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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千千歲(上) 第15頁

作者︰陳毓華

女乃茶自然也有小包子的分,看他喝得歡,姜凌波溫柔的替他揩了揩唇角,輕聲要他慢點喝,沒人跟他搶,起身後,朝著潤空福了福。「邀天之幸,要是小女子莽撞可就得罪佛祖祂老人家了。」

和尚四大皆空,戒律森嚴,要是讓出家人無心犯了戒律,就是她的罪過了。

茶喝了,事也商量好了,沒有再逗留下去的理由,喚來也被姜凌波安排到廚房喝了女乃茶的大雁和了空,兩人向姜凌波告辭後,一個乘著牛車,一個騎著馬一同離去。

出了坊門,馬聲噠噠,牛車轆轆,兩人看似無閑話,好半晌,天十三看著狀似悠閑的潤空,有些難測的問道︰「你看如何?」

潤空看不出情緒的睜眼,然後彈彈寬袖。「不如何。」

「她是不是那個人?」

潤空望著一片湛藍的天際。「你的心里不是早有了定見,來問我這方外之人做什麼?」

「方外之人?」天十三回頭盯緊了他,後輕嗤一聲,「本王要赴晉將軍府打馬球賽邀約,潤空大師去是不去?」

馬球是上流社會男女熱愛的刺激冒險運動,也是軍中兵士將官們最熱衷的活動,許多武將官宦人家只要經濟情況許可便會修上馬球場,場地用牛油拌了土壤,精細的過篩篩成的細土築成,平滑如鏡,光亮如砥,兩端有球門,三面用矮牆圍住,只留下一面造成高台的看台。

基于整個京城的流行時尚,特別是今上是個馬球愛好者,一干皇子、公主、親王、皇孫、世子、郡王,甚至諸大臣和命婦們,本著上司的愛好就是自個兒的愛好,就算不擅長的也會掄那麼兩球意思意思,更何況璽王爺這皇上的胞弟,只要是春秋時節,馬球賽的邀約帖子多得數不完。

「去,怎麼不去,璽王誠摯邀約,貧僧不去不是太不給臉面了。」潤空嘻嘻笑,白牙在微軟的日光中閃爍,更顯清俊風流。

天十三懶得與他斗嘴,「要本王看,你壓根就是個大俗人!」

哪里來的和尚對天昊皇朝最流行的戶外活動這般熱衷,更何況他的喜好還不止這麼一點。

「你是天家貴冑,貧僧是般若自在,隨意隨心,不是正好。」這是一同長大的情分。

「既然那麼無聊,早早剃度去是做什麼了?」天十三拍馬走了。

潤空也不以為忤,對著老黃牛喃道︰「老黃啊,咱們改道,有好玩的地方,你說不去是不是可惜了?」

老黃牛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話,溫吞吞的哞聲叫後,果真不用人驅使便換了條路走。

第七章  擴大營業第一步(1)

送走客人的姜凌波心情無限好,她心中盤算著該把四張飛錢存到櫃房去,這麼巨額的錢放在身邊太不安全了。

這可是她到這時空來賺到的第一桶金,以這為基礎,將來第二桶、第三桶,甚至無數金山銀山都會有……

其實不能怪她貪心,永無止境,沒飯吃的時候只求吃飽,吃飽了就想吃更好的,吃著好的就想吃稀罕的,賺錢也是,有了就想要更多。

另外,兩只木箱子還擱在堂屋呢,她得去瞧瞧,要是有小包子的秋冬衣,適合他這會兒穿的,就先整理出來。

摟著包子往里走的她這才發現他手上把玩的碑磲珠串。

碑磲是一種巨大無比的貝殼,細致如白玉,能做成手串,也很不簡單,潤空和尚倒是舍得,隨隨便便就給了孩子。

「拿人家的東西,可向大師父道謝了?」

「干爹說這是一定要的。」

純白的顏色是摒除一切災障的象征,象征心地無染,潔淨莊嚴,隨時提醒自己不要被外界所困擾,雖說是好意,可沒事給孩子這麼貴重的東西做什麼,她拿什麼回禮啊?

