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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袋主母(下) 第23頁

作者︰寄秋

炳里還沒說完,一道頎長的身影擋在兩人之間,面容和煦地宛如春風拂過三月的桃花枝頭。

「你阿姊有我照顧著,不勞費心,山高水遠的,小心回程凶險,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真樂于不用再接待你。」

趙逸塵腰上忽地一疼,低頭一瞧,是妻子剛收回的手。

又不是仇人,說什麼胡話,你就那麼希望他一路不順嗎?皇甫婉容小有不悅丈夫的敵視態度,要他稍微讓一下。

趙逸塵以眼神無聲回道︰很難,搶人妻室如掘人祖墳,勢不兩立,至死方休,他沒當場將人砍死已經很厚道了。

「你哪里好了,還當土匪,差點連累了阿姊,在我看來很不可靠。阿姊以前說過,皮相好的男人不要相信,他們只會花言巧語、哄騙女人,說得天花亂墜把女人騙得暈頭轉向,好任他們隨意擺布。」他阿姊真可憐,沒嫁到好兒郎。

炳里這話一出就讓人發窘了,皇甫婉容面容一訕地往後退了兩步,表示和他不熟,而趙逸塵則一臉興味看向妻子。

「容兒,你認為我皮相好?」他笑得風和日麗,百花盛開。

「呃,還……還不錯。」是太好了,每回從街上走過,有不少未嫁的姑娘假意昏倒在他面前。

君子如玉,令人向往。

「看來你還算滿意嘍!我不用自毀容貌了,夜里為夫的好好疼你。」花言巧語嗎?他認為直接剝光比較省事。

聞言,皇甫婉容輕輕將手往小骯一放,仿佛這兒有個她還不想告訴他的秘密,暗自拈花微笑。

「喂!賓開,別再跟我阿姊說悄悄話,我都要回突厥了,我要和阿姊多說一些話。」鐵塔似的男人「砰」地一站,地面好似搖晃了一下。

「哈里,听話,早點啟程,不然趕不上明年的春祭,馬娜會怨死你的。」在草原部落,百花節是情人的節慶,不論已婚未婚都會圍在一起跳舞,男子贈花,女方接受,以示此情長長久久,永志不忘。

「阿姊,我……我舍不得瑩姐兒,瑩姐兒,你是不是要哈里舅舅留下來陪你玩?」他的小蜜糖兒,越看越喜歡。

被女乃娘抱著的瑩姐兒大眼蓄著淚,哭得小肩膀一抽一抽地。

「哈里舅舅,哈里舅舅……瑩姐兒要哈里舅舅,坐高高,陪我玩,瑩姐兒長高了,我要哈里舅舅……」

苞著哈里玩久了,瑩姐兒也會說幾句突厥話,她最後一句就是用突厥話說的,把哈里喜得笑得見牙不見眼,樹一般壯實的身體就要往瑩姐兒身邊靠,伸出兩只粗壯的手臂要抱。

但是他的熱情很快就被澆熄了。

「瑩姐兒,你既然這麼喜歡哈里舅舅,那麼你跟他去突厥好了,不過那里沒有爹和娘,也沒有會給你糖吃的哥哥,只有臭烘烘的牛和羊,你一出門就會踩到馬黃金……」

阿姊,沒這麼騙小孩的,牛羊也不怎麼臭啊,而且他學漢人蓋了大屋子,不住帳篷了,哪有可能踩到馬糞,你太忽悠人了。

炳里一臉像吞了十只蒼蠅似,要哭不哭的抿著厚唇。

不過小孩子很單純,還是被騙了。

只見瑩姐兒慢慢的爬下女乃娘的身子,文雅秀氣走向她的哈里舅舅,堅強又勇敢的握起他一根粗指。

「哈里舅舅,我會去看你的,等我長大後,我到突厥找哈里舅舅玩,你答應我的小母駒別忘了,我要騎馬。」和臭烘烘的牛羊一比,想了一下的瑩姐兒還是決定留在爹娘身邊。

小女童很任性的,喜歡的人事物可以一變再變,因為她有一對好爹娘,以及愛她的人,她在寵愛中笑著。

「瑩姐兒……」連你也拋棄哈里舅舅了。

第十六章各自奔向好前程(2)

