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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沒有你 第15頁

作者︰張靜日

不過……她干嘛贊嘆起他的身材啊?又不關她的事,還是把他送回家比較重要。林曼如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想要這樣半背半扶地帶著他往前。

「你打算這樣帶他走嗎?看起來很不穩耶。」女人本就偏細的嗓音,因為擔心過度而變得刺耳。

到底有完沒完啊!避很多耶……林曼如最討厭別人嗦,索性也不扶了,直接把余朗佑推到那女人身上,自己卻蹲子。

「喂,把他放到我背上。」完全粗魯的口氣,她已經不想管什麼禮貌不禮貌的問題了。

「可是……你背得動嗎?」Chloe明顯懷疑她的能力。

這女人真的話很多耶!

「你到底要不要幫忙啊?」她偷偷翻了個白眼,最受不了這種愛大驚小敝的類型,朗佑怎麼會跟這種家伙混?!品味還真是差……

說不定上次台風天就是被這個女人盧得沒辦法,所以才晚到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倒是完全能理解了。

等到chloe終于把余朗佑放到她背上時,林曼如也差不多耗盡耐心了。她一鼓作氣背著余朗佑站起,只略站穩了腳步,就轉頭對一旁的女人揮揮手,「那我們就先走了,Bye——」也不等人回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閃得飛快,根本就是懶得應付人家。

沒辦法,她本來就不喜歡夜店那種吵雜的環境,一秒都不想多待。再加上實在懶得應付那個喋喋不休的Chloe。

喜歡朗佑的女人何其多,他又是個愛招惹的性子,如果每一個她都得打交道,那豈不是會累死?何況那些女人都假假的,裝得和善的樣子,心里還不是打著別的主意,根本不是真心要做朋友,所以啊,她才懶得理呢。

背著一個男人本就不容易,當林曼如走出煙霧彌漫的夜店時,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

入冬的天氣,深夜的街道上,可以感覺到陣陣寒意。

但背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大男人必須要用上很多力氣,所以她就像是去了趟健身房一樣,滿身大汗自然也就不冷了。

「你車子停哪邊啦?」

從他身上掏出車鑰匙到現在,林曼如已經在這個停車場繞了近一圈了,卻還是沒找到他的車。又渴又累的,還要一直背著他,全身怒氣快要爆表。

醉得一塌糊涂的余朗佑根本沒有反應,仍是昏沉地靠在她身上。

她忍——忍不住啦!

「你到底把車停哪里啦?!」終于爆發的林曼如朝他一吼。

其實叫計程車會更方便的,但她實在不想多花這一筆。況且朗佑一定會懶得回來開車,還不如現在就把車開回去。

可這番考量以現在看來,徹底錯了。

一點都不方便啊。

「……唔?」終于被她的高分貝獅子吼給吵醒,余朗佑有點反應了。他微睜開眼,但好像一下子無法適應外界的光線,所以又緊緊閉上。

林曼如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時機,一把握住他的手,急著問道︰「朗佑、朗佑!你的車停哪?」

他起初只是搖搖頭,然後被她追問了好幾次,才模糊地指了個方向。本來林曼如有點不敢相信,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只好抱著「再找不到就搭計程車」的心情,背著他繼續前進了。

沒想到,卻還真的讓她給找到了!

大概是各路神仙看不下去,慈悲顯靈吧。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醉漢塞進了副駕駛座,又幫他系上安全帶,她這大大吐了一口氣。

背著一個大男人走了那麼一大段路,她不累死才怪。

「等你醒了就知道了!」她咬牙切齒地關上車門。

開著車,終于平安到了他家。幸好他喝醉時不發酒瘋,只是人變得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不然也無法這麼順利送回家。

最後把他甩到床上的時候,她已經氣喘吁吁說不出話了。

「呼,呼——」她喘著氣,不停地把手當扇子,給自己制造一點涼風。

「不行了,沒力氣,今天先睡這邊。」

第6章(2)

做了決定之後,她再為昏迷不醒的男人月兌鞋子、月兌衣服,還好心地拿了沾水的毛巾幫他擦臉。水是溫水,雖然很想潑他一點冷水報復,但她還是有點良心的。

看著床上睡得舒舒服服的家伙,林曼如雖然還是很生氣,但心里卻莫名的有種滿足感——大概是她把個醉漢安全送回家的成就感吧。

般定朗佑後,也該輪到自己了。

雖然先前已洗過澡,但是經過這一折騰,她早就流了一身汗。是不是該洗個澡?可她根本沒帶換洗衣物啊……唉,再看看時間,原來已經午夜了。若說要回家的話,她實在沒了力氣。

回頭看看那家伙,全身酒味,還好意思睡得那麼熟……她眯起眼楮瞪著余朗佑,盤算著到底該怎麼跟他算這筆帳。

「媽……」

正摩拳擦掌想揍他消氣的同時,卻听見他叫了這一聲。

盡避聲音很小,但她還是听見了……拳頭緩緩松了開來,朝他伸去的是溫柔帶點安慰的拍撫,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她忽然覺得,什麼氣都生不出來了。

只想好好對待這個人。

罷才,他說了夢話吧。

朗佑他從小就沒有媽媽。听大人說,是在他兩、三歲的時候跟別的男人跑了。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談論過「母親」這個話題,而他又一直表現得很堅強,所以她還以為那對他而言也是個能一笑置之的往事。

沒想到,如今都已經獨立成人的他,竟然會在夢里泄漏心事……就算是再如何雲淡風輕的人,也都有無法和人談起的脆弱心事吧。他會想媽媽嗎?應該會的吧……不然怎麼會夢到呢?

兩、三歲時已經懂一些事了。那時候的朗佑又是怎麼接受被生母遺棄的事實呢?

必于那段時間的記憶,林曼如怎麼樣都想不起來,只依稀記得媽媽有一陣子很常把朗佑帶回家,養個幾天。

唉,可憐的家伙。她輕輕地拍撫他,好像這樣做,就能減輕他的傷痛。

夜越沉,原先有規律的手慢慢緩了下來——緩緩躺在床的另一側,她決定稍微眯一下。

只是眯一下而已。

待會她就會起來去外面睡的,現在就停止拍撫的話,萬一他等一下又作夢怎麼辦?所以,就讓她稍微躺一下吧。

閉上雙眼,手掌更能感覺到他背上的溫度。在黑漆漆的房間里,依稀可以听見朗佑微弱卻平穩的呼吸聲。

一點都不會吵,反而像是讓人安心的催眠曲,讓她漸漸地、輕輕地也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希望那里的朗佑,不會再經歷那些苦痛。

余朗佑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個女人。

睡姿和優雅全然扯不上關系,頭發像蜘蛛網一樣隨意散亂著,張著一大嘴,以怪異的姿勢在他的床上躺著。

喉間還時不時發出呼呼聲。

據他觀察,那應該是張嘴一整晚,喉嚨太干造成的。

就是過去見識過太多次這樣的恐怖睡相,他上次才會極力拒絕她留下來的提議。因為小時候的印象實在太可怕了,所以不想再見到。

她的睡姿除了丑又吵之外,最可怕的莫過于她還會回旋踢。低頭看看自己有些酸痛的腰和腿,應該是昨晚被踢的吧……就算在睡夢中踢人,她的力氣還是那麼大啊。

憑著自己這張臉,他曾和許多女人共度到天亮。通常女人們睡著後,就算不是儀態萬千,也都睡得安安穩穩。起床的時候,也總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而像林曼如這樣,旁邊有動靜都還能酣聲雷動、照睡不誤,睡死了似,根本不曾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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