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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偏愛卿 第19頁

作者︰七季

那是一塊用手臂粗的木頭雕刻成的小人,小人有辮子還穿著羅裙,明顯刻的是個女孩,于苗苗是將這當成扎小人的工具了。對于這點莊綺雯並不擔心,一是顧思朝已經趕她出門了,她還在乎他怎麼看她嗎?二來她也知道他不會誤會這個東西的來歷,因為這個小木人根本就是他雕的,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不想讓他看到被他當成是她用來給人下咒的工具,還比較讓她自在呢!

丙然顧思朝將那只小木人放在手里看了看,然後發出了一聲冷笑。

「還留著這種東西做什麼?以為我真的會娶你嗎?」如果他的冷笑只是一個前兆,那麼他的話,就真的戳中了莊綺雯心中最脆弱的那個部分。

他偏偏也還記得,她越怕,他就越是要摧毀她最後一點尊嚴。

小時候在她的糾纏下,他曾許下謊言,如果他送足她世間所有的動物,她就嫁給他,那時他再雕兩個小人,一個她一個他;他從不雕人像的,所以那是木頭世界獨一無二的兩個人,他們會和小動物們過著幸福的日子,沒有任何人打擾的生活。

她總在催促他雕更多的動物,但無論他雕多少都會被她娘拿去偷偷燒掉,她等不及湊齊所有動物了,就鬧著他,讓他提前雕出了她的小人。

誰知道另一個他,她等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等到。

如今這個彷佛代表著她愚蠢過去的小木人,被以這樣不堪的形式翻了出來,對她來說簡直是最後也是最重的一擊。

她強作鎮定,穩住自己的心神說︰「只是忘了丟掉罷了。」

「是嗎,那就一起帶走吧。」他說著,順手一撇,正把那小木人撇在了地上的棉被上。

什麼?他說的是一起帶走,而不是一起丟掉?莊綺雯也不知顧思朝這麼說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總覺得這話中有話。

他,是在叫她把那個帶走嗎?明明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一塊木頭而已……

等能丟的都丟出來了,于苗苗也實在沒找到針,失望地跟著田總管一起出來,三個人面對著莊綺雯,在等她的行動。

莊綺雯知道此時院牆外面隔了十幾雙眼楮,正看著她被人掃地出門,但她不在意,她平靜地望著這一地自己熟悉的東西,最後眼光還是落到了被子上的小木人。

她彎腰將其撿起,看了眼顧思朝,見他並沒什麼反應,也許他的內心正在笑她,她無法猜測也不想去猜測。

她是真的只想帶走這個。

「那些東西都不是我的,我不需要。」她對其他東西看也不看。

「款?只帶這個走嗎?那能干什麼呀!」于苗苗驚呼道。

彼思朝沉眼看她,就在她要轉身離開時,他叫住她,同時吩咐田總管,去把他書房櫃子里的紫檀木盒子拿來。

田總管應聲大步離開,不一會就抱著一個正方形的小盒子走回來,在顧思朝的眼色下,將盒子交到莊綺雯手里,她覺得那盒子似乎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打開一看,霎時傻眼。

那盒子里裝的全是些金銀首飾,翡翠珠寶之類的東西,就算不說那些東西,光是那個盒子本身也是難得的上等品。

彼思朝依舊用那種鄙夷的冰冷目光看著她,像打發要飯的一樣說︰「這些也都拿走,這是你娘當年留給你的嫁妝,我不想這里再看到任何莊家的東西。」

「爺!」于苗苗幾乎口齒不清了,先前的得意勁一掃而光,「爺怎麼能把那麼貴重的東西給她?就算是她娘留下的東西,但他們莊家畢竟虧欠爺的呀,他們的東西不就是你的,還需要講什麼情分嗎?」顧思朝一個眼神過去,于苗苗隨即閉嘴,但已經晚了。