要不,明後天大和尚來學茶,她就捏幾個素包子請他吃當作回禮好了。

凡事量力而為,打腫臉充胖子不是她的個性。

木箱里的衣服都是好的,一年四季,一件不落,只是小包子現在和她住,說穿了就只是個平常人家的小孩,要把那些織錦羅衣往身上套,不適當也太打眼了,所以她只挑了些細致的絲棉和綾布裁制的里衣,其它綾羅綢緞暫時先收著。

除了衣衫,收拾的人甚至也把陸善所有的玉飾環配、金寶石瓔珞圈都放進了一個雕雲虎的匣子里。

把一切拾掇歸置好,時間已經逼近午飯時間,她趕緊下廚煮了面條,佐料也不刻意,家里有什麼料就加什麼,那麼隨興,看起來全無拘束,以致于陸善看見的時候以為會很難吃,不料面條竟然彈牙有勁,看似亂七八糟的家常面吞進口里卻是香滑味美,滋味鮮甜,不用姜凌波催促,他自己就吃掉了一小碗公,最後直打飽嗝,這還這成為他最喜愛的料理,到了他成年時,不論出游還是從書院回來,頭一樣要吃的仍是這道料理,甚至娶妻後也要求妻子要做這道面點給他吃。

尤三娘和阿奴的午飯不用他們送,母子倆徑自吃了面條,姜凌波看時間還早,午覺也不歇了。「善兒陪娘上街可好。」

陸善歡呼了聲,怎麼會不好,街上什麼人都有,還有好吃的零食,可熱鬧著呢。

傍小包子加了外衣,用輪椅代步,出了門。

街上正是人潮最多的時候,各種買賣聲,孩子的嬉笑聲交雜在一起,母子倆邊看邊走,姜凌波對陸善多如牛毛的問題有問必答,兩人這這麼到了櫃房。

癟房的伙計看她衣著普通,連個眼神都欠奉,她太知道這種以衣取人的行業會是什麼態度,也沒惱,直言要見朝奉。

朝奉出來了,是個五十幾歲的老者,身材小,穿著繭綢袍,八字胡,態度客氣又不失禮。

「我是來存錢的。」

「不知小娘子要存多少錢?」

「不多,就這些。」她拿出四張飛錢。

對櫃房來說,四張飛錢真的不多,那些與西域胡商或南洋蠻夷有生意往來的大富商,隨便存個零頭也不止這個數,但見她服飾整潔,態度自若,踏足櫃房不見半絲局促或拘謹,朝奉不得不高看了她一眼,令伙計奉上茶後,便讓姜凌波填了種種單據,把其中一份交由她收執。

「掌櫃的,勞您駕,我想兌出五兩散錢,待會兒零用,可好?」

「自然、自然。」老朝奉呵呵笑,自是應允。

最後朝奉客氣的將他們母子送出了大門。

「老爺子,那位娘子怎麼看都不像有錢人,您干麼對她這麼客氣?」伙計收拾茶水盞,不解的問。

朝奉模了把唇上的兩撇胡子,笑得頗具深意。「你沒听過莫欺少年窮,這小娘子懂禮又識字……老夫覺得以後她會常來咱們櫃房的。」

把錢存進櫃房,姜凌波沒了壓力一身輕,她和小包子邊談笑去了冶鐵鋪子。

冶鐵鋪子里忙得熱火朝天,小包子倒是看得新鮮,手指點點,問得可多了。

他問多了,姜凌波也不煩,就她所知的說了一遍。

「娘,你懂得真多。」小包子崇拜。

「以後你長大只要認真學習,得到的知識會比娘更多。」

小包子點頭,「那善兒得趕緊認字讀書。」他以後一定要做一個比娘和干爹更厲害的人!

小小人兒無意中已經立下鴻鵠之志。

姜凌波向鐵匠訂了一只鐵鍋、鏟勺,還要一把鐵熨斗。

「小娘子,鐵器貴得很,打造鐵鍋要用上一大塊鐵,價錢不便宜。」冶鐵匠很老實的告知,這時代多數的人都是十分善良的,就像這鐵匠一樣。

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就是想要啊!「三樣東西,麻煩你告訴我價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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