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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不窮 第6頁

作者︰舒米

「嘿,清音,這可不能怪我,我怎麼知道地上會有眼鏡。」唐聖霖為自己辯解。這真的很奇怪,不是嗎?「眼鏡為什麼會在地上?」

是啊,她的眼鏡為什麼會在地上?嚴清音想想想……不起來。她不記得了。

「你走路的時候為什麼不小心一點?」她反詰。

「我——」他頓住,語調變得有些無力,「清音,我好餓,沒力氣同你爭,到此為止,好不好?」泡面的香味一直在誘惑他。

「好。」她也很餓。

她真不明白自己,從來不與人吵架,連大點聲爭論都沒有,慣于息事寧人的她,卻總會對唐聖霖得理不饒,沒理也不饒。如果換了別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踩壞了她的眼鏡,她只會笑笑說沒關系。可對著唐聖霖她卻說不出這三個字,或許是因為她知道「對不起」這三個字,永遠也不會從唐聖霖口中說出吧。

她蹲下來,把泡面放在一邊,開始撿拾眼鏡的碎片。

唐聖霖再次邁步朝廚房走。

「啊——」一聲驚叫從廚房傳出。

「啊。」痛。

就像連鎖反應,唐聖霖的叫聲害嚴清音被碎片割破手指,流出血來。她站起,氣極地回頭。

「你又怎麼了?!」

「嚴清音,你干嗎把泡面擺在地上?!」

幾乎是同時出口的責問。

嚴清音低頭,看見唐聖霖腳邊被踢翻的泡著面的碗,以及他濕了的褲腿。不由在心里吐了吐舌。

「燙死我了!」唐聖霖彎腰,把濕褲管翻起。

一滴血滴到了地上,引起他的注意。他順著血滴往上看,瞧見了嚴清音受傷的手。他上前一把抓過她的手,「喂,你的手受傷了,OK繃放在哪里?」

「應該放在衛生間里吧。」嚴清音不確定地說。

唐聖霖走進衛生間,找了半天才找到。走出來發現嚴清音又蹲在地上,收拾著碎片。

「你手都弄傷了,還撿什麼撿。」他拉起她,幫她的傷口貼上膠布,「你是不是習慣隨手把東西亂放?」如果是,就不奇怪眼鏡為什麼會在地上了。

「順手嘛。」她一直都這樣,也沒出過什麼大問題。只是有時會找不到東西而已。可房子里多了他,他就又是踩壞她的眼鏡,又是踢翻她的泡面。也許真不該讓他住下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清音。」他的肚子又在向他抗議了,「好了,我要去泡泡面了,餓死了。」

他還沒吃過泡面呢,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從前不屑于吃這種廉價又沒營養的食物,可現在在沒得選擇的情況下,嘗試一下新鮮事物也不錯。當然,這並不是他在安慰自己。

「順便也給我泡一碗。」嚴清音交代。

「不是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嗎?」唐聖霖終于走進廚房,一路沒有再踩到或踢到什麼東西。哈利路亞!

