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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路嫁王府(下) 第11頁

作者︰水草

他們來揚州這些日子,柳盼只在街市間走了走,慕容夜比她還不如,一頭栽進鹽業改革里,現在才有閑暇透口氣。

揚州風景如畫,與帝京風物大不相同。柳盼在蘇州長大,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柳氏又不得寵,在蘇家的日子過得很是拮據,此次有了慕容夜這位大金主,帶著她嘗盡了揚州名菜小吃,什麼三丁包子、千層油糕、雙麻酥餅、翡翠燒賣、干菜包子、野鴨菜包、糯米燒賣、蟹黃蒸餃、車螯燒賣、雞絲卷子等等。又帶她去瘦西湖泛舟、溫泉共浴、大明寺進香、山巔觀日,眼福與口福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慕容夜何等敏銳之人,眼看著一步步虜獲了她的芳心,內心得意之余,也盼著能夠珠胎暗結,到時候再帶她回京,想來在皇後面前為她爭取蚌側妃的名分要容易許多。

而且他還發現她最近都會隨身帶著個小藥盒,里面裝著她制好的藥丸子,時間一到她就會吃一顆。

有一次慕容夜聞著她身上的藥香味,好奇問道︰「小丫頭吃的這是什麼藥?」

「溫補的藥丸子。」

「那給本王也吃一粒?」

柳盼湊到他耳畔低語,「這是女人家補氣血的藥丸子,王爺難道還嫌自己氣血不足嗎?」

聞言,慕容夜頓時歡喜不已。「這個好!氣血足了,生出來的孩兒身子也壯。」

她眼底明顯有一絲陰郁飄過,不過很快便被笑容取代。「王爺怎麼三句不離孩兒?」

他恨不得她現在肚里就揣著一個呢!「在我這個年紀,多少人都已經兒女繞膝了,就我膝下猶虛,為了此事,母後不知道叨念過多少回了。」

「想要給王爺生孩子的女人難道還少了?」

若是旁的女人,慕容夜恐怕早就不耐煩應承,偏偏這話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莫名的讓他心生歡喜,他一把將她攬進懷里,寵溺的道︰「可本王只希罕你生的孩兒。」

柳盼假裝沒听到這句話,只緊緊抱著他的腰。若非她仍保持最後一分理智,知道兩人只有夫妻之實,而無夫妻之名,身分地位太過懸殊,在這個階級鴻溝巨大的時代,她既不能違心做人小妾,一生仰人鼻息,又舍不得他的柔情寵愛,內心尚有糾結,恐怕早一頭栽進他布下的情網,不得翻身了。

慕容夜眼看著柳盼吃藥也一月有余,肚子仍尚無動靜,心里不免有一絲擔憂,說不定她只是擅長接生、處理外傷,于婦人調理身子並不太拿手,他本想著帶她去找大夫把把脈,又擔心她會誤會他不相信她的醫術,索性偷了兩粒她隨身帶的藥丸子,令裘天洛在揚州城內尋個擅長婦科的老大夫瞧瞧這藥效如何。

裘天洛領命而去,過得兩個時辰才回來,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道︰「王爺,醫館的大夫說……」

「說什麼?」慕容夜見他神情古怪,越發緊張了,難道這丫頭配錯了藥,反倒傷了身子?

裘天洛在王爺急迫的眼神催促下,深吸了口氣,咬牙道︰「醫館的大夫說這並非補身的藥丸,而是避子丸。」

慕容夜蹭地站了起來。「避子丸?!」他說的每個字都好似從牙縫擠出來一般。「可確實?」

裘天洛能得到王爺的信任,自有他的能耐,他老實回道︰「屬下也怕第一家醫館弄錯了,接連跑了四、五家醫館,找的都是擅長婦科的大夫,他們仔細研究一番後,都確定這是避子丸。」

