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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愛不眠 第30頁

作者︰香彌

但才走了幾步,就有一名小廝前來稟告,「世子,侯爺請你過去一趟。」

熊久蒼朝那小廝道︰「你回去稟告我爹,我稍晚再過去。」對他而言,這符家沒有個人比舒波更重要,即使是符明宵的爹娘也一樣。

「相公,既然爹有事找你,你先去見他吧。」明白他在擔心什麼,韓舒波接著又道︰「听說大哥外出不在,我自個兒過去就行了。」

聞言,熊久蒼這才放心跟著那小廝去見符廣遠。

韓舒波來到鄧雲娟住的小院,走進她房里,瞥見她面無血色、異常憔悴的臉龐,她蹙起眉走到床榻旁坐下,按住她的脈搏,須臾後,面色凝重的道︰「嫂嫂,我之前不是叮囑過你,若是你能一直維持平和的心情,興許能再多活一段時日。先前一個月不是一直好好的嗎,這兩日是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你如此勞心費神,一再發病?」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拖不了幾日。

「我……對不起、對不起!」一開口,鄧雲娟便潸然淚下。

韓舒波溫聲道︰「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個兒的身子。」她心忖昨天符明騏剛回來她就發病,多半與他月兌不了關系,但他們夫妻的事,她不想多問。

鄧雲娟擦了擦淚,坐起身,「我有些心里話想對你說,你能不能將你的丫鬟先遣出去?」

韓舒波見她滿月復心事的模樣,略一沉吟,吩咐跟著她過來的丫鬟,將藥箱留下後先出去。

鄧雲娟也遣走屋里的丫鬟,而後她下床,撐著病弱的身子走到房前,將房上栓,再徐徐走回桌前坐下,斟了杯茶遞給她。

韓舒波在她身旁坐下,接過她遞來的茶盞擱在桌上。「嫂嫂有什麼話想同我說?」她是對嫂嫂鎖門之舉感到古怪,但她以為多半是想說什麼不好讓人听聞的閨房心事,所以並未多加懷疑。

望著她,鄧雲娟輕聲啟口,「舒波,你可曾深愛著一個人,為了他,什麼事都願意做?即使明知那事是不對的,仍昧著良心去做?」

被她這麼一問,韓舒波想到熊久蒼,艷媚的臉龐漾開溫柔的笑意,頷首道︰「若是為了相公,逼不得已時,即使是昧著良心,我也會去做。」

「你對二弟竟用情已如此深。」鄧雲娟回憶起她剛嫁進侯府時的事,「當初你嫁進來時,對他可是不聞不問。」

「那時他不是現在這個模樣嘛。」韓舒波意有所指的笑道,她心悅之人是大師兄,可不是以前那個符明宵。

「看來那場雷擊不僅讓三弟變了性子,還讓他因此贏得了你的心,這也算是因禍得吧。」可如今她要做的卻是親手將這分福氣給毀了,她對不起她,來生她願意做牛做馬,來償還虧欠她的。

「怎麼都在說我的事,你不是有什麼心里話想同我說嗎?」

「你先嘗嘗這烏梅茶,這是我特地吩咐下人沏的,滋味酸甜可口。」鄧雲娟說著,也為自己斟了一杯起茶盞,「我以茶代酒敬你,多謝你前陣子為我配的藥,也多謝你過來看我。」

「咱們都是自己人,嫂嫂不必如此客氣。」客套的說了句,韓舒波也端起茶盞啜了一口,發覺那味道太濃厚,她便不再多喝,擱下了茶盞。

鄧雲娟望著她,憔悴的面容有些黯然,「你和我都如此深愛著自己的夫婿,我相信你必能了解我的心,即使眼前是刀山火海,但為了丈夫,我們也會毫無畏懼的闖過去,只是我不如你幸運,能與所愛之人相知相惜。」

韓舒波頷首道︰「嗯,我確實很幸運,但這分幸運不是從天而降,而是我自己努力爭取來的,想要什麼,不能只奢望別人給,要自己想力法努力。」當初她就是厚著臉皮,想盡辦法誘惑大師兄,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才打動了他,贏得他的心。

