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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的私房藥(下) 第25頁

作者︰千尋

「寧叔、寧嬸呢?」

「夫人和老爺回雲府了,今兒個那邊辦喜事。」

聞言,染染感覺到一記重雷狠狠地劈向她的腦袋,砸得她頭昏眼花,她怎麼就給忘了,今天是雲曜的大喜之日啊,身為長輩,寧叔、寧嬸自然要回去。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染染又問︰「你剛去哪兒了?」

「奴婢、奴婢……小姐恕罪,奴婢去門口等著看迎親,下次不敢了,奴婢一定好好守著小姐,再不到處亂跑。」

染染失笑,「守著我做什麼,還怕我跑掉嗎?放心,我心有余、力不足。」

見小姐不怪罪,還能說笑,明月這才松了口氣,「小姐在屋里悶不悶,要不要也去大門口看看?听說公主有一百多抬的嫁妝呢,陪嫁的東西都是皇宮里出來的,不是尋常百姓能見過的。」

「新娘的花轎還沒到嗎?」這里距離雲府只有一條街,花轎從宮里出發,確實會經過這兒。

「還沒呢,不過雲府大爺的迎親隊伍已經過去很久了,應該很快就會到。」

染染笑得眼楮眯眯的,她是故意的,故意讓淚水找不到存在空間。「想看你就出去看看吧,看仔細點,回來告訴我嫁妝有些什麼。」

「可以嗎?」明月驚喜地望向她。

染染點點頭,「快去快回,要是被寧嬸抓到,我可不幫你說好話。」

明月用力點頭,飛快奔出屋子。她才不怕呢,夫人說過了,要入夜才會回來。

看著明月輕盈的腳步,染染滿肚子羨慕,果然,健康是幸福的基本條件。

深吸氣,她又分七個階段、五個步驟,慢慢把自己挪回床上,抱著棉被,輕輕躺下。

一屋子都是藥味兒,炭爐里的木炭發出幾聲輕微的嗶啵聲,門窗關得緊緊的,她正在受雲曜曾經受過的苦,能和喜歡的男人同甘共苦,倒也挺不錯的。

閉上眼楮沒多久,染染便听見一長串鞭炮聲。

花轎到了嗎?從這里到雲府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再過不久,拜過天地,梁梓雅就會正式成為雲曜最親密的人,他們將會共同孕育子女,還會有著共同的喜怒哀樂。

一年、兩年、十年……即便現在無心無情,光陰也會慢慢為他們浸潤出感情,就算沒有強烈的愛意,但他們之間會有割舍不去的親情,古代人的婚姻就是這樣,不會光華耀眼,卻會天長地久。

雲曜是古人,理所當然擁有這樣的婚姻。

他會很好的,她真心期待他好,可不明白為什麼,他好了,她卻好不了。

她的心一陣陣絞痛著,像是有人往上頭抹辣椒,再用木杵狠狠地搗爛,又辣又刺又痛,折騰得她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

這是嫉妒嗎,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允許別人得到?還是小心眼,自己不快樂,便不允許人幸福?

蘇染染,你是個貨真價實的小人,難道你要他一世孤獨,為著一個曾經的朋友而與漫漫長夜為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像你這般自私的,絕無僅有,這不叫愛,叫做佔有、叫做霸道!

她在心里狠狠撻伐自己,然後再度催眠自己,只要他幸福,她便能快樂。

在自我安慰的過程中,雪蠱開始蠢蠢欲動,嚙咬著染染的心脈,扒抓著她的血管,疼痛從胸口往外擴散,一圈又一圈,重復地疼著。

閉上眼楮,緊咬牙根,她想著仗著年紀小,日日粘在他身邊的歲月,想著與他辯論、與他討論朝政,想著一管狼毫在兩人手中輪來輪去的愉悅……痛,好像不再那麼痛了。

雲曜發現爾東表情舉動怪異,磨磨蹭蹭地湊到寧叔身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寧叔大受驚嚇,手中的杯子落地,不久,寧叔假裝不勝酒力,辭了席上眾人退下,沒多久,寧嬸也跟著離開。

