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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上) 第5頁

作者︰淺草茉莉

她神情略顯為難,她不是與他裝不熟,是真的不知他叫什麼,再說了,他雖是自己的未婚夫,但不知原主之前對這人是什麼感情,她今後與他往來,態度不好拿捏。

「坦白說,我之前在牢里受到驚嚇,所以失憶了,忘了很多人和事……」之前她也是對爹娘與弟弟這麼說的,唯有這樣才能合理解釋她為什麼對什麼都不知道。

他露出愕然的表情。「你把我也給忘了?」

她點點頭。「是啊,不如你告訴我,咱們過去是什麼交情,還有互相都怎麼稱呼的?」

「你……你真忘了我?這、這……我、你……唉,忘了就忘了,告訴你吧,咱們是青梅竹馬,你都喚我盧郎,我叫你姝妹,咱們自小訂親,若春家沒出事,預計明年八月拜堂……不過現在提這都沒用了,我追上來是想問,殿下給你兩條路走,你為何不選活路,偏要朝死路走?」他先是錯愕她的失憶,後又急怒的問她此事。

她瞧著他,想起他方才在里面也護過自己,似乎不像他爹一樣是個見利忘義的人,且他對原主應該是有些真情的,否則又怎會在意她的死活。

思索過後,她神色溫和了一些。「我不能不顧爹娘以及弟弟的死活,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會盡力去爭取,希望一家都能活下來。」

「春叔的罪狀已定,根本翻不了案,殿下肯給你一條活路,那是求也求不來的恩典,你卻輕易舍棄了自己可以活命的機會,你就這麼想死嗎?」

「不,我有十天的時間可以翻轉案情,我不一定會死,盧……盧郎,你幫幫我吧,若能得你相助,我查起案來當事半功倍的。」她從善如流地馬上稱他盧郎,這人是總督之子,若肯相幫,會比她自己瞎子模象好,且她時間不多,若要尋轉機,是半點時間也浪費不得的。

「唉,事已至此,我當然會幫你,只是,我能力也有限……」

「升兒,你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還有什麼好說的,還不走!」盧信剛走出驀允的屋子,瞧見兩人站在一塊說話,馬上不悅地斥責。

盧升尷尬。「爹,姝妹——」

「不用多說,這丫頭自尋死路,你由她去,她的事不許你多管!」

「這……」他瞧著身旁的女子,猶豫著該怎麼辦。「還不滾過來!」

這一吼,盧升驚懼,馬上朝她低聲道︰「我先走好了,回頭等爹不注意再過來找你。」匆匆說完這兩句,便跟著盧信剛後走了。

她擰了擰柳眉,瞧來這人也是個靠不住的,還是得靠自己了。嘴一撇,她轉身回死牢里見爹去了,為了解案情,很多事還得親自向爹問個仔細才行。

她走了後,屋里的驀允離開窗邊,蘇槽替他將窗子關上,回頭恭謹的問︰「殿下為何允她查案?」這不是為自己制造麻煩嗎?

驀允在案前坐下,潔淨無垢的長指掀開茶碗蓋,聞著撲鼻而來的茶香。「這總督府用的茶葉,倒都是好茶,不輸攝政王府所用的。」他沒直接回答蘇槽的話,反而說起茶來,但卻又是一口沒沾,任茶冷去變澀。

蘇槽見狀不再多問了,因為主子已給答案了。

主子來得匆促,盧信剛也湊巧不在山東,聞訊才趕回,接待主子的事只能交由屬下來辦,這才會生出迎錯人又找個死囚要給主子暖床的荒唐事。雖說盧信剛那兩個手下奇蠢無比,甚至牽連上刺殺之事讓盧信剛直接舍棄了,但可以確定的是,兩個屬下肯定來不及打听清楚主子的喜好,只能將總督府平日里用的好東西拿出來招待,而這東西有多好,就能看出盧信剛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了。