慕容夜頓覺頭頂上電閃雷鳴,滿腦子狂風暴雨,抬腳就將書房里的紫檀木書案給踹翻,黑著一張臉往內室而去。

柳盼半躺在羅漢床上看著書冊,見慕容夜滿面怒色沖了進來,她連忙起身關心詢問,「誰惹得王爺這般生氣了?」

見她一臉無辜,他的怒意又加重了幾分,一把抓起一旁幾上的藥瓶子,用力往地上一擲,瓷瓶摔了個碎,褐色的藥丸子滴溜溜滾了一地。「你既不願意跟著本王,又何必假情假意做出心甘情願的樣子,你把本王當猴耍,是不是暗地里得意了好久?!」

她不是沒想過他會發現她偷服避子藥會有多震怒,可是不知為何,現在的她反倒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好似一樁心事忽然之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她鎮定的回道︰「跟著王爺做對露水夫妻並沒有什麼,可是請問王爺要以什麼身分讓我生孩子?你我既非夫妻,難道要我的孩子做個私生子?!」

慕容夜最開始只是覺得她有趣,想將她留在身邊,收在房里也無不可,可是後來當他發現自己是真心喜歡她,他便一直想著法子要如何給她名分,哪知道她只想做對露水夫妻,讓他一腔柔情仿佛喂了狗,頓時大怒。「誰說你的孩子是私生子!你問都不問本王的打算,便私下偷服避子藥,你究竟將本王置于何地?!」

難道她對他就這般厭惡,連替他生個孩子也不願意?是不是他的強權令她無法拒絕,這才迫不得已的跟著他,對他虛與委蛇?想到這種可能,他頓覺真心被狠狠踐踏。

「既然你不願意服侍本王,那就立刻從本王面前消失!還不快滾?!」話一出口,慕容夜自己也嚇到了,不免呆住了。

他生她的氣,是因為對她滿腔情意得不到回報,他當然不願她離開,可是他的驕傲容不得他拉下臉來求她。

就好比有時候他在氣頭上,對著裘天洛等人踹一腳、讓他們滾的性質是一樣的,特別是阿漢好多次被他罵一聲滾,他識相的離開之後,等他氣消了還能若無其事的湊上來,以示自己的忠心。

如果此刻柳盼示弱了,向他哭訴她的迫不得已、對他的深厚情意,他的怒氣自然會慢慢消弭,可是他忘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柳盼。

柳盼原本就對這段關系信心不足,被他罵著滾了之後反被激起一腔怒火,她冷笑道︰「我柳盼此生若要生子,必先明媒正娶嫁做人婦,絕不會走上我娘親的老路做人小妾,自己低賤不說,連子女也永世不得翻身!」

慕容夜見她不僅毫無悔意,竟然比他這個龍子鳳孫還要驕傲,頓時氣沖腦門,一腳將屏風給踹翻,氣呼呼的大步回書房去了。

屏風倒地時發出巨大聲響,她覺得腦袋也跟著轟然巨響一聲,她神情木然的坐了下來,將頭上的首飾全都取下來放進妝匣里,又月兌上的綾羅,從櫥櫃里翻出一個小包袱打開來,里面是她當初跳河時穿的衣服,已經洗得干干淨淨。

她一直留著這套衣衫,也許下意識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只是她不知道這一天來得這麼快,昨晚兩人還在榻上纏綿嬉笑……

她忍住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換上衣裳,模模荷包里的銀票,也是她當初離開顧家時的所有家當,長吁了一口氣後,背著藥箱出了房門。

睿王方才發了那麼大的火,院子里伺候的都是他的人,早就縮了起來,沒人敢來問一聲柳盼如何了。

柳盼扯出一抹冷笑,卻覺得心里隱隱生疼,怕自己再在院子里多站一會兒就會忍不住澳了主意回頭去求慕容夜,她咬咬牙,埋頭往院外快步走去。

柳盼才出了院子,顧清蓉正巧迎面而來,見她神色有異,問道︰「三妹妹你怎麼哭了?」

柳盼急忙反手抹了一把臉,這才發現雙頰已是一片濡濕,不過她懶得搭理顧清蓉,快步越過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彼清蓉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能讓這丫頭流淚的,除了睿王恐怕沒別人了,難不成睿王對她生膩了?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是對的,越想越是開心,緩緩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頓覺壓在頭頂的陰霾一夕之間揭去,一片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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