身為新郎官,雲曜必須應酬往來,但寧叔、寧嬸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他無法不介懷,當他好不容易得了個空,便抓來爾東問到底發生什麼事,爾東回得坑坑疤疤,爾西急忙跑過來幫著粉飾太平。

聰明如他,頓時明白,他們之間有共同的、卻不能讓他知道的秘密。

雲曜不動聲色找來小翔,低聲吩咐道︰「悄悄跟著寧叔、寧嬸,看他們去哪里。」

小翔笑著點頭,兜起兩塊糕點奔出雲府。

送走賓客,雲曜雙手負在身後,在書房里來回走著,一面琢磨。

寧叔、寧嬸向來與朝堂無關,如果真是朝中有事,爾東也不會隱瞞,那麼究竟是什麼事,而且還讓寧叔驚嚇成那樣,寧叔最在乎的是寧嬸、寧容……染染?

染染!是染染出事了?!思及此,他頓時眉心緊蹙,神情一凜,莫非寧叔知道染染去了哪里?

門外一陣喧嚷聲,雲曜起身推開門,是梁梓雅身邊的丫鬟紅裳,她想進書房,卻被爾東擋下。

看見英俊瀟灑的相爺,紅裳羞紅臉,笑著半屈膝道︰「相爺,公主請您歇下。」

「我已經歇下,忙了一日,也請公主早點歇下。」雲曜面無表情的回道。

紅裳難掩錯愕,相爺的意思是,要在書房歇下?怎麼可以,今天是洞房花燭夜啊!她口齒伶俐,公主才會派她過來傳訊,如果沒把相爺請過去,她想起黃裳那身青紫斑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急忙補充道︰「公主的意思是,請相爺到喜房歇下。」

見雲耀目光一凝,紅裳頓時感到寒意侵襲,身子竟控制不住微微發抖,隨即雙膝一軟,她跪在雪地上,額頭在青石階上撞得叩叩響,想博得相爺同情。

「相爺,今兒個是新婚夜,若相爺不進喜房,滿府的下人丫鬟會怎樣看待公主,還請相爺憐惜公主,移駕喜房。」

她說得在情在理,人人都說相爺寬和慈善,應該不會為難女人,何況是自己的結發妻子,再者,這門親事是皇上賜下的,相爺應該……怎料她還沒想完,就听見一聲冷笑——

「回去告訴你家公主,成親前,我已經把話講得夠清楚了,是她執意要嫁進雲府,往後怎麼被看待、怎麼過日子,她應該心里有數。」

他痛恨被逼迫,梁梓雅知道事情始末,還鬧著非他不嫁,他是可以做到如她所願,只是除了雲府主母的身分之外,她什麼都得不到。

一個男人要是橫了心,是可以有多殘忍就多殘忍。

「相爺,求您了,公主無辜啊。」

雲曜冷哼一聲,梁梓雅以私通之女享盡盎貴榮華,還以公主之尊出嫁,她得到多少不該得到的,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爾東,往後西園的人來一個、賣一個,若當主子的不死心,直接抓了丟回去。」

「是。」爾東應道,一提手,像抓小貓小狽似的揪住紅裳的後領,對她道︰「這是第一次,下次會有人牙子直接來領你出去。」說完,他把紅裳往院外一拋。

由于擔心染染,雲曜本就心情煩亂,如今被這麼一攪和,更覺焦躁不安,仿佛有人拿著木杵不斷往他心頭捅著,雪蠱已經解了,可他的胸口依然陣陣悶痛。

他並未把門關上,屋外雪越下越大,大地銀裝素裹,瑞雪兆豐年,旅途上的染染是否平安?還是,就是因為出事了才通知寧叔?

這時候,一抹身影從屋檐上輕巧的跳下來,正是小翔,他快步奔到雲曜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見狀,雲曜瞬間全身血液凝結,急問道︰「怎麼了?」

「染染快死了……嗚……」

雲曜恍然大悟,他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難怪他前腳走,一屋子人後腳跟著離開,難怪應該隨時隨地守在自己身邊的爾東四人,總是只留一個人待命,難怪寧叔、寧嬸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連寧容也看顧不上……是引蠱,絕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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