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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卿 第12頁

作者︰花若

江浩月用力把他推開,「胡說,她怎麼會死。我要問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大人是瘋了嗎?那士兵只得說道︰「崖太深,要救人需找繩索。」

這崖的確是太深了,下面雲霧繚繞,看不到底。江浩月慢慢回過神來,臉上熱熱的,用手一模,竟然滿臉是淚。回頭才發現身後站了一個人,正是兩年前遇到的賀炎。

賀炎望著他,表情復雜,「江浩月,我們先罷兵找人如何?」

東方敵在半空中踢開坐騎,使力下沉抓住她的衣袖,然後伸手抽出匕首插上崖上石縫。可是那只是一瞬間,衣袖撕裂了。轉眼之間,沐飛卿連人帶馬墜入崖底的一個深潭。東方敵探下手去,只能看到飛濺的水花。

她怎麼敢如此?背叛了他,甚至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就又想逃開他。絕對不能饒過她!他抽出匕首,向下墜去。可心情浮動,動作也失了精確,離崖底還差近二十丈時,一手插空,滾落山崖。

「三弟,天已經黑了,你休息一下吧。」李國拉住手拿火把的江浩月。

「我不累。」江浩月掙開他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李國看著他憔悴的臉,又傷心又生氣,「你不休息,不吃飯,是不是想累死在這里?

「二哥你不知道,她現在一定也沒有吃飯,說不定還受了傷,我要快些找到她。」

「可是你不能不管你的身體呀,你要是倒了誰來找她?」

「我——」

「三弟,你是什麼人?」

江浩月茫然地看著他。

「你是鳳陽縣里的父母官,你現在做什麼,你要把糧車放在這荒山野嶺嗎?這糧食對鳳陽縣的百姓多重要你忘記了嗎?你一向是最冷靜的,相信二哥,去好好休息,明天先起程回去。二哥留下來幫你找,我們一定把人找到。」

江浩月看著二哥痛心的神情,低下頭,「二哥,對不起,我不能走。請你明天代我護送糧車回去,我要留下來。」

李國看著他疲憊的臉上露出的卻是堅決的表情,知道無法勸動他了,于是說︰「好,二哥代你去送。那你現在先听二哥的話去休息,我和士兵們分批去找好不好?」

江浩月嘆了口氣,頹然坐了下來。

沐飛卿悠悠醒來,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半在潭中一半在岸上,一時間有些恍惚。我怎麼到了這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支撐起疼痛的身體爬到岸上,仰面躺了下來。已是薄暮時分,崖底顯得很陰暗,天氣中盤懸著回巢的歸鳥,她望著灰色的天空慢慢地回想起當時的情形。

沒想到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還死不了。她苦笑了一下,檢查起自己身上的傷。左腳很痛,右邊手臂可能是折斷了,再就是一些皮外傷了,傷得不重,休息一下就應該可以站起來了。真要多謝東方敵中途的一拉和身下的那匹馬。若不是東方敵給了她緩沖的時間,那馬兒又為她承擔了入水時的沖力,她怎麼可能這麼幸運?

只是這樣的時候在這荒山野嶺一樣是危險的,加上她一身的濕衣,不被野獸咬死,說不定也會被凍死。一定要生一堆火,打火石還在身上,聚起枯葉樹枝正準備點火時,突然發現一塊巨石旁躺著一個人。是東方敵?他怎麼也掉下來了?渾身是血像是傷得很重。沐飛卿看了一會,也不去動他,面無表情地坐在他對面生起火來。

沐飛卿的衣服快烤干時東方敵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形,怔了半晌忽然邊咳邊笑起來,「原來如此,看來老天都是幫你的!你怎麼不乘機殺了我?你怕我做個糊涂鬼?」

東方敵身上的大小創口本來已經快止住流血了,他這一笑,血又流了出來。特別是月復部的傷口,一下就染紅了身下的落葉。

沐飛卿拾起地上的匕首看著他,單手從自己長衫的下擺割取了一塊,向他走來。

「你干什麼?你以為——」

沐飛卿不等他說完,伸手用力按在他的傷口上,東方敵痛得眼冒金星,一陣昏眩說不出話來。沐飛卿低頭裹好他月復部的傷口,然後俯子用左手和牙齒來綁接口。她的長發和呼吸拂在他的胸前,側臉秀麗如百合。

東方敵抑不住顫栗起來。早在到無錫查找她時就知道了她是女人,想推開她,卻連一個手指也抬不起來。只得大罵︰「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羞恥?你快滾開!」

沐飛卿不理他,打好了結才直起身來,也不去看他,拿起松枝做的火把站起來,一瘸一拐地離開火堆向前走去。

東方敵在她身後大喊︰「你別以為你現在救了我,我就會放過你。」

沐飛卿頭也不回,淡淡地說︰「請便。」

已到了深夜,此時入林非常危險,可是留在東方敵周圍,若先找到他們的是他的人,她就必死無疑了。

前方不知是不是上崖的路,但也只有走下去。四周暗得看不到頭,驚起的夜禽直沖向天,到處是讓人心驚膽戰的怪聲。

沐飛卿又冷又虛弱,山路極其難走,她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一個步踏空,重重摔在地上。她掙扎著爬了起來,不遠處突然看到兩對綠瑩瑩的光——是狼!

火把摔滅了,打火石不知落于何處,沐飛卿坐在地上抓住當拐杖的樹枝。我居然要在這里打狼?性命危在旦夕她突然非常想笑。正努力地想站起來,其中一只狼已經飛撲過來。

江浩月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來不及抽出佩劍,他扯下帶鞘的劍扔了過去。那只正撲向沐飛卿的狼慘叫一聲,被釘在地上,另一只見狀驚得立刻逃走了。江浩月飛奔到沐飛卿身邊,用力把她抱在懷里,像是在確認她是不是幻影。

沐飛卿得救的喜悅被他這一抱,沖淡了不少。這個呆子沒看見她渾身是傷嗎?

「松手,我身上有傷。」

「傷在什麼地方?」他緊張地松開手,察看她的傷口。

「手可能是斷了。」她忍住痛,好笑地看著他慌亂的樣子,他這憔悴的模樣比她更像個受傷的人呢。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她安心地閉上眼楮,「你來得好快,我還以為先來的會是東方敵的人。」說完便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第五章

像是睡了個長長的懶覺,沐飛卿緩緩睜開眼楮,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用花枝鏤空裝飾的窗邊,那在清風中搖曳的琉璃宮燈。她無聲地笑了一下,怎麼已經回鳳陽了?突然听見耳邊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書案邊坐著的竟是江浩月。他桌子上的卷宗堆得很高,正凝神執筆在寫些什麼。好像清瘦了些,卻比往日顯得更為俊朗,讓人看得很難把目光移開。

江浩月不自覺地向床上望去,沐飛卿的視線來不及移開,和他的撞在一起,「你醒了。」他驚喜地來到近前,拂上她的額頭,「不發熱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很好,我怎麼回來了?睡了很久嗎?」

「你睡了三大,餓了嗎,想吃什麼?先把藥喝了,我吩咐下面去做。」說著小心地扶起她,端起藥碗送到她嘴邊。

看他如此熟練地照顧她,沐飛卿愣了一下,藥的氣味撲面而來,她厭惡地側過臉,「我已經好了,不用吃藥了。」

江浩月皺起後,堅持地把碗又向前送了送,「喝。」那神情幾乎稱得上嚴厲。

沐飛卿無法,只得把藥灌了下去。

江浩月扶她躺好,也個冉去看她,「你休息,我去叫小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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