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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無雙 第27頁

作者︰單煒晴

大清早的,水綺羅莆接到水青絲送來的消息,便急急忙忙闖進水胭脂房里。

「不好了、不好了!听說官府的船已經開到傷城了,說是要將海寇們一網成擒,二姐和二姐夫他們不知道有沒有事……」

「海寇?」水胭脂捧起杯子,不疾不徐地喝著熱茶,「偽城來的海寇?」

「不就是二姐夫嗎?」

「誰說他是海寇了?」水胭脂再度反問。

「二姐夫原本就是海寇啊。」水綺羅撇嘴反駁。

「你看到了嗎?」水胭脂很堅持。

「是沒看到,可是……」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啊!難道大姐是想把黑的說成白的?

「沒有看到就別亂說。」水胭脂神態從容地輕斥她一句。

水綺羅仔細觀察著水胭脂平靜的神色,不慌不忙的姿態,甚至還有耐心擺開一整套的茶具,悠哉悠哉地泡起茶來。

「大姐已經有了好對策?」她嘴巴這麼問,但心里已經拿了九成把握。

「已經預料會發生的事情,豈有不應對的道理?」水胭脂輕笑,慢條斯理地泡著茶。

茶香慢慢地彌漫整個房間。

早在她派水珍珠到偽城探路之前,京里便不時有皇上要派兵招降偽城那群無法無天的海口的消息傳出,防範這件事早已在她的計劃內。而重陽是樊府運送布匹銷往各地的重要時刻,她和樊皇雅討論的結果,一致認為樊府有孟少陵的手下,絕對會在重陽動手腳。

所以他們商量的結果,決定請身為海口的滄瀾去護船,並掰開官府的招降軍隊。

自從偽城有了艷城的分號後,大部分的女人都在艷城工作,男人們也漸漸回到陸地上安居樂業,除了滄瀾的船還掛著海口的旗子外,偽城現在可以說是沒有半艘海寇的船停泊,所以官船這一趟可以說是白跑了。

不過,若是讓滄瀾知曉她讓水珍珠獨自面對那些官員,恐怕會大發雷霆,忙不迭回到偽城去自投羅網,是以她要樊皇雅和滄瀾保持聯系,讓滄瀾的船停留在湘城的外海。

如此一來,危機時可以幫上樊府的忙,等偽城派去的人把消息送到之時,她相信二妹也早已化險為夷。

簡單的說,她留水珍珠的那封信只是個幌子,目的是拖延她想滄瀾求助的時間,甚至要她別求助,轉而要來滄瀾去幫樊府,這樣滄瀾才不會擔心偽城的事,而能好好的幫樊府護船,又能躲開官府的追查。

如此不是一舉兩得?

「真是美好的一日。」知道事情會照她的計劃進行,水胭脂揚起滿意的笑痕,執起聞香杯,嗅著第一泡的茶香。

水綺羅瞅著她大姐處變不驚的安逸神情,心里更加確定絕對不能同她作對!

「脂兒。」低沉的嗓音在門口響起,在佟愛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她。

水胭脂順著聲音來處望向門口昂藏的身影,唇邊泛起甜美的笑容,「今日這麼早回來。」

「我听說皇上派了……」

「派了官船到圍場去捉拿二姐夫。」水綺羅截斷他的話,「這件事我方才跟大姐說過了。」

「喔?」佟胤玄挑眉,看著水胭脂自信十足的俏臉,霎時明白是怎麼回事。「嗯,那就好。」

水綺羅有些驚訝,「佟大哥不問是怎麼回事?」老實說她還挺好奇的。

「免了。」他相信脂兒會處理得很好。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好管閑事?」水胭脂訓了妹妹一句。

「我只是擔心二姐和二姐夫。」水綺羅搬出正當理由。

「得了。」說到底,水胭脂就是沒打算告訴她。

「呿。」水綺羅小小聲地啐了一聲。

水胭脂立刻瞪她一眼。

「好香。」是佟胤玄的話令兩個人停下幼稚的舉動。

「是啊,大姐泡的茶可是連娘都贊不絕口。」水綺羅忙不迭地講道。

只可惜水胭脂鮮少泡茶,別說為別人了,連為自己泡茶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今日天氣這麼好,挺適合到庭院里喝茶的。」水胭脂突然這麼說。

「好久沒喝到你親手泡的茶了。」佟胤玄的話里有種懷念的味道。

那日送走孟少陵時,他根本是‘茶不知味’。

「佟大哥喝過?」連她都沒喝過耶!