嚴清音跟著他走進廚房,指點他擺泡面的地方,「是你把我那碗已經泡好的面踢翻的,你自然有責任再給我泡一碗。對了,你知道怎麼泡吧。」

「是你自己把面放在地上的,怎麼可以怪我。」雖然嘴巴上這麼說著,唐聖霖還是拿出兩包面,兩個碗,開始給自己,也給嚴清音泡起面來。

沒吃過豬,也看過豬走路。他沒吃過泡面,可從前念書住宿舍的時候,還是看室友泡過的。

「吃過早飯,你記得把外面的地板打掃干淨。」

「為什麼又是我做?!」唐聖霖正在倒熱水,听到嚴清音這麼說,差點把熱水倒到碗外頭。

「那是你的腿造成的,自然由你的手來清理。」嚴清音說得理所當然,見唐聖霖又想開口為自己喊冤,她立刻豎起受傷的手指,「還有,因為你的關系,害我的手受傷了。」

唐聖霖無語。

「你……在做什麼?」嚴清音見唐聖霖取了雙筷子,仔細地把一只碗里的胡蘿卜丁挑出來,扔進洗碗池。

「幫你把胡蘿卜去掉啊,你不是不吃的嗎?」他記得清音最討厭吃的就是胡蘿卜,他應該沒記錯吧。在學校食堂吃飯的時候,清音都會把菜里的蘿卜夾到秦舞影的碗里。

「是……我是不吃胡蘿卜的。」嚴清音呆呆地說。

「吶,泡好了,吃吧。」唐聖霖把碗和筷子交到嚴清音的手里,自己拿起另一碗吃起來,「嗯,還挺好吃的嘛。」

手里的面碗有些燙,燙到心底里去。她看著唐聖霖從面前走過,在客廳的沙發坐著吃面。右手不自覺地攪著碗里的面……

惘然。

吃完早飯,嚴清音換了身外出服,準備上眼鏡店去配副新的眼鏡,再順便逛逛街,她已經好久沒有逛街了呢。唐聖霖自然跟著她一起出門。還好今天是休息日,不然沒了眼鏡的她恐怕又得請假了。

走出小區,嚴清音往公車站走去。

唐聖霖走在她的身側,卻不甚明白,便問︰「清音,不坐車嗎?」

「當然坐啊,從這里往市區搭18路就行。」嗯,她住的地方交通還算便利,四通八達。

「搭公車?」唐聖霖停步,「為什麼不坐出租車?」想到搭公車要和許多陌生人「肌膚相親」他就受不了,踫上人多、高峰時段,不但沒位子坐,要站著,還有變成沙丁魚的可能。天!他才不要去受罪。

「唐聖霖,你現在很多錢嗎?要搭出租車,行,你自己去攔吧。」嚴清音不理他,繼續朝前走。

唐聖霖無奈地只有快步跟上,她干嗎老戳他痛處。可惡!

走了十分鐘之後,來到車站,站牌下站了不少人。唐聖霖被嚇住了,這些人該不會都是要乘那什麼18路吧。

嚴清音等在站牌下,今天的公車一定不會太空。雙休日,大家都往市中心游玩購物。

等了快十分鐘,來來去去了不少公車,它們停住,走下來一些人,走上去一些人,又留下來一些人。人比起剛才多了一些,看來都是同路人,卻一直不見他們要搭的公車的影子。

唐聖霖有些不耐煩了,「那什麼該死的車,為什麼還不來。」

嚴清音對他的抱怨仿若未聞,又等了一會兒,終于見到他們的公車駛來,慢慢停下來。人們一窩蜂擁向車門,你推我搡。

唐聖霖從未見過這種陣仗,不禁呆住了。嚴清音推了他一下,他方才反應過來。他們來到隊伍——姑且稱之為隊伍——的最後頭,等別人全上去了,才跨步登上公車。

投下零錢,「往里走。」嚴清音對唐聖霖說。

一直擠到公車後面,她在稍空的地方拉著扶手站住。

「坐幾個站?」唐聖霖問。這是他第一次坐公車,卻並不是個能讓人愉快的經歷。

「三個。」雖然路程並不太長,可往市中心的路往往會遇上堵車,會耗費不少時間。

車里人多,空氣渾濁,有點悶,她伸長手拉開車窗。風撩動她的發,清爽的空氣撲面而來,頓時舒服許多。

鮑車很快陷入排成長龍的車陣中,如蝸牛般前進,車窗外人行道上的行人也走到前頭去,不見了蹤影。坐在窗邊的老太太「啪」地把車窗又重新關起。

「喂,你——」

唐聖霖沒能繼續叫下去,嚴清音拉了一下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這時車到站停下來,嚴清音拉著唐聖霖的手,下了車。

「到了啊,不是說要三個站?我們才坐了兩個站。」唐聖霖步下車後問。

嚴清音放開拉著唐聖霖的手,「還有一個站的路,也不是太長,我們走過去好了。」反正接下去的路會很堵,說不定用走的還快些。

「用走的?天,清音,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唐聖霖非常不滿地說。在家里要他清理地板,清理了半天;到了外面則先是逼他坐公車,受悶氣,然後還要他走一站路。一開始坐出租車的話,不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嘛。真是,這點錢也要省,她當老師的工資很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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