眼下瞧這總督府上下里外,明著看似樸實,但仔細去瞧處處透著奢華,人說天高皇帝遠,民少相公多,就是這道理……

瞧著面無表情的主子,他暗忖,盧信剛的總督府怕是地基要不牢了,那姓春的丫頭正是主子拿來敲筋打骨的棒子。

「蘇槽,那邊還有消息傳來嗎?」驀允突然問。

「目前還沒有。」蘇槽神色一緊,馬上搖頭。

「哼,那就是還死不了。」

「那……咱們是不是仍天一亮就走?」蘇槽小心的問。

「急什麼?等他真正要死了再說吧。」

「是……」蘇槽暗嘆,事實上主子這趟來山東不為別的,正是要前往泰山去見一個人,這人正是八年前出家的順意侯,驀寧,如今法名為恆能。

順意侯歸隱佛門一事,為顧全長公主的顏面並未宣揚,所以外頭皆以為順意侯已死。

然而,日前主子突然接到恆能大師病危的消息,立即由京城趕至山東要前往泰山,這總督府只是路過罷了,並沒有多逗留的打算,但卻發生刺殺以及春家次女為父喊冤之事,誤了主子一些時間,只是主子似乎也不急……

唉,主子對于這個拋家棄子多年的爹,心結依舊是難解的。

「對了,本王允那丫頭十天查案,這期間派人遠盯著即可,不用出面限制她任何行動,本王倒想瞧瞧她能翻出什麼浪來。」驀允本沉著的臉,這時嘴角淺揚,笑意深沉了。

「是,等十天過後,咱們便知那丫頭是不是說了大話。」蘇槽也低笑了,這丫頭大言不慚能翻案,殊不知春冬山這案……他搖頭,若猜得沒錯,主子讓她玩是想給盧信剛一個警惕,讓他的日子別過得太安逸,忘了本分。「敢問殿下,十天後,那春芸姝您打算怎麼處置?」他忍不住好奇的問上一句。

驀允的笑意轉為殘酷。「不過是根打腳的細棍,時候到了,用不上了,便折了當廢柴燒了吧。」

時間有限,第一天春芸姝只花了半天的時間便翻閱完與春冬山案情相關的所有卷宗,下午親自查問了有牽連的人,細問了供詞,多方比對後終于大致了解所有的事。

春冬山會被問罪,起因為朝廷每年會撥款給申報貧瘠的地方政府,山東開發不多,民生尚且困苦,朝廷固定會給山東減稅,每年還給銀兩紓困,但五年前他接了山東巡撫一職後開始建設山東,在沿線的濟寧和臨清開發漕運,由于漕運的發展極好,山東的商務因而繁榮起來,照理不該再申請朝廷補助,但五年來他仍不斷向朝廷要錢,此事讓人揭發,他立刻遭到彈劾收押,而這事原本只問罪他一人,責他瀆職罷了,但後來居然查到他官宅里藏有大批的金銀財寶,這涉貪明顯,案情重大,以致累及家人,除已出嫁的長女春湘茹外,一律處死。

查案期間,驀允準許春芸姝可以隨意進出牢房,所以她晚上回死牢里睡,與爹討論白天的收獲,等隔日天一亮再外出繼續查案,而她曉得驀允表面上沒派人跟著她,但自己的一舉一動定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根本不怕她逃,因為牢里春家那三人的性命還捏在他手中,他自是不擔心她會消失,況且,她若想逃當初選擇苟活就好,根本不必多要這十天。

晚上春芸姝問︰「爹,為何山東明明月兌貧了,不需再受朝廷接濟,您卻還是持續向朝廷拿錢,還有被搜出的大筆錢財又是怎麼回事?」

「山東靠著漕運的收入雖然不再窮困,但那僅限于商業繁榮,耕作田地的開墾仍需要錢,而靠商運得到的錢雖能貼補農務的開發,但速度慢,若繼續受朝廷補助,山東離真正月兌貧會更快,因此爹才會繼續向朝廷伸手要錢。至于在府中搜出的巨款,爹根本不知這錢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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