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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妻嬌如花 第8頁

作者︰寄秋

往後若能日日喝著靈芝煮的水,她的康復指日可待。

如今除了不能快跑外,她和常人無異,竹竿似的身材也漸漸發育起來。

泵娘家的成長很微妙,前不久還枯瘦難看,發色淡黃,活月兌月兌是身子有恙的小村姑,才短短幾天,人好像有點姿色了,頭發轉黑,雖稱不上絕世美人,但也可入目。

「哥,我們有銀子了,可不可以蓋兩間磚屋,你一間,我一間,我們原本的屋子就拿來堆放糧食,咱們也是有糧的人,糧食不能隨便亂放,會生潮發霉。」

她要在磚屋旁加蓋一間洗漱房,旁邊隔出茅房,用紅磚砌成茅坑,茅房外挖一個糞坑,茅坑里弄個傾斜的水道,將排遺沖進糞坑,可用來當肥料。

「蓋磚屋呀!」他也想,堂屋的牆壁常透風進來,春秋還好,一到多雨的夏季和下雪的冬天,他的炕床總是濕的。

「哥,成不成?」趙鐵花搖著哥哥的手撒嬌。

趙鐵牛想了想,含笑點頭。「還有一個月就要收成了,咱們趁農閑的時候趕緊蓋屋,屋子一蓋好就能搬進去住,空下的屋子就能儲放糧食。你不是還想做什麼羽絨被、羊毛被?趁這個時候也做起來。」

銀子都攢在手了,還急什麼,真要趕不及就買現成的。趙鐵花此時對縫被子的興致不高,她想著要怎麼多買兩畝田而不被本家覬覦,二叔父他們四房人像蝗蟲一樣,不照顧長房留下的遺孤,還一心想坑害他們,讓他們一無所有。

村子里有人瞧見她哥哥上干貨店賣曬干的松茸,得銀不少,因此前兩日四叔父還涎著臉問她,松茸去哪里挖的?她回答忘了,迷路時意外發現的,他還不死心的追問不休。

這些人稱什麼長輩?把人趕出去了又起了貪念,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她想趁蓋房子之際,把明面上得來的銀子都花光,省得叔父嬸母們惦記,暗暗想著辦法跟他們「借」,這一借可是有借無還,當她想不到?

「哥,你真好。」她上一世是獨生女,從沒感受過有兄弟姊妹是什麼感覺,但她喜歡這個個性直率的哥哥。

趙鐵牛笑著輕揉妹妹的頭。「我只有你一個妹妹,不對你好要對誰好,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能讓你過得更好。」

有點媚的丹鳳眼促狹的一眨,「那對未來的大嫂呢?」

聞言,他面上一臊。「說什麼胡話,哥今年才十五歲,再過三年也不遲,那時你都十六了,哥要為你找戶好人家才肯娶妻,否則咱們兄妹倆真要相依為命了。」

「啐!誰要跟你相依為命,趕緊找個嫂子管管你,我好當個惡小泵,整天對著你媳婦兒頤指氣使。」她擺出壞小泵的架勢,把她老實的哥哥笑得前仰後合。

「什麼惡小泵,誰家的姑嫂不和?」

罷說嫂子,嫂子就到。一張圓圓臉,看誰就笑的王滿兒從門口朝內探出顆腦袋,未語先笑的眯起笑眼。

王家和趙家兩家的孩子是從小玩到大,彼此熟得不能再熟了,到彼此家就像回到自個兒家,自在的來來去去。

倒是趙鐵牛有些難為情,才說到嫂子王滿兒就出現,他還真有點拘束了,轉過身想干些什麼,讓自己看起來很忙。

可是堂屋就那麼點大,一轉身就踫上炕床了,他臉略紅的假裝整理床鋪,瞎忙,不想王滿兒有太多聯想。

以前他的爹娘還在世時,雙方的父母是談過這件事,可是爹娘一過世後,他明顯的感覺到王家對此事冷淡了許多,對此事也避而不談,因此他的心思也淡了,只把王滿兒當妹妹看待,無關其他。

