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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當家 第29頁

作者︰余宛宛

「你哭成這樣……待會讓花當家看到怎麼解釋……」

花明子停下腳步,無聲地將自己退到轉角,听著書房里傳來的應學文安慰人的聲音。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姐姐還那麼年輕。」在哭泣哽咽間說話的是錢盈盈。「她還那麼年輕啊,怎麼可能活不過兩年。」

花明子呆若木雞地看著牆角,一時沒法子回神。盈盈說的是她?她活不過兩年?

「我說出來不是要你難過,而是要你多過來陪陪她。我大哥……跟我說過花當家當初出血不止,只能用‘雙秋丹’止血。可這‘雙秋丹’雖有止血功效,但里頭有幾味毒草目前仍沒有解藥,所以她最多只能再活兩個秋天。」

原來如此。難怪她那樣的傷勢還能存活?,難怪應學文听到她與應炎隆的婚事時,雖然消沉卻不吵不鬧,只是在看著她的目光時,帶著些許同情。

但是……應炎隆心里是在想什麼?她只能再活兩個秋天,他還要娶她,何苦呢?

花明子攏緊雙臂,身子顫抖地強忍著淚水。雖說能得應炎隆這樣的一心人,此生再無遺憾,只是沒想到自己的一生竟會短暫至此。

她走了,花家該怎麼辦?應炎隆懊怎麼辦?她實在是不甘心就只剩那麼點日子……

花明子身子緩緩下滑,終至蹲在地上,任淚水簌簌滾落。

「那就替她解毒啊!你們應家不就是藥鋪最行嗎?」書房內隱約傳來盈盈的哭喊。

「你以為這麼容易啊!這‘雙秋丹’與另一種‘百返丹’都是帝王之藥,我大哥私藏一顆用在她身上,已經算是欺君之罪……」應學文揚高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像是被人搗住口。

「你給我閉嘴!這事能大聲說嗎!」

花明子听到盈盈氣急敗壞的聲音時,突然勾唇笑了——盈盈果然靈光,想來會是應學文的得力內助。

她自己的姻緣或許今生難成了,但至少她成就了這兩人的姻緣。

而像她這樣一個活不過兩年的人,現在最該做的事,就是保住另一個可以活得長長久久的人——

應炎隆。

花明子扶著牆,緩緩地起身往回走。

落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大雪在此時慢慢地停止,幾名婢僕正出來走動。花明子喚來其中一人,說道︰「請朱管事過來,並派人備車,說我要出門。」

第9章(1)

一個時辰後,當花明子在翠宇及幾名護院的陪同下外出後,再度回到應宅時,臉色十分沉重。因為適才辦事結束,經過應家藥鋪時,她听到了讓她不快的傳言。

花明子進了正廳,讓上前侍候的人全都退下,只留下朱管事。「藥鋪發生什麼事?怎麼冷冷清清,全然不是平時模樣?」花明子沉聲問道。

「原本不想說了讓您煩心的,怎知您竟外出了。」朱管事拱手說道︰「近日謠言四起,說是應家藥鋪的藥出了亂子,害得皇族生了重病,皇上要嚴懲,還抓了應當家要處罰。是以這幾日的生意和往日相比,竟下降了一半。」

花明子雙唇一抿!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在散布謠言。羅繼才想趁應炎隆不在之時整倒應家藥鋪,作夢!

朱管事看著花當家開始低頭在屋內踱步。

他知道這是花當家正在思考,他也期待著她能為應家藥鋪做些什麼,畢竟如今敵暗我明,他們老處于挨打局勢?,加上當家如今還在宮牢里,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被釋放。

