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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種 第6頁

作者︰葉芊芊

「沒問題,注重養顏美容是好事。」司馬乘風什麼都依她。

「那就這麼說定了。」戚彤眸中掠過一絲得意。

第2章(2)

「少爺,老爺和夫人請你過去。」一個小廝來報。

進展正順利,卻突然被打斷,司馬乘風百般不願,遲遲不肯起身。

今天的重頭戲是金盆洗手,老頭洗了手,已經算是大功告成,找他做啥?

不知怎地,他總覺得不太對勁,幾個在別桌斟酒的小廝紛紛往這桌聚攏過來,還有些客人不約而同地偷瞄他,某種不祥的陰影兜頭籠罩,目光一移,正好與她眉眼對望,這下子,腦袋瓜完全不管用了。

好一對秋波粼粼的晶眸,羞怯中居然有種要把魂魄吸了進去的魔力,他的心激烈狂跳……眉目傳情向來是他的專長,他作夢都沒想到她也是!

很好,就來比劃一下,看誰先招架不住?

看他一動也不動,司馬義顯得有些焦急。他這個寶貝兒子,看到喜歡的姑娘就像禿鷹看到腐肉,非咬上一口不可,但今天容不得他任性!因為金盆洗手是個借口,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整個洛陽城人人皆知,唯獨司馬乘風不知。

「各位鄉親,請大家跟我一起鼓掌,歡迎新媒仙。」

「少爺,老爺說的是你。」小廝點醒他。

「我?!」司馬乘風嚇一跳,險些從椅上摔下去。

「請新媒仙上前來跟大家敬酒。」熱切的掌聲持續不歇。

司馬乘風目眥欲裂般,怒目遙指父親。「老頭,你居然設計我?!」

「我就你一個兒子,我不設計你,設計誰?」司馬義應道。

「少爺,請恕小的們得罪了。」小廝們一瞬間擁上,將他團團圍住。

「誰敢踫我,我就開除誰!」司馬乘風厲聲威脅,俊臉上多了分殺氣。

「小的們身分雖然卑微,但絕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小廝們義無反顧。

突如其來的混亂場面,除了戚彤和方果面面相覷,其它客人一點也不意外。

只見司馬乘風雙肩被扣住,雙腳被懸空抬起,那些小廝,身分雖然只是小廝,但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彪形猛漢,捉人像捉雞一樣輕而易舉。

司馬乘風不是不能掙月兌,而是不想露出狐狸尾巴,但他也不能毫無作為,因此他故意全身像條蛇般有氣無力地蠕動,結果不但擺月兌不了箝制,甚至還落得披頭散發的狼狽相。

這對向來注重形象的他而言,一定非常難受,大家都為此感到一陣鼻酸,只有那對兄妹露出竊笑,令人討厭。

竊笑已經算客氣了,其實他們巴不得去搬顆大石頭來──打落水狗。

「就算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乖乖就範。」司馬乘風大嚷。

「乘風,少說兩句,眾目睽睽,別讓你爹難堪。」司馬夫人左右為難地嘆氣。

見大勢已去,司馬乘風恍然大悟地說︰「看來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子承父業,天經地義。」司馬義拿出御賜「媒仙」令牌。

「不干。」司馬乘風拳頭緊握,縮藏在袖子里。

「你想氣死我……」司馬義一怒,整個人像被去骨抽筋般軟下去。

「夫君!」

「老爺!」

「媒仙!」

聲聲呼喚,依舊喚不醒昏厥的司馬義。

「你們還不快把媒仙抬到房里去!」一個背著藥箱的中年男子大聲命令。

「爹!孩兒不孝,孩兒答應你就是了,求你快醒過來!」司馬乘風猛然驚叫。

雪不停地飄落,彷佛是蒼茫的月娘在闇夜里啜泣。

整座媒仙館燈火通明,沒有人睡得著,除了那對寄人籬下的兄妹。

漆黑的紙窗內,隱約傳來暖炕下燒紅的木炭發出的細微爆裂聲。真虧他們兄妹睡得那麼香甜,紙窗外不斷有跑步聲和誦佛聲,就算豬再貪睡,也會被這種故意制造出來的噪音吵醒,不是嗎?

