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會再見到他?」
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他了,想不到卻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與他重逢,而且還是在他與別的女人結婚的時候。
這莫非是老天爺為了讓她對他徹底死心,所以刻意如此安排?
確實,對于一個即將結婚的男人,她的確該將他的身影徹底從心中抹去,連一丁點的留戀都不應該殘存,但是,為什麼她會感到如此痛楚?那種劇痛,仿佛一顆心被硬生生撕裂。
扁是想象滕子焰在今晚的喜筵結束後,將會和他的新娘在她親手布置的新房里纏綿,余夢芯的淚水就怎麼也止不住。
一場精致浪漫的婚宴,按照預定的時間準時進行。
余夢芯一直躲在廚房里幫忙,根本沒有勇氣踏進會場一步。
然而,即使沒有去現場臂看,其他員工們興奮的耳語還是免不了傳進她的耳里。
听說,新郎帥氣迷人,新娘嬌艷美麗,兩人十分登對。
听說,兩人濃情蜜意,還當眾熱烈地擁吻。
每多听一句關于婚禮的事,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地捅一下,痛得她難以呼吸。
Linda前來廚房關心出餐的情況,正好看見她蒼白的臉色。
「夢芯,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暈眩……」
「大概是今天一整天忙壞了,我看你先回房間去休息吧。」
「那……好吧,不好意思,我就先回房去了。」
余夢芯踏著凌亂的步伐,走向民宿二樓角落的一扇房門。
這是她在這間民宿的專屬套房,有時候工作得太晚或是太累時,她就不會回到租屋處,直接在這里過夜。
一進入房間里,余夢芯努力偽裝的堅強瞬間崩潰。她趴在床上,淚水宛如壞掉的水龍頭流個不停。
只要一想象婚禮上滕子焰熱烈親吻另一個女人的畫面,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撕成碎片。
那種劇烈的痛楚像沒有極限似的不斷迭加,讓她懷疑自己隨時會因為過度疼痛而死去。
「不行……不能再這樣了……」
既然他已經和黎芳雪結了婚,即將展開幸福甜蜜的新婚生活,那她還將心遺留在他身上豈不是太可笑了嗎?她必須徹底振作起來,將他從生命中完全驅逐才行!
無奈的是,盡避理智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想著滕子焰,但或許是因為今日再度見到了他,她腦海中那張俊臉竟異常清晰,怎麼也抹不去。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吧脆將自己灌醉,這樣總能將他的身影從腦中驅逐了吧?
余夢芯擦了擦眼淚,起身從一旁的櫃子里取出一瓶紅酒。
這幾年來,她養成了睡前淺酌的習慣,由于她的酒量並不好,因此只要喝一小杯紅酒,就能夠讓腦袋昏沉,全身放松,很快地進入睡夢中。
今晚,她特別需要這麼做。
第6章(1)
牆上的鐘,緩緩走到十一點的位置。
余夢芯蜷縮在房里的沙發上,輕晃著手中的酒杯。
「奇怪……為什麼還這麼清醒……」她喃喃自語地咕噥著。
都已經喝了幾杯酒,若是平時,她早該已經躺在床上陷入酣睡,但這會兒她卻沒有半點睡意。
「可能是喝得不夠多吧……」余夢芯低喃著,又為自己倒滿一杯酒。
由于急著想把自己灌醉,她喝得比平常還急,一杯接著一杯,直到瓶中再也倒不出半滴酒,她才發現自己竟喝光了一整瓶。
「都已經……喝了這麼多……為什麼還不醉倒……」
余夢芯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沉重,腦袋也確實昏昏沉沉的,口齒不清,偏偏就是一直沒辦法如願睡著。
不僅如此,她的思緒反而不受控制地轉個不停,回想著五年前的往事。
她想起當年和滕子焰發生關系的那一晚,也是在喝得迷迷糊糊的情況下。
當時,她心里深愛著他,因此從來不曾後悔將寶貴的初次獻給他,然而殘酷的是,他不僅自始至終都不屬于她,從頭到尾不曾愛過她,此刻甚至正在她親手布置的新房里,與他的新娘纏綿……
這樣的結局,未免太過悲慘!
