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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的財奴 第16頁

作者︰寄秋

皇上嫁女兒豈能馬虎,珍珠、翡翠、瑪瑙、琥珀,各色寶石和首飾,數不完的各式綢緞錦布堆滿好幾車,還有各種毛皮,珍貴器皿……包括三公主特意向皇上求得百種種子各千個,浩浩蕩蕩的車隊足有數里長。

這段日子不只宮里忙得兵慌馬亂,人仰馬翻,有些宮女太監都累出病來,拖著搖搖擺擺的病軀幫著把九百九十九個黃金恭桶搬上車,再把名人字畫、墨寶整理好放入箱籠。

同樣地,宮外也熱熱鬧鬧,為三公主出嫁而大采購、忙得腳不離地的內務府太監來來回回穿梭宮里宮外,品評哪一家商行的貨色好,哪一家的對象夠別致,盡量把最好的全往宮里收,公主大婚非同小可,絕不能出一絲紕漏。

挑選嫁妝也是一門學問,原本應該全部量身訂做,但時間上有點趕,只好用現成的,畢竟三公主年歲不小,大齡滯銷女耽擱不起,再不嫁就沒人要了,養在宮中也發愁。

基于陶鎮武的補償心態,以及季明蕙生前還有不少東西封在洛辰宮並未動用,還有嬪妃們的添妝,三公主陶于薇的嫁妝看起來就有點……多,引起不少人眼紅,酸言酸語。

其中包括準備「二嫁」的長公主陶于燕,她最是妒恨萬分,跑到御書房和陶鎮武大鬧了一回,認為他偏心,只把好的給別人,身為趙皇後的嫡女只能撿別人不要的。

陶于燕會去鬧,多多少少有陳皇後的影子在,是她讓人從中挑撥,鼓動陶于燕去爭、去搶,去攪亂一池春水,鬧得越大越好,反正她越刁蠻越顯得陳皇後所生的三個女兒的性情有多好,還可找著機會說說已逝趙皇後的壞話,生女肖母嘛!

當然,也有惡心陶于薇的意味,讓她嫁得不舒心,若能摳些嫁妝下來讓她堵心更好,讓此行南嫁蒙上陰影。

在忙了月余之後,一切準備就緒,昌平帝陶鎮武正打算下詔書,通知水月族可以前來迎娶了,沒想到對方比旭川國更急,千人迎親團已然抵達城門口,身著色彩鮮艷、閃著金光的傳統服飾,上衫長度過腰,形同短裙,腰上系著花紋繁復的獸皮腰帶,著綁腿短靴,貼著小腿肚的靴內插上一柄短刃。

水月族人不簪發,他們用夾雜金絲的長巾將頭發盤于頭頂,又稱盤帽,帽子後端插上亮艷的翎羽,羽尾下方系著六角、葫蘆、蝙蝠、金絲蛇等形狀的金色鈴鐺。

帽上的翎羽越多代表地位越高,最高為七根,而金鈴也以單數為主,分一、三、五、七,跳過不吉利的數字四(死),他們很忌諱這種事,日常生活上也不會用到和四有關的物品。

「哈,男人穿裙子真有趣,瞧瞧還用獸毛當披肩,這個水月族可真是窮呀!難怪要娶我朝公主,好借著龐大嫁妝來貼補貼補,水月族大王真有遠見……」說著反話的陶于燕尖酸刻薄,兩眼嫉妒得快發出狼光,恨不得一口咬死偎著父皇說笑的三皇妹,把她的一切全搶過來,自己一個人獨佔,不與別人分享,獨自己一份。

天耀城城主生得何種模樣她沒見過,是圓是扁,是胖是瘦,是俊美還是丑陋無人知曉,以他一城之主的身份拒絕雲英未嫁的三皇妹而求娶嫁過一回的她,她自是欣喜萬分,頗有幾分對自己容貌的得意,這世上識貨的人可不少。

可是一瞧見領頭那個帽上插五根翎羽的男人後,那刀削的面龐,冷峻而嚴厲的雙瞳,緊抿的薄唇透著凌厲,即使不說話光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叫她好想撫向他結實的胸脯,與他春風一度,她不嫁天耀城城主也甘願。