佟胤玄笑而不語,可已經夠水綺羅確定自己的猜測。

「差不多是向晚吃藥的時辰,我先走了。」看出兩人之間容不下第三人的甜蜜,水綺羅也不想留下來礙眼,找了個借口,匆匆閃人。

看著水綺羅匆忙離去的背影,佟胤玄和水胭脂相視一眼,繼而低笑出聲。

「走吧,我請你喝茶。」她站起身,主動朝他伸出手。

不管今日、明日,或接下來的日子,她都很樂意泡茶給他喝。

她的花顏,甜美的令人炫目。

「嗯。」他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和她同樣的笑弧,伸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

無論好壞,事情都過去了。

不管是他們之間,還是和孟少陵有關,目前算是告一個段落,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則是人生的另一個階段,未完待續的故事。

而他們將會執起彼此的手,無論風雨,一起走下去。

***

秋末冬初,長安京微寒。

雖然‘無暇’未開,他們已經重新執起彼此的手,許下一世不變的誓言,但水胭脂仍在乎十年如一日緊閉的花苞。

每日,她總會花半個時辰守在‘無暇’之前寸步不離,目不轉楮地盯著看,眼神執著得近乎瞪視。

這件事,她一直沒跟佟胤玄說過,更不曾告訴他自己仍保留著‘無暇’。

今日一如往常……

才怪!

端麗的瓜子臉上神情僵硬,水胭脂飛快地跑過回廊,經過幾個院落,很快穿過艷城,坐進返回佟家在長安京別業的馬車。

向來習慣連戰速決的她,從不搭轎子,連婚後亦然。

因為她並不能卸下一身工作,反而比以前更加頻繁的往來于長安京和邊關,幾乎每三個月就要經歷一趟長途跋涉,令她更不習慣也不喜歡步調平緩的轎子。

馬車莆停下,水胭脂等不及來人開門,便徑自推開馬車門跳下馬車。

「少夫人,您回來了。」畢業的總管差點來不及迎接水胭脂,小跑步跟在她身後。

「佟爺呢?」水胭脂頭也不回地問。

在外人面前,她仍改不了口這麼喊他。

「在房里。」總管恭敬地回答。

「嗯,你下去吧。」話莆落,她人已經在回廊的盡頭。

站在房門前,水胭脂深吸了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抬手敲門。

「進來。」房里的人逸出輕笑,好似等了她很久。

水胭脂輕巧地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幕靜益的景象。

陽光由半開的窗子泄進來,佟胤玄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拿著閑書,端坐在房內,一邊享用著妻子娘家的上等好茶。

是的,氣氛是恬靜優雅的。

只是在她邁開大步走了進來以後,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無暇’呢?」她懶得廢話,直接問。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回家去了?」放下書,佟胤玄悠閑地舉起杯子喝著茶,一點也不著急,徑自岔開話題。

對他們來說,這樣每三個月便奔往他地的生活方式,間接養成了他們另一種習慣——只要一到對方的‘地盤’,即是另一方休息的時間,雖然不可能完全沒事做,但工作量大幅下降。

而現在是在長安京,他自然比較清閑了。

「你把‘無暇’藏哪里去了?」他的悠哉,反而讓她記得跺腳。

已經那麼久的時間,她早習慣每天必須見到‘無暇’,花時間去確認它會不會開花,否則就會像忘記什麼事一樣感到怪怪的。

「無暇?」他朝她招招手,要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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