「你以後也不用再來了,這里不是你風月巷的後院。」

「可是爺,我是……那個……」于苗苗雙眼圓瞪,欲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彼思朝連個理由都沒給她,甚至連看都不再看一眼于苗苗。

這個冷酷的男人啊,在他的女人中,她是否算是比較不錯的一個了呢?莊綺雯自嘲地想,起碼在她轉身離開時,他是那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心中有誰,又沒有誰?莊綺雯掂量不清這些事情,就如她掂量不清手中盒子的重量,什麼嫁妝啊,連她都不記得有過這回事了。

在離開顧思朝後,莊綺雯也沒有接受董成的好意。

理由是很可笑的,在得知莊綺雯離開了顧家後,董成大喜過望,說要照顧她,但最後話題竟扯到她爹被衙門抓起來前,藏起一箱金條的事情上,董成套間她金條的藏匿地點。

先別說她听都沒听過她家還有金條這件事,就算真的有成箱的金條,她爹被衙門抓走純屬突然事件,又怎麼可能未卜先知地藏匿錢財?她覺得好笑,董成卻當作是她對他仍不信任,不願告訴他。

這件事也是于苗苗透露給董成的,說是她從顧思朝那得知的,可信度自然一下子加大,莊綺雯總算明白豐樂程那時和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雖然覺得與董成的相識太過巧合,也並沒往什麼陰謀的方面想。

如今看來,世上的事並不存在偶然,果然事情的發生,都是一種有因有果的必然。

莊綺雯在城西租了間帶院子的矮房,方便給她爹上墳,就這樣先安置下來。

起初她過不慣這樣的生活,飯要自己做,衣服要自己洗,每天忙碌于生活的小細節倒是她覺得很新鮮,漸漸地她也與周圍的鄰居熱絡了起來,生活有了規律,有時空閑也會教鄰居的小孩讀書識字。

這期間董成又找過她幾次,她只當他是客,一旦知道了他的目的,不管他對她有多貼心多熱情,她也再難對他回以同樣的感情,而除了這位造訪者外,她的小院子再也沒來過別的客人。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天莊綺雯連忙出了屋,趕緊將院子里晾曬的衣服收起,剛巧從外面經過的小豆子瞧見了,也跑進來幫忙她收。

小豆子經常跑來她這問東問西,有著男孩子旺盛的求知欲,瞧見什麼新鮮事也總是跑來先告訴她。

兩人收完衣服,莊綺雯把小豆子拉到屋檐下,確定他沒有被雨淋得太嚴重。

「綺雯姐姐,剛才我從城郊回來,經過那片墓地,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莊綺雯覺得好笑,「在墓地能看到什麼,莫非是見了鬼不成?」

「綺雯姐姐就會嚇唬人!我去田里幫爹干活,每天都從那路過,怎麼從來沒見著過鬼?我是看到一個怪大叔,在跟墓碑說話!」

「跟墓碑說話?人家是在悼念亡人吧,哪里奇怪了。」

「悼念亡人干嘛非趕在下雨天?那大叔盤腿坐在地上對著墓碑念念有詞的,遠遠看去還真的有點嚇人呢!」小豆子又突然想到什麼,「對了對了,這麼說來綺雯姐姐的爹也是葬在那里的,就在那個男人坐的那個地方!」莊綺雯驚愣不已,頭一陣刺疼。

在她爹的墳墓附近?

雖然她爹墳墓附近還有很多的墳,但她就是止不住自己那荒唐的想法。

會不會是他呢?可是這種天氣怎麼會出現在墓園……她望望天,雨勢越來越大,打在臉上陣陣發疼,空氣中也透著寒氣。

莊綺雯沉了下心,轉身進屋拿了把傘出來,先把小豆子送回家,再頂著雨向著城門走去。

出了城又花了些工夫才到墓園,莊綺雯的裙邊全濕了,拿著傘的手臂也很酸,她覺得自己這樣真是蠢透了,說到底那個人是誰,又關她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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