其實,戚彤是裹著棉被坐在暖炕上,眼楮亮得像在等獵物出現的貓,而方果並不在隔壁的廂房里,而是躺在屋頂上。

為了不讓人發現,方果還特地扯下罩床白幕,披頭遮身,整個人和雪融成一體,好方便他打探媒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從大夫背著藥箱來喝酒的行為看來,似乎早就知道有人會生病,依照常理判斷,媒仙館不可能用不潔的食物宴客,而媒仙正值壯年卻毅然引退……種種跡象顯示,哈哈,八成是閻羅王想娶妻,請他到地府作媒!

一陣短得幾乎感覺不到的寒風襲來,戚彤眼睫一抬,方果已近在咫尺。

「老家伙為什麼昏倒?是不是快死了?」戚彤大膽假設。

方果幽幽喟嘆一聲。「大夫說他只剩四個月可活。」

「快去買鞭炮,慶祝惡有惡報。」戚彤喜不自勝。

「會露出馬腳的。」方果食指壓在兩片唇中間,提醒她小聲說話。

見他眉宇之間有些迷惘,戚彤好奇地問︰「你在想什麼?」

「老家伙呢喃了一些很奇怪的話……」方果百思不解。

「他大概已經神智不清了吧!」戚彤更樂,認定這是來日不多的征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善等于真。」方果確信。

「你到底听到些什麼?」戚彤撇著嘴,充滿不屑的意味。

方果聳聳肩。「天竺、情種、禮部尚書,不知這三項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其中兩項──老家伙曾是天竺梵文的譯官,禮部尚書是夫人的表舅。」

整件事發生在她還未出生以前,听娘說,禮部尚書無子嗣,照理說應該收養男孩子承繼香火,不過他卻收養了三個女孩子,前兩個嫁給富商,最後一個也是最美的一個,是無父無母的遠房親戚之女,自幼和她的小舅定了親。

孰料她跟男人私奔了,小舅因此大病臥床,尚書以辭官退隱表達歉意,時間雖然治愈了小舅的病,卻治不好小舅的心,最後小舅遁入佛門,在東離寺出了家。

為此,外公和外婆傷心欲絕,相繼過世,日後,每至清明,娘就帶著她們四姊妹到東離寺探望小舅。

「情種」究竟是什麼?是毒?是藥?是整件事的導火線嗎?

「看來,情種是解開謎團最重要的關鍵。」方果斬釘截鐵道。

戚彤忿忿地說︰「真想去掐住老家伙的脖子,逼他說情種是什麼玩意?」

「他已經離死不遠了,妳就放他一馬吧!」方果鼓起勇氣諫言。

「不成!」戚彤暴怒起來,眸里火苗竄動,整個人彷佛不是坐在暖炕上,而是被人綁在火爐上燒烤。「他快活了二十二年,而小舅卻是痛苦了二十二年。」她不能忍受方果有著和她不一樣的想法。

「舅爺參佛二十年,也許平靜了二十年。」方果冷靜以對。

「如果真的是這樣,小舅就不會落淚。」戚彤反唇對抗。

「觸景傷情,乃是人之常情。」方果語輕言重。

「所以小舅並沒有真正的解月兌。」戚彤一口咬定。

「也許只是一時迷惑。」今晚的方果變了個人似的,辯才無礙。

「還有小舅是外公外婆唯一的香火,無後的事怎麼辦?」戚彤咄咄相逼。

方果條理分明地說︰「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只能說一切皆是天意。」

「你今晚是吃到烏鴉的舌頭是不是?」戚彤好不甘心,惱羞成怒。

「退一步,海闊……咳……」方果猛咳了一聲,著了風寒。

「反正我心意已決,什麼狗屁都不听。」戚彤氣憤道。

「時間不早了,快躺好睡覺吧。」方果攤開被子,呵護備至。

她哪睡得著?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巴不得現在就把媒仙館拆到一瓦不剩!

看看這,薄紗雲氣帳,雀繞紋銅鏡,蝶舞焚香爐;再想想那,草覆陋禪室,縫補破蒲團,蚊蟲四處飛。她的小舅還在受苦受難,陷害他的人即使此刻嘗到病魔纏身的滋味,但卻是在溫柔多情的嬌妻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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