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上官融融瞠大眼看著曹奕,嬌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會是誰?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隨便進入別人家?
答案,昭然若揭!
只是上官融融不想相信,她極力守護的店鋪會在今日毀于一旦。
她站起身走到外頭,只見杜縣令身旁跟著穿著華麗的老人,後頭是一大票做捕快打扮的隨從,她就明白自己的夢想已經隕落。
「縣令大人。」上官融融跪,口吻里有著顫抖。
「大膽民女,你可知罪?」杜縣令一劈頭就是大吼,憤怒的眼神中找不到平息的方法。
上官融融無助的身軀不斷顫動,眼前怒火沖沖的杜縣令帶著人高馬大的捕快,要她這弱小的女孩如何能承受?
瞧上官融融不說話,杜縣令繼續痛罵,「昨日你竟然要人欺侮我女兒,你可知欺侮縣令的家人下場會如何嗎?」
「縣令大人,就請您放過我吧!」上官融融拾起盈滿淚珠的小臉,聲嘶力竭的求饒,「我定會到杜姑娘面前請求她原諒,就請您這回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次吧!」
她嬌美的面容滿是無助,她多麼羨慕杜蕾芳有個為她出頭的父親,反觀她,除了得自立更生,面對這樣的情況卻沒有一個人能為她出頭。
「放肆!我女兒豈是你這種平民百姓能說見就見,這回我不把你趕出牧豐村,你定會故態復萌。」
「縣令大人,請放我一馬吧!我不能離開這里……」上官融融揪著衣襟大喊著,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般紛紛落下滴在裙擺上。
「來人呀!把上官肉包店給砸了!然後押上官融融到衙門!」杜縣令一聲令下,站在後頭的捕快便準備行動。
「誰敢動上官家?」
一道冷冽的男聲由屋內傳來,聲響不大不小,剛好讓在場所有人听見。
曹奕由里頭走出,雙手負後,深黑的衣袍隨風飛動,銳利的鷹眼冷靜的掃視眼前一群人。
「大膽刁民!」杜縣令大聲斥喝曹奕,他看著曹奕威風凜凜的模樣,感覺此人非富及貴,但這可是他的地盤,他怕什麼!「小女說昨日有個男人幫著小丫頭欺侮她,想必那個人就是你吧!」
曹奕扯著譏諷的嘴角,冷冷的望了杜縣令一眼,「果真是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你與你的女兒簡直沒有兩樣。」
「大膽!竟敢侮辱朝廷命宮!」杜縣令手指著曹奕大聲喝令,「來人呀!把這對狗男女給押下!」
曹奕文風不動,他彎扶起顫抖的上官融融,含著冰霜的黑眸掃射準備行動的捕快後,將視線停在杜縣令身旁穿著華麗的中年男人身上,他的嘴角隱隱散發出譏嘲笑意。
他看見了!曹奕發現他了!