花明子站到朱管事面前,凝肅地說︰「若是應家藥鋪七天沒有收入,可會有什麼影響?」

「您的意思是要暫時不營業?」朱管事有些失望,白眉擰得更緊了。「如此豈不正好落了外頭人的口實,況且那些急病要看醫者,又該如何是好……」

「我不是要關門不營業,而是想義診七日。既然應家藥鋪不缺錢,那我們便趁此機會宣揚應家藥鋪的仁醫美名。義診期間,凡是貧苦無依者皆能免費看診,附贈三日藥材。我們則趁著這段時間查出散播謠言之人……」花明子雙唇一抿,臉色沉凝地說︰「雖然我們早就知道是羅繼才,但還是要找出證據讓他沒法狡辯,然後再找人散播說他蓄意詛咒皇族。」

「好,我立刻就去辦這兩件事。」朱管事笑逐顏開地說道。

應當家果然沒交代錯人。

「還有,這七日藥材費皆由我花家來出,算是我為你們當家積福的一點心意。我花記食鋪也會在同時間辦七天的脤災濟糧,如此京城內忙著說起花、應兩家積善之事,就應該沒空去議論什麼應家的藥出亂子一事了。」

「花當家且慢。應家藥鋪義診沒問題,但花記食鋪的脤災濟糧使不得。」

朱管事搖頭說道。

「為何使不得?」

朱管事猶豫了一會後,這才將應當家離開之前的交代說了一遍,說是局勢未明朗前,對外一律只宣稱她只是在應家休養,別讓他的事拖累了她。

花明子握緊拳頭,胸口一窒!

「我……」她咽口喉頭的哽咽,低聲說道︰「如今和他在同一艘船上,沒什麼好避嫌的。」

「那是我們當家關懷您的心意。」

花明子原本還想搖頭,可旋即改變了主意。「好,就依你們當家之意。如此一來,他若真的出了事,我沒被應家絆著,才可以動用到花家那邊的力量救他。」

「是。」朱管事連連點頭。「我這就去草擬一個義診計劃,之後再召集各家藥鋪掌櫃,把方式都弄周全後,再回來向您報告。」

「勞煩朱管事了。」

花明子點頭目送朱管事離開,知道朱管事在藥鋪生意上不知比她熟稔幾百倍,她能做得比朱管事好的部分,也不過就是因為她有花家的財勢,所以能為

自己下的命令負責罷了。

花明子揉著頭在榻邊坐下,決定暫時小歇一會兒。只有兩年壽命的身子,怎能不好好照顧呢?

只是,她才入睡沒多久,甚至尚未睡穩,便被人給驚醒了——

「說!你為何有這只白玉鐲!」

花明子是被大吼聲驚醒的,她嚇得睜開眼,整個人旋即被人往上提了起來。

她睜大眼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

他氣宇不凡,卻是雙目血紅、面容憔悴。一身亮黑水貂披風還披在身上,貂毛上甚且還覆著來不及拍開的白雪。

「說!」男子抓著她的前襟,目眢欲裂地瞪著她。

花明嚇到說不出話,她別開臉,想拉開彼此太近的距離,目光卻定在男子頸間的白玉鐲上。

那是和梅以文贈與她的白玉鐲一樣的紋理雕飾,她當初收到玉鐲時並未多想,如今才恍然能夠堂而皇之將九龍掛上身的男人還會有誰!

她只是怎麼樣也沒想到她戴著面紗到了皇城東街當鋪,將白玉鐲轉交給金福來之後,所召喚來的人居然是——

「大膽!竟敢不回答朕!」

男子怒極將她往後一推,花明子整個人撞上牆邊,痛得幾乎直不起身,但她管不了痛,咬牙跪地說道︰「花明子拜見皇上。」應炎隆有救了!

黑行健瞪著她,將她從頭到腳打量過一會後,目光最後停在她焦急的黑眸上。「白玉鐲誰送的?」

「我的白玉手鐲乃是梅以文所贈。」

「他為何要把這東西送給你?你可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黑行健從齒縫里蹦出話來。

「梅兄說他視我為妹,要我留著這玉鐲,有困難時便拿著這玉鐲找金福來求救。」花明子看著皇上的雙眼說道。

「你可知他把自己的命送給你了!」黑行健大吼。

「梅兄怎麼了?!這些時日傾城山莊被官兵包圍,誰也不許進出,我不知道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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