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耍了!她猛地張開眼,臉倏地爆紅。
我的媽啊!她一想到自己剛才的表情,仰著頭一副要親他的樣子——她恨不得立刻沖去廚房拿把刀殺了自己,或者殺了眼前人!
可惡的宋里爾!她在心底大叫著。
「你這個——」看在禮教,還有他體內一半的宋家血液的分上,雨初硬是忍下了幾快月兌口、足有三千八百萬字的痛罵。
她從來、從來沒這麼生氣過,也從來沒出過這麼大的糗!
宋里爾這個臭王八蛋,竟敢用做這種卑鄙下流無恥的色誘舉動;最氣人的是,他現在竟還敢在她面前露出天真無邪、與世無爭的笑容!
「噯,你表情不太對勁喔?」他裝出很關心她的表情。「怎麼臉忽紅忽青的,需不需要送你去看醫生啊?」
「不需要!」被他這麼一鬧,她精心準備的一番說詞,這會兒也說不下去了。
她滿腦袋只想離開這兒,找一個隱蔽安全的地方,好好發泄她的怒氣。她雙手握得緊緊的,再繼續待在這兒,難保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舉動!
「噯,不過就是親不到,別這麼生氣嘛。」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硬是不讓雨初罩上公事公辦的面具。「不然我們條件交換,你每天來幫我煮咖啡,我就每天給你一個,會讓你雙腿發軟、全身酥麻的法式深吻——」
這麼挑逗她,他純粹是覺得好玩,也是估料她應該不會做出多激烈的響應——以兩人的身分差距。可是她接下來的反應,卻大出他意料之外!
「你混蛋!」她豁出去了,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是一陣猛打。「就算要把我的嘴巴割掉、爛掉、縫起來,我也不會讓、你、吻、我!」
打罵完後,她氣急敗壞地抓起自己的公文包,頭也不回地奔下樓梯。
望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宋里爾難以自抑地爆笑,癱在沙發上,久久坐不起身子。
媽啊!他連連拍打著大腿。誰料得到一個穿著樸素灰套裝的平凡OL,竟敢抓起抱枕痛打自己老板的兒子,還大罵他是混蛋!
她真的太有趣、太跳tone、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他想再見她。
雖然她的打扮很恐怖,但她很好玩,基于這點,他願意多費些時間在她身上。
他一邊揩著眼淚,一邊拿起被他放在桌上的名片。
爸托她來說服他是吧!
也就表示,她還得再想奇招來說服他。
他腦子轉過好幾個捉弄人的點子,不知道她見了會有什麼反應?
反正這陣子有點無聊,他想,正好抓她來填補空檔。
「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啊——」收好她的名片後,他繼續大笑。
第2章(1)
她這輩子從來沒這麼糗過。
從宋里爾家離開已經三天了,直到現在,她一想起自己當時的舉動,還有她沖出門時,他近乎瘋狂的笑聲,滿腦子只想殺人滅口!
最恨的是,這家伙仿佛料定了她極想把那件糗事拋在腦後,而他不想讓她忘記,所以連發了三天簡訊,強迫她得時時想起。
開頭先是一則——
難忘你當時滿臉通紅,雙唇微噘的模樣……
看到這則簡訊時她簡直想殺人!胡說!她那時只是伸長了脖子「想」撲過去罷了,實際上又沒做。
氣就氣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她找不到證據幫自己證明,只能任他誣賴。
再一則是——
最近我一在家里沖咖啡,就想起你——哎,你真的寧可把嘴巴割掉,也不肯跟我接吻?
沒錯!
今天才剛收到的一則是——
我今天會去「Lille」,你來不?會想你耶。
「你想我?應該是你想看我出糗才對吧!」她沖著極其無辜的手機熒幕大吼。這個可惡的宋里爾,老讓她失去控制!她像被激怒的野貓,不斷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盤算,有什麼辦法,可以在不用見到他的情況下,勸他回來接掌「東晨國際」?