「大皇姊真不識貨,人家肩上披的可是火狐狸皮吶!一千只狐狸中也獵不到一只,你頭上插的、腕上戴的,包括那身衣物,想換人家一件披肩還換不起,價值千金。」陶于薇輕笑。火狐狸生性狡猾,比人還聰明,不易捕捉。

見她俏皮揚唇的模樣,領頭的俊挺男子不禁微微揚起冷硬嘴角,像是在笑,但並不明顯。

不過足以嚇壞他身後數名隨從,一個個似見到石頭開花般驚奇,那瞠大的眼楮圓睜睜地好嚇人。

「人家說女子外向,還沒嫁呢,就先幫起夫家說話了,娶到你的男人真是有福氣,一輩子不愁吃穿。」陶于燕忍不住冷嘲熱諷,就是看不慣三皇妹嫁得比她好。

「那是、那是,我是賢內助嘛!要相處一輩子的夫婿,我不對他好要對誰好,夫妻感情好才能走得長長久久,總不能氣死結發丈夫再嫁一回吧!我很含蓄的,做不來那惡毒事。」她頻頻點頭附和,表示自己是內善外美的好妻室,事事以夫為尊,德淑並重令兩國邦交更為密切。

「陶于薇,你是什麼意思,你在指桑罵槐是不是?!」陶于燕氣得直起身,涂著桃紅蔻丹的指頭向前一指。

差點被插到鼻子的陶于薇假意害怕,發著抖往陶鎮武身側一靠,「父皇,大皇姊好凶,人家不過才回宮兩年,宮里發生了什麼事我哪知曉,大皇姊說我指桑罵槐,誰是桑、誰是槐,我實在搞不清楚,難道大姊夫真是大皇姊氣死的?」

她一臉無辜,一雙盈盈的眸子泛著淚光,好似受了什麼委屈,叫她又驚又怕,好生不安。

商人多奸狡,財女陶于薇亦是當仁不讓,拿出面對商場老狐狸的比拚本事,她演戲的天分不賴,硬是將人唬得一愣一愣地,把自己摘出來置身事外,由著不講理的陶于燕去翻騰。

丙不其然,人都同情弱者,朝堂上接待來使的官員紛紛露出譴責的神情,對長公主的刁蠻很不以為然。

陶于燕新喪那年三公主尚未返宮呢!她那點破事無人去渲染,久居宮外的三公主哪會知曉,即便已經入宮兩年,過去的事能傳到三公主耳朵里嗎?分明是無的放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不是長公主自露馬腳,自個兒把昔日做過的惡行捅破天,她不氣呼呼地跳出來「澄清」,大伙兒也差不多忘了她和駙馬爺的那些破事了。

三公主何其可憐,偏有個無理取鬧的皇姊,她的憋屈就像當年的蕙妃,明明是好性子的賢良妃子卻遭惡意栽贓,平白受辱讓芳華正盛的她失了原來的好顏色。

「燕兒,不許胡鬧,有外賓在場豈容你放肆,還不安靜的坐下。」向來和善的陶鎮武難得嚴厲地板起臉,龍目睜視,威儀立現,無形的帝王之氣展露無遺。

「父皇……」她吶喊了聲,有些不甘心。

在陳皇後別有用心的「捧殺」下,養成陶于燕「她什麼都是對的,誰都要順著她,若是有錯也是別人做錯了,她一點錯也沒有,別人說她錯了是因為她做對了,他們嫉妒她」的觀念。

似有若無的引導中,她的是非觀念已經扭曲,而且陳皇後一再對她說︰「旭川國的皇帝是你父皇,你是旭川國的公主,在旭川國內你什麼不能做?只要你姓陶,是陶鎮武的女兒,有整個國家相護,還怕誰給你臉色看嗎?」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把持在陳皇後手中的後宮再無一人對陶于燕說實話,缺少類似「母親」

的年長婦人引領,她的想法越走越偏,終至目空一切,眼中無人。

「閉嘴!再多說一句話禁足半年,抄《心經》百遍,功德回向給你母後。」燕兒太不象話了,越大越不知分寸,不分場合的耍起小性子,丟盡身為泱泱大國公主的氣度和涵養,太叫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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