旁的範逸準確無比的接住了她柔軟又虛弱的身子。
「王爺。」她柔聲喚著他,「……你終于回來了。」
看見他,秦歡的淚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怎麼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臉。
此刻,她鐵定滿臉鼻涕眼淚又一身是血,此生恐怕再也沒有比現在更狼狽不堪又丑陋不已的時刻了,她該慶幸他此刻雙眼應該還沒恢復,看不見她的丑態……可,她又希望他能夠看見她此刻有多慘多可憐,這樣他會不會多心疼她一點?
「是,本王回來了,本王來遲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範逸輕輕地抱住她,就怕弄疼了她。
「王爺,我沒有要害你……你信嗎?」
「信。」他當然信!他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偷偷治好他的眼楮,她說過的,只是沒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他。
秦歡笑了笑,疼痛讓她的笑看起來像哭,事實上她的確是又哭了,滿頰的淚,像是流也流不干。
她顫抖著手撫模上範逸那張俊臉,「我差點以為我快死了,此生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胡說什麼鬼話!」
听見他冷冰冰的低吼,秦歡不知為什麼竟覺得很安心,軟軟地偎進他懷中。
「王爺,我好疼……」
听見她用細細弱弱又帶著哽咽的聲音喊著疼,範逸的心一痛,繃緊了俊顏,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本王馬上帶你回屋去。華月,帶路!」
「是,爺。」
劉嬤嬤卻突然扯住了華月的衣角,「等等,王爺,這個女人可是下毒害你的女人,你不可以被她柔弱的外表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