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泥之別啊!愛她就要給她最好的,但他連最基本的安全保障都無法給她,還有什麼資格擁有她?所以趁一切都還來得及,他必須快力斬亂麻,寧可自己受傷,也要讓她保有在陽光下盡情翩舞的自由。雖然心中還有無法破解的疑問,但已無關緊要了,只要她曾真實的出現在他生命中就足夠了;目前他該想的是怎麼把心思從她身上移開,恢復以往的淡漠,畢竟他還有「他」的事要解決。
突來的警示音從電腦中發出,那是有特別郵件進來才會有的提示,而十之八九是有新案子了。
雙手靈活的在鍵盤上移動,閻夜專注的破解復雜密碼,而後他看到了資訊。雙眸中透出了詫異,猶豫著接還是不接,畢竟那種小角色由他來負責,有點大材小用。只是……接下來也好,有點兒事做總比整天發呆想她好一些,否則他真要懷疑,自己經過這次度假會不會變得神經質,身手一旦變慢,那就只能等著被人替代。
打起精神,他開始搜集想要的資料,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在任務上,努力不讓那張嬌顏浮現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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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沐童本以為自己要經過情報搜尋才能有幸得以一會閻夜的另一半,沒想到連老天都幫他!他嘿嘿賊笑,一雙眼打量著不遠處工地上的小身影。
雲霧額頭沁著一層薄汗,專注的和負責施工的人員討論具體方案。
這幢二樓別墅是重新翻修,屋主趙老板要求這次裝潢要全部采用新設計,也因此讓雲霧費盡了心思,又采用點巫術小整他一回後才順利開工。大概是覺得上次在雲霧面前失掉了顏面,趙老板只在剛剛露了一下臉,交代所有事由她和施工人員全權負責後就匆匆退場,讓雲霧在心中暗笑不已。
討論告一段落,雲霧摘不安全帽躲到一旁的樹蔭下納涼。大嘴落到她肩上,陪她閑嗑牙。
雲霧覺得有一道視線在打量她,本能地回頭,發現不遠處林蔭道上停著一輛拉風的銀色跑車,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子愜意的倚著車身、雙手環胸,將目光定在她這邊。她確定這個男子她絕對不認識,那他看她做什麼?驚艷嗎?
「大嘴!」她吩咐鸚鵡,「去問問他有什麼事!」她知道大嘴也看到他了。
「遵命!」大嘴領命振翅向目標飛去。
沐童玩味地挑挑眉,看那只藍鸚鵡朝他飛過來。
「有什麼目的快說,無聊男!」大嘴不客氣地先聲奪人。
「我只是想請你的主人喝杯咖啡。」沐童對它的稱呼不以為然,倒是有些詫異它的聲音清晰、口齒伶俐,真是與眾不同呀!
大嘴繞著沐童飛了一圈,大眼楮骨碌碌亂轉,「報上名字,我替你轉達!」
「沐童!沐浴的沐,童年的童。」沐童自我介紹。
「嘎!我還以為是放牛的!」大嘴丟下一句後,又飛回主人身邊。
沐童好笑地看著樹蔭下的一人一鳥小聲交談,對雲霧的興趣更為濃厚。直覺告訴他,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畢竟能養出這樣一只非凡鳥的人該有兩把刷子才是。有意思!
不一會兒,他看到雲霧和藍鸚鵡如他所願地站到他面前。
「我不認為和陌生男人去喝咖啡是個好主意。」雲霧打量著高她一個頭的沐童,沒有錯過他眼中偶爾閃過的機敏和銳利,他不像外表所表現出來的無害。
「你現在已經認識我了。」沐童伸出手,「能請教小姐芳名嗎?」
雲霧偏頭看他,沒有伸手與他交握,「你身上有股我熟悉的氣息。」是的,他的氣息與別人不同,有股隱藏的危險,和她曾接觸過的閻夜有些近似。
罷剛沐童只是對她感興趣,現在他對她則是佩服。從沒有一個人只是見了他一面就能嗅出他身上暗藏的戾氣,真是不簡單哪!他也終于了解好友為何會那般矛盾了,因為他甚至也有些心動,這樣一個玲瓏的小女人,值得被人用心呵護。
「看來我更有理由請你喝一杯了,你不會失望的,小姐!」他打開車門,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雲霧點頭,「好吧!」她看向大嘴,把安全帽交給大嘴餃住,「大嘴,去告訴杜先生,說我有急事先走了。」
大嘴飛快地朝工地而去。
「雲霧!」坐進副座,雲霧開口,「雲中的霧氣,我的名字。」
「很適合你。」讓人看不清,捉模不定。
「你認識他?」直覺地,雲霧將沐童與心中的他聯想在一起,他們身上的氣息相近,該是同一類的人。
「閻夜?」沐童反問,「是的!」
「原來他叫閻夜。」雲霧低喃,「你又為什麼來找我?」她看向沐童,不認為閻夜會把她和他的事講給別人听,即使是朋友也不會。
這時,大嘴執行完任務飛回來落在她肩頭。
沐童看了她一眼,發動引擎,將車子駛出社區。
「因為我對你很有興趣。」他據實相告。沒錯,有興趣,是為了閻夜,或者可能還有自己的一點兒私心。
沒那麼簡單!雲霧暗想。她相信沐童不是吃飽了沒事干的無聊男子,一定有事情。換個角度來考慮,或許他出現的正是時候,自己才決定要為愛情放手一搏,就有人自動上門幫她一把,也好,她可以先探一些消息,好有個心理準備。
初試愛情,有些期待,有些甜蜜,還有點兒害怕的感覺。期待和甜蜜必定會有,而害怕是源于擔心被拒絕。對一般常人來說,男女戀愛通常的模式都是男追女,鮮有女追男,但如果她想等他來追求她,恐怕要失望了,她有這種感覺。
第三章
咖啡廳里。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她直截了當的問,不打算迂回。
「你認為呢?」沐童沒回答,而是反問她。
雲霧認真的審視他的眼眸,然後大膽猜測︰「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人,比如……」
她壓低了聲音,「殺手!」話音剛落,她就看到沐童眼中閃過一抹震驚詫異,最後是贊賞。
他點點頭,優雅的端起咖啡啜了一口,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就像鄰家大哥哥,哪里有一點兒殺手的影子。
雲霧沒料到一切正如自己所設想,是最糟的一種狀況。
「你介意嗎?」沐童認真的問,「或者該說,你怕嗎?」這才是他要見她的重要目的。雖然她一再的讓他驚詫,但她到底是一個小女人,不先問不行。
雲霧搖頭,在女巫的字典里可沒有「害怕」這種字眼,現在她最關心的是閻夜的想法。如果讓她來猜,答案是放棄,理由是可笑的身份問題。而且,如果不是這個答案,沐童不會專程來見她。
「他不會打算避開我吧!」雖是問句,但雲霧用的是肯定語氣。
沐童笑意更濃,不掩對她的贊賞,「有些事你們當面談談比較好。」心中有些嫉妒閻夜的好運氣,能踫見這樣一個知心的小美人。
雲霧沒有再問。
「如果最後閻夜還是放棄了你……」他頓了一下,「你能將就我嗎?」
她沒回答他,而他則聳聳肩,當作沒問過這句話。
他們沒再說話。分別時,沐童給了她地址和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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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萬籟俱寂。
雲霧雙手抱膝,大眼盯著天花板上的幾何圖形。她又失眠了!腦海中翻滾的都是下午和沐童在咖啡廳的對話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