沒有!就算揪斷了整頭長發,答案還是一樣——沒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說服他回東晨,只有一個前提——去見他。
想到還得再見那張可惡至極的俊臉,她癱在椅上申吟。「宋伯伯,你瞧瞧你出了什麼難題給我……」
她低落的情緒還沒收拾好,敲門聲先響起了。
助手在外邊說道︰「袁副理,星秀公關的唐經理來了。」
她一凜,眨眼就回復她的專業認真的形象。「你先端杯茶,請他到會客室稍坐,我馬上過去。」
一邊交代,她一邊對著玻璃窗上的倒影整理儀容,這個宋里爾真是幫她制造了不少混亂。她拿起梳子梳整一頭長發。進公司七、八年,即使再忙再累,她也不曾讓自己露出慌張失措的神態。但因為氣他,她竟然把自己的頭發抓得像瘋婆子一樣。
「拿出你的專業,袁雨初。」她望著窗上的倒影提醒自己。「別忘了,宋里爾再帥,也不過是個男人,想想你這幾年解決了多少難題,區區一個宋里爾,沒必要讓他影響你——你辦得到的!」
但就像算好了似的,就在她平靜心緒準備迎接工作時,簡訊鈴聲又響了。
她下意識抓起一看,又是他!
吧麼都不給我回訊?喔,我知道了,這是激將法,你要我打電話給你對不對?好吧好吧,給我五分鐘,等我忙完我就打給你喔。
還「喔」咧!她啐,惡心透頂,一個大男人裝什麼可愛!她拿著手機要收也不是,要丟又心疼,畢竟是花好幾千塊買回來的東西。最後終于想到一個法子,聊解心頭的氣憤。
她把「宋里爾」這名,改成「王八蛋」。
然後她傳簡訊給他,簡單利落四個字——
去死吧你!
不待他回訊,她放下手機,施施然地離開辦公室。
宋里爾這頭,一見她回了什麼訊息回來,口中咖啡差點沒噴出來。
被嗆!她真是應了他先前的推測,她根本不是什麼乖乖牌。
平凡無奇的古板套裝,只是她用來瞞騙世人,行走江湖的偽裝罷了。
他真的好想扒下她的偽裝,看看她真實不諱的模樣——
他接著期待地按下通話鍵。電話雖然接通了,可是無人接听,轉入語音信箱。
本想掛斷了,可耳邊傳來的留言語音,又讓他浮現捉弄的念頭。
「嗶」聲之後,他對著手機極為甜蜜地說︰「你知道我現在做什麼嗎?我正在想,不知你那嫣紅小嘴,吻起來什麼滋味——」
他敢打包票,等她回來听見這段留言,肯定會氣到爆炸!
可惜啊可惜,沒辦法親眼看見她七竅生煙的模樣。他惋嘆地結束通話,念頭一轉,他想,回爸公司上班,好象沒自己當初想的那麼無趣,至少,那兒有個有趣的人——
袁雨初。
想象她方才用什麼表情回這個簡訊,他再次大笑。就他以往交往選的女人,從來沒人讓他覺得如此有趣,如此期待她的回應。
怎麼不快點給回音呢?望著喝盡的咖啡杯,他心里浮現焦躁。啊!好想立刻殺到東晨,說不定還能看見她氣到抓狂的反應。
不過不行——他按捺自己,「好酒沉到底」,他提醒自己不能太過躁進,非得忍到不能再忍,撐到到不能再撐下去,否則絕不輕易回去東晨。
不然就不好玩了嘛!
「好!」他像貓似的伸展身體,然後起身,走到三樓的房間開始練琴。
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袁雨初今晚會去「Lille」——說不上什麼原因,但他就是不希望今晚的演奏失了準頭,尤其在她面前。
他知道自己坐在鋼琴前面的樣子帥到讓人心碎,他就是想讓她見識見識他認真專業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