余夢芯的貝齒都快咬破了柔女敕的唇,仍絲毫無法轉移胸中那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楚。
這種仿佛永止無盡的心痛折磨實在太可怕,她想,她大概沒有勇氣再敞開心扉去愛了……
余夢芯陷入深深的自憐中,就在她沉重的眼皮終于快要合上的時候,听見門鈴聲傳來。
「奇怪……是幻覺吧?」
她搖了搖頭,試圖讓幻覺消失,然而門鈴聲不但再度響起,而且一陣接著一陣,像是非要響到有人前去應門不可。
「是Linda嗎?怎麼門鈴按得這麼急……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余夢芯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房門。
她抓住門把,欲將門打開,不料半醉狀態下的她沒辦法精準地拿捏力道,用力過大,雖然打開了房門,自己也跟著猛地往後倒。
「呀!」余夢芯閉上眼楮驚呼出聲,以為自己會摔個四腳朝天,卻匆然被一股力道往前拉,下一刻,她安穩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小心一點,要是摔傷了怎麼辦?」
滕子焰緊緊摟住懷中的身軀,黑眸激動地凝望著她。
自從稍早在櫃台邊看見她後,他一整個晚上唯一的念頭就是要盡快找到她,好不容易等到婚宴結束,他立刻迫不及待地向民宿的員工打听消息,才知道她就住在這里。
「你……是什麼人……快放開我……」
由于余夢芯原本打算喝醉了就睡,因此房里只點了一盞夜燈,加上這會兒有些醉眼昏花,她一時沒能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滕子焰順手關上房門後,聞到空氣中飄散著酒味。
「夢芯,你喝酒了?」
他望向房內,果然看見桌上擱著酒瓶和杯子。
眼看她醉得幾乎連站都站不穩,滕子焰索性將她打橫抱起,走到沙發旁,讓她坐下。
「明明不會喝酒,偏偏還要喝,明天要是宿醉頭痛,可有得受了。」他的語氣里帶著濃濃的憐惜。
余夢芯好不容易稍微集中渙散的注意力,立刻驚愕地瞪圓了眼。
她不敢相信滕子焰就在她的眼前,還用那種充滿感情與心疼的目光注視著她。
「不,不可能……這肯定是喝醉後產生的幻覺……但是為什麼……我應該醉得沒辦法想起你的臉才對……怎麼還會出現這麼清楚的幻覺……」
余夢芯喃喃自語,忽然又蹙起眉心,神情有些困惑,甚至遲疑地伸出手,輕輕踫了踫眼前寬闊厚實的胸膛。
「不對……如果是幻覺,應該模不到才對呀……我知道了,這肯定是夢……肯定只是一場夢吧……」
她望著眼前的俊臉,心中的痛楚讓她的淚水潛潸落下。
「夢芯,你清醒一點,這不是夢啊!」滕子焰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水。
「胡說,這當然是夢,不然你怎麼可能會在這里……為什麼……為什麼連我的夢也要入侵?不,我一定要忘了你……我一定會……一定會忘了你……」
听見她口口聲聲說要忘了他,滕子焰胸口一痛。
「不!夢芯,我不許你忘了我,絕對不許!」他握著她的肩頭,激動地低喝,大掌的力道讓她蹙起眉心。
「放開我……你別欺人太甚……」余夢芯激烈地掙扎起來,情緒比他更加激動。
他既不愛她,又不許他忘了她?難道他就這麼樂于看她飽受折磨?
涌上心頭的悲傷與氣憤,讓余夢芯猛地掙月兌他的鉗制,踉踉蹌蹌地想要遠離他,但是才跑沒幾步就因為腳下一滑,倒在柔軟的雙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