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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風里 第21頁

作者︰風闌

看到她往心中認可的方向而去,嚴 稍滿意地將目光移到倉若水愈來愈迷離的水眸。

「若水,我知道你很關心刑玥的仇是否能以得報,你放心,雖然這次我們並沒去白雲山,但已經有了眉目,我絕不會讓刑玥死得不明不白。」

倉若水淒離地泛起一絲苦笑,任淚水傾然滑落,恍惚道︰「嚴大哥,刑大哥已離我而去,現在,我覺得,連你也離我越來越遠了,我,是不是又要變成一個人了?」

倉若水那樣的神情,嚴 從未見過,雖然她眉宇間從來都有化不開的淡愁,但從未如此濃烈,濃烈得仿佛帶著一種毀滅。

他走過去,輕壓住她的肩,讓她看著他,才說︰「若水,你不會是一個人,刑玥不在了,我也會照顧你。還記得嗎?將你接入山莊的那天我便說過,我會永遠照顧你。」

倉若水拾起迷離的視線,卻有了一絲緋色,「真的嗎?你會照顧我,永遠照顧我?」

「當然。」他溫柔拭去她臉畔的淚痕,輕聲說,「若水,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倉若水止住淚水再次泛濫,破啼為笑,「好,我再也不胡思亂想,我知道,嚴大哥永遠會在我身邊,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這一刻,倉若水脆弱得如同溺草,拼命揪住啊木,擁得緊緊。只要能永遠安枕在他懷里,她願意付出一切,死也甘願。

第十三章秘密外泄

安撫了倉若水,走進硯廷水榭,已是掌燈時分,巫塵微已經睡了。

他靜立在床頭,這些天,雖然她的食欲不大,但嗜睡的毛病卻是絲毫未改,不減反增。看她在飛揚的懷里昏然入睡,他知道,自己很在意,卻不知如何讓她消氣,飛揚說她無法原諒他那日所說的話,但他卻並不認為做錯,若再讓他選擇一次,他仍會那麼說,那麼做。

雞鳴破曉,巫塵微睡得頭昏腦脹,終于張開干澀的眼眸,下地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潤了潤喉,偏頭看了看屏風後面沉睡昂藏的身影,撇了撇嘴,扭過頭去,敞開的榭窗,卻見倉