倒是王滿兒仍是勤為走動,對兩兄妹更好了,一副她有責任照顧他們的樣子,把兄妹倆弄得很尷尬。

「哪來的姑嫂不和,我和我哥正商量著要蓋兩間磚屋,之前的泥磚屋太破了,快不能住人,王家幾個哥哥若是有空就來幫忙,我們管一頓午膳。」趙鐵花笑著迎上前。

「小花,你家要蓋屋子呀!銀子夠用嗎?」王滿兒卻不喜反愁,好像擔心他們蓋新屋會把好不容易賺來的銀子又蓋窮了。

「不夠也要蓋呀!你瞧瞧上頭的稻草撐不久了,若是突然來一場大雪,屋頂就要被壓垮了,到時真要欲哭無淚。」一說完她也驚著了,若有雪災,這屋子首當其沖,所以屋子不蓋不行。

「需不需要我盡點心,我那邊還偷存了幾兩銀子……」

王滿兒是心存善意,希望多少能幫上一點忙,但顯然兩兄妹都不領情,一前一後出聲阻止。

「不用了,錢夠用。」

「謝謝你的好意,銀子湊一湊就有了。」

王滿兒好脾氣地看看滿臉通紅的趙鐵牛,又瞧瞧面上含笑的趙鐵花,語氣和順的說明來意。「山上的金棗熟了,我看小花最近的身子骨好了許多,所以想找她一起上山采些金棗。」多個人作伴才不無聊。

「采金棗?」一听有得吃,趙鐵花的眼楮就亮了。

「山上會不會太危險,妹妹上一回上山就差點迷路了。」趙鐵牛還是掛心,怕妹妹身子吃不消。

「真要不放心就一起來,我二哥、三哥也要去,還有老陳家的妮子和小波,人多才好玩,累著了誰也不會累到小花,誰不曉得她是你這頭牛的心頭寶……」

第三章雜草和金瓖玉(1)

誰不曉得她是你這頭牛的心頭寶。

這句話乍听之下沒有什麼,一句尋常的揶揄而已,可是細細一琢磨,隱約能听出其中的酸意。

似在怪罪她把自家兄長的心眼給蒙住,讓他看不見其他人的存在,一顆心全撲在她身上,為她累死累活也甘願,旁人擠不進兩人之間,唯有他們兩人最親近,是最親最親的自家人。

原本趙鐵花僅是心里打了個突,並未在意太多,只覺得這句話有歧義,讓人感到有一絲絲的不舒服。

但是一行人去采金棗後,她才品味出其中的千回百轉,王滿兒是中意識字的兄長,也有意和他做一對少年夫妻,但他把太多心思放在妹妹身上了,反而顯得其他人不重要。

王滿兒不喜歡被忽略,她是王家五個孩子中唯一的姑娘,又是最年幼的女兒,從小受爹娘和四個哥哥的嬌寵,雖然說不上驕縱,但是她習慣別人把她放在第一位,不能被取代。

趙鐵花的存在就讓她很難堪,王滿兒還是很喜歡趙鐵花,畢竟是打小玩到大的玩伴,可是她不希望趙鐵牛只關注妹妹一人,趙鐵花成了他的負擔,拖累他日後的妻子和孩子。

以前趙鐵花癱瘓在床,行動不能自如,王滿兒能諒解,也會幫著擦澡、翻身,如今的趙鐵花能走能動,還能上山采金棗,憑什麼還要趙鐵牛照顧她,就因為是兄妹嗎?

趙鐵花在床上思索了好幾夜,終于了悟那一句話的含意,她的心情也莫名地變沉重,整個人抑郁了起來。

王滿兒是她少數的妹妹淘,她不想失去這份難得的情誼,畢竟王滿兒曾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她。

但她不能接受王滿兒的心態,趙家大房就剩下她和哥哥兩個人,兄妹倆相互扶持有什麼不對,他們是最親的親人,且王滿兒還不是她的嫂子,壓根沒資格插手趙家的事。

「小花,你要去哪里?」

正準備上山的趙鐵花沒回答,回頭朝王滿兒一笑。

離你遠一點。這是她要說而未說的話。

厭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觀其色,厭之,見其面,厭之,聞其聲,厭之,綜觀其行為舉止皆厭之。

她的哥哥還輪不到王滿兒來做主,人都還沒進門就想把小泵當外人,這心態著實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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