中年男人因曹奕含冰的視線而雙腿發軟,他原本還以為曹奕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慢著!不可亂動!」杜縣令身旁的杜黎單手舉起,要捕快停下腳步。
「大哥,你干嘛?別妨凝我教訓人。」杜縣令扯著杜黎的手,緊張的看著杜黎破壞他的計劃。
原先他還以為從朝廷告假回鄉的大哥能助他一臂之力,便帶著他來抓欺侮女兒的人,怎知他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幫倒忙。
「原來如此,杜黎,你這可是貫徹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至理名言。」曹奕的嘴角泛起冷笑。
他終于明白杜縣令能在地方上為非作歹,全是因為杜黎罩著自家人所致。
「請大統領恕罪。」杜黎急忙跪,頭也不敢抬的直直盯著地面。
方才杜黎見曹奕由屋內走出,一開始還以為只是長相相像的男人罷了,但是他越看曹奕越感覺這個人就是在朝廷上呼風喚雨的大統領,要不一個平凡男人怎能有此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膽識。
「恕罪?這得看攝政王肯不肯。」曹奕不將他的慌張看在眼底,抬頭望著一臉不知所以然的杜縣令,冷冷的說話,「攝政王正趕往這里,等攝政王到達時再決定你們這對難兄難弟該如何懲處。」
「臣知罪,請大統領為臣求情。」杜黎根本沒想到攝政王也朝這里出發,要是他袒護弟弟的丑事被攝政王知道,他頭頂上的烏紗帽將不保。
「求情這事我向來不做。」曹奕不把他放在眼里,「回去吧!在貴府好好待著,等攝政王來懲處。」
「是。」杜黎知在劫難逃,只好認命的帶著弟弟離開。
在朝廷工作數十年,他深知攝政王古怪的脾氣,也明白他的通天本領,若是想要舉家逃亡,天涯海角攝政工都能將他們揪出來,所以還是乖乖待著,事後比較好求情。
第8章(1)
上官融融完全沒想到曹奕會是這樣的人物,她永遠都無法忘懷,他站在眾人面前,一聲喝令就讓所有人害怕。
她也無法忘卻杜黎喊了他一聲「大統領」。
雖然她不曉得大統領是什麼樣尊貴的地位,但她再笨也曉得這一定是位高權重的地位。
上官融融一邊走在來來往往的市集上,一邊忍著急欲奪眶的淚珠,由她身旁擦肩而過的人們臉上個個洋溢著笑容,她卻無法感染他們的萬分之一,只有心痛如絞。
她趁著曹奕教訓杜縣令時由後門跑了出來,難過如她直覺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與他站在同一個平等的地位,就算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又如何?就算她供他吃住又怎樣?她依舊是賣包子的平民,而他卻是高高在上的大統領呀!
原來杜蕾芳真的是這樣看她的,以前的她根本不將王磊當作一回事,所以杜蕾芳說她不要臉,她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但是如今她愛上了大統領,讓她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不配與奢望。
上官融融揪著衣襟失落的坐在河堤旁,望著在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河水,心底是一陣又一陣的絞痛。
她想,之前當她與曹奕四目相接時,她的心會不斷狂跳、手足無措,是與她想擁有他有絕對的關系。
她知道自己愛上了他,就像爹爹愛上娘親一樣的愛情吧!
難怪林大夫要她自己找出病因。
現在她明白了!她明白她的心滿滿的都是他。
但她現在也明白了!她明白她與他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
淚珠滴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散出一朵朵水花,就像她的愛情,只綻開在一瞬間,隨即消逝無蹤。
天地間還有能容下她的地方嗎?他口里說的攝政工就要來這里,她相信那個攝政王絕對會把他帶走的,而她又是一個人了……
雖然她早有準備面對沒有他的寂寥日子,但是分離的時間來得太快、太猛烈,讓她措手不及。
哪日他若離去,她能夠承受嗎?她能笑著望著他背對著她漸漸走遠的身影嗎?
她真的不知道!真的不了解。
上官融融雙手環抱著自己曲起的雙腿,將頭埋入腿間,不想面對殘酷的世界,任由時間緩緩消逝,一直到後頭站著高挺的身影為止。
「我總算找到你了。」曹奕坐在她身旁,眼底映著眼前的河流。
他低沉的聲音將上官融融拉回現實,她不需抬頭確定就知道那是他!那個帶領她領略人生所有喜怒哀樂的男人。
「融融……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實情了。」水面波光打在曹奕剛毅的臉龐上,他總是堅定的面容里有著無數的遲疑。
他知道讓她得知自己身分的時機太過糟糕,尤其她還是由別人的口里得知他的事情,想必對她而言是多麼難堪。
「今天早上我本來想要告訴你關于我的事情,但是杜縣令卻打擾了我們兩人,所以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狀況。」曹奕轉頭望著上官融融顫抖著身軀,他明白她哭了,大掌撫著她的頭頂,語氣里滿是歉疚,「我知道,我沒有在我們兩人發生親密關系前告訴你實情是我的錯,請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