說完這番話,她忽覺全身虛軟,連坐都坐不穩,要扶住桌沿才能穩住身子不滑倒。

「你在剛才的烏梅茶里下了軟筋散?!」一瞬間明白自己著了道,韓舒波氣怒地皺起眉頭。那烏梅茶的味道太濃,掩蓋了軟筋散的藥味,她一時沒有察覺,中了招。

想到前世她也是因為太相信賀志堅,才會被他暗中下了符藥,令她被那惡道士掏走妖丹,還被符火活活燒死,今生又誤信他人,她又怒又驚,氣自己怎麼會如此蠢笨,竟被設局兩次,但鄧雲娟這般設計她,圖的是什麼?

「你想做什麼?!」她怒問,吐出來的嗓音卻綿細無力。

鄧雲娟眼眶含淚,抱歉道︰「我知道我不該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來,但是為了不讓明騏殺了明宵,我不得不這麼做。」

「你這是什麼意思,把話給我說清楚!」韓舒波嗓音喑啞,想叫住說完這番話便轉身離去的她。

但鄧雲娟不敢回頭,腳步不停的走向與寢房只有一道門相隔的耳房,朝待在里面的人道︰「別忘了你先前答應我的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韓舒波因她之故受此污辱,定然無法原諒她,但她相信若是舒波想繼續與明宵在一塊,對今日之事,她定會守口如瓶,而明騏心願得償,也不會再做出弒弟之事,她雖對不起舒波,但至少保住了明宵的性命。

「我不會忘記。」耳房里的人應了一聲,迫不及待的走了出來。

鄧雲娟則走了進去,掩上了耳房的門,緊緊掐著手里的絲絹。

親手設下這樣的局,讓自己的丈夫奸婬自己的弟妻,她宛如拿著刀,一刀一刀凌遲著自己的心,痛得她全身都在顫抖,但她緊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等事情結束之後,她會親自向舒波謝罪,不管她想怎麼報復她,她都會接受,因為這是她親手造下的孽。

符明騏瞧見軟軟趴倒在桌前,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兒,一臉掩不住的狂喜。

他快步走到桌前,一把抱起全身虛軟無力的韓舒波,「我終于還是得到你了。」

「你放開我!」她拼命想掙月兌他,但她兩手虛乏無力,想叫外頭的人進來救她,發出的叫聲卻細如幼貓,「來人、來人……」

「你別叫了,你留在外頭的婢女早讓我事先安排好的人給引走了,不會有人進來救你,你還是乖從了我,我保證會比二弟更加疼愛你。」他抬手撫模著她那張讓他為之迷戀的艷媚臉龐。

韓舒波惡心得想吐,一雙明媚的水眸此刻染滿憎怒之色,警告道︰「你若敢踫我一根寒毛,我會殺了你!」

符明騏視若無睹她眼里流露出來的恨意,邪氣地勾起嘴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能死在你手上,我也很樂意。」說完,他俯臉想一嘗她那張粉唇。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口貝齒狠狠朝他的嘴咬下。

他吃痛的低呼一聲,兩手一松,她從他懷里摔了下去,她顧不得摔疼的身子,匍匐著趁機往房爬去。

符明騏被咬破的唇瓣滲進一股甜腥味,他抬手往嘴唇一抹,模了滿手鮮紅的血,那血腥味激得他狂怒,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拖了回來,朝她重摑一巴掌,啐罵道︰「你這婊子,敬酒不吃想吃罰酒嗎?」說定,他粗暴的撕扯著她的衣裳。

韓舒波怒得想一口咬死他,她無法容忍自己被這人用如此不堪的手段給玷污,她縱使死,也饒不了他!

她悄悄拔下一支發釵,在他伸手探進她衣襟的那一刻,蓄起全身的力量于手臂,朝他頸間猛力刺去。

但她的力道不夠,只刺破他頸子的皮肉,未能一擊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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