「哈里,你有完沒完?整個車隊都被你耽擱了,再不啟程天黑前可到不了下一個城鎮,你敢阻止我發財,我掐死你!」遍地是黃金的突厥,我來了,快打開大門迎接。

被招安之後的哮天寨約剩下一千五百人,有八百人自願入營,包括四當家水閑庭,他職稱校尉,底下領著一百多名兵,一開始磨合得有些辛苦,但漸入佳境,已能適應軍中生活。

水閑庭的父親本是一方官員,當年因被誣陷貪污收賄而全家被判斬首,他是唯一逃出來的人,他想博取寶名好找到證據,替父洗刷罪行,找回家族的昔日榮光。

而其他的人有的準備回家,有的則是留下來繼續跟著放棄封官的趙逸塵,寨里的女人、小孩也不少,因此皇甫婉容在胡陽大山的山腳下蓋了一座「慈幼堂」收容他們。

不過不是白養著,而是教他們謀生技藝,她有毛草鋪子,所以讓女人們硝制皮毛,縫制成皮衣,自給自足的賺取生活所需銀錢,而她的首飾鋪子、藥材鋪也需要學徒和跑腿的,教好了孩子她也就不用發愁了,日後有自己的人手。

如果對香料有興趣,她也會請師傅來教,香料師傅最難得,一百個學徒里不見得能出師一個。

駱青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行商了,常常在趙府進出,他一見皇甫婉容每次一進南北貨就很快的賺個盆滿缽溢,打劫都沒她生財快,他看了好不眼紅,很想來分一杯羹。

這一次他決定跟哈里走一趟關外,有地頭蛇帶路,他不怕被騙或走錯路,貨的好壞和價錢高低有哈里在一邊盯著,那是穩賺不賠,他樂得挖金去,發誓要成為本朝第二富商。

第一他讓賢給皇甫婉容了,她非常愛賺錢。

駱青這回也帶了三百人的車隊,都是哮天寨的兄弟,趙逸塵將他們組合起來編成護鏢隊,來往南北兩地。

「走了、走了,別婆婆媽媽了,老子賺銀子去,你再哭喪著臉,人家會以為你阿姊府上有喪事……啊!呸呸呸……說錯了,是喜事連連。」那個老妖婆還沒死,熬著呢!

「阿姊……」嗚嗚嗚——

駱青用吃女乃的力氣把壯碩的哈里拉上馬,自個兒倒是臉面一紅的朝後一喊,「嫂子,把淺草留著,等我回來就娶她。」一說完,他咧嘴傻笑,揚鞭向路的盡頭奔馳而去。

站在皇甫婉容身後的淺草羞得滿臉通紅,不敢抬頭見人,被姊妹們好生取笑一番。

「沒想到我的丫頭要嫁人了,準備一副嫁妝了。」日子過得真快,一眨眼,她重生快兩年了。

「是舍不得人還是舍不得嫁妝?」趙逸塵摟著妻子,取笑她要媳婦熬成婆了,丫頭當女兒嫁。

她嬌嗔的一橫眼,「君山,你心里有沒有話要問我?」

只要他問,她會試著說明。

「你想說,我就听。」意思是不說也無妨,他相信她。

她笑了,又柔又美,散發母性的慈光。「嗯,有一天我會告訴你有關陪公主和親到突厥的凌女史所有故事。」

「好,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只要她一直陪著他。

「唉!沒想到是水四帶走徐芸兒,他看得住她嗎?」會帶她走,就怕她為了報仇找上趙府,鬧得不得安寧。

徐豹雖是土匪頭子,但對底下的兄弟還算是有情有義,他對水閑庭有收留之恩,因此在他死後,水閑庭也收留無處可去的徐芸兒,收了她的鞭子,讓兩名粗壯的婆子陪同左右,以免她又鬧出事來。

「別管其他人了,你幾時才要告訴我這里多了一塊肉。」大手溫柔的往她小骯一覆,輕輕撫模。

她一訝。「你知道了?」

他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師父說這一胎不論男女他都要收了做徒弟。」

皇甫婉容無奈的笑笑。「他怎麼還不死心?你叫他師父他不收,我不想拜師他整天在我耳邊叨念,現在把主意打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他呀!我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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