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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娶嬌夫 第9頁

作者︰香彌

即使已逾花甲之年,斯太君的容顏仍不失雍容,臉上雖帶著幾許哀戚,卻也微微流露對即將來臨的一場婚禮的期待。

斯昭梅熱絡的回應。

「娘,我曉得,即使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婚禮的事您用不著擔心,我會在一旁幫著鎮玉的。」

斯太君再交代了幾句話後,斯鎮玉和斯昭梅才離開房中,讓她休息。

「鎮玉,你瞧瞧這上頭列的東西可還有欠什麼,若沒有,我待會就差人去采辦。」斯昭梅拿出一本冊子遞過去。

大略的看了一下,斯凝玉交回給她。

「應該沒有了。」

「我這就吩咐人去辦。」斯昭梅臉上閃動精明的神采,臨去前再度啟口,「鎮玉,我知道你爹的死令你很悲慟,不過你也要振作點,斯家莊現下可就靠你一個人了。」

「我明白。」

「日後有什麼事盡避來找我商量,姑母到底比你多活了點歲數,多少可以幫你出個主意。」

「多謝姑母。」

見斯凝玉只是客套回應,也不多言,令人模不透,斯昭梅不禁再出聲。

「需要姑母幫忙,只管開口,甭跟我客氣。對了,等平越幫你迎回新娘後,我讓他到你身邊听你使喚,你爹剛走,留下很多事要處理,有個熟人在身旁,到底好辦事些。」

「多謝姑母的好意,日後若有需要,我再請表弟過來幫忙。」斯凝玉委婉的說。何平越除了花天酒地、使使少爺脾氣之外,恐怕什麼事也做不了。

「那好吧。」听得出他的推拒之意,斯昭梅一臉訕然的離開。

正待轉身回書房,管事張伯便叫住她。

「少爺。」

「張伯有事?」

「是,外頭來了一位客人,自稱是少爺的義兄,說要見您。」管事說起這事,面色有些古怪。

當「義兄」兩字飄進耳里,斯凝玉陡然一震,頃刻間,諸多思緒一起涌上心頭,五味雜陳得連自己都分不清是喜多,還是憂多。

「他在哪?」

「在前廳。」張伯遲疑了下,說︰「少爺,我瞧這人似乎來意不善,您要多加小心。」

適才初見那張邪魅的臉龐時,他心里當場發毛,只覺得此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詭之氣。

「嗯。」斯凝玉胡亂點頭,不由自主加快腳步朝前廳而去,匆匆來至廳前,卻又躊躇了下,這才舉步進去。

一進門,便迎上一雙深黝的眼瞳直視著她,看得她心頭猛然狂跳。

「我一來便听說了一個好消息,玉弟要娶妻了,嗯?」任狂話說得不慍不火,眼里卻燃起兩簇火苗。

「我……」她一窒,垂目避開那雙仿佛會灼人的銳眸,片刻才徐徐輕聲解釋,「因為我爹過世,太君希望我在百日內娶妻。」

「那麼我可要好好喝上一杯玉弟的喜酒,恭賀玉弟才是。」輕緩的嗓音里沒有半絲道喜之意,反而透著一絲冷冽寒氣。

听出他話里極度的不悅,斯凝玉不知該說些什麼話接腔才好,須臾才道︰「大哥風塵僕僕遠道而來,我立即命人打掃一間廂房給大哥歇息。」這時她才留意到他身邊還杵了個健碩的男子,「這位是……」

「他是我五師弟,名喚小五。」任狂介紹。

斯凝玉朝小五微一頷首,吩咐一旁的管事。

「張伯,麻煩你為我大哥和這位小五哥,準備兩間廂房。」

「是,少爺。」張伯領命而去。

第4章(2)

頓時廳里只余他們三人,任狂那雙狹長的眸瞅著心上人半晌。闊別四年,他的玉弟更顯清雅,溫潤如玉。

把他從頭到腳都仔仔細細端詳一遍後,這才出聲問︰「玉弟,當年我交給你的那枚信物呢?」

提及此事,斯凝玉眉峰輕顰,嚴肅的回答,「那枚玉符在前陣子遺失了。」

「怎麼遺失的?」任狂慢條斯理的接著問。

她不答反問︰「大哥,那枚玉符是不是就是當年傳說中的碧血令?」

他坦白承認,「沒錯。」

證實玉符的來歷,斯凝玉很吃驚。「大哥怎會身懷此物?莫非大哥與昔日的血盟堡有什麼關系嗎?」

「這你暫時毋需知道。」任狂把話題轉回先前提問之事,「那碧血令你是怎麼遺失的?」

她緩緩道來,「前陣子爹看見我拿著那枚玉符,臉色大變,向我討了去,說要去請教一位朋友,確認此令是否就是當年江湖流傳的那枚碧血令。」

說至此,她語氣微頓了下,臉色一黯,「結果沒兩日,他便因酒醉誤中蛇毒而死,這枚玉符也就此失去了蹤影。」

听畢,任狂冷笑一聲,「我看令尊的死因恐怕沒那麼單純。」

「大哥也這麼認為?」她有些激動。

「你可知碧血令重現江湖之事?」

「碧血令重現江湖?」她訝道。近日忙著料理父親的身後事,根本無暇留意江湖動靜。

「不只如此,碧血令還與神藥之事牽扯上關系。」

「神藥?」斯凝玉驀然想起一事,「可是這一、兩年來江湖上流傳的那種能助人內力倍增的奇藥嗎?」據說有不少人趨之若騖,可其價格不菲,非一般尋常人服用得起。

「那藥是否真如傳聞尚不得而知,不過前陣子有人打著碧血令的名號,宣稱當年血盟堡人便是服用了這種神藥,所以才個個擁有一身驚人武藝,縱橫江湖,所向無敵。」

「居然有此事?!」她驚呼。

「目前查到幾處販售神藥的藥鋪,都說那些神藥是一名戴著面具之人所托售,沒人看過他的真面目。上個月,他突然出示了碧血令,並說了那番話,還要那些藥鋪對江湖人氏這麼宣揚。」

斯凝玉斂眉忖道︰「按理說,那些神藥既有如此奇效,煉藥者實在沒必要如此神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除非……」

任狂似笑非笑的接話,「除非那些神藥有問題,所以煉藥者才刻意隱姓埋名,不敢讓人知曉他的真面目,以免將來有人上門尋釁報仇。」

斯凝玉低眸揣測,「莫非那神藥雖有助于練武,但另一方面卻有損身子?」說著,冷不防被擁進一具溫熱的懷抱里,雙唇霎時被人粗暴的攫住。

任狂蠻橫的品嘗著自己認定的人口里的一切,吸咬著他的粉舌,懲罰他膽敢背著他娶妻。

他絕不會眼睜睜任由他去娶別的女人,當年他便曾警告過,不許他招惹女人,也不許招惹男人的。

好半晌,斯凝玉才奮力推開他,一揚手便朝他狂魅的俊顏摑去一掌,羞怒的漲紅了臉,凜起面容,怒目瞪視。

「大哥若想留在斯家莊作客,就請放尊重一點,再敢如此放肆無禮,恕小弟無法相留!」

他怎麼能在旁人面前如此輕薄于她?教她顏面何存?

這麼想時,她才訝然發現,他的五師弟不知何時早已出去,此刻前廳只剩他們兩人。

挨了一巴掌,任狂不怒反笑。

「你是頭一個敢甩我巴掌的人。」握住掌摑他的那只手,他曖昧的將溫軟的雙唇貼于其手心上,深深啄吻。

斯凝玉櫻色的面頰更紅了,心迅捷的撞擊著胸腔,他的行徑大膽得令她不知所措。

任狂輕聲細語的接著再說︰「听說玉弟要娶的人是褚君君?」

她含糊的回應,深吸一口氣,穩住荒亂的心緒,抽回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凝著面容丟下一句話。

「我命人領大哥前去廂房歇息。」說畢,疾步走到外頭召來一名僕役,吩咐幾句話後,她便逕自離去。

爹的猝逝以及娶妻的事已夠令她心煩意亂,此刻又多了一個任狂,她連想都不敢想,事情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了。

深夜,春寒襲人,回到寢房,斯凝玉疲累的揉了揉眉心,在臉盆前洗了把臉後,走到床榻前,卻驀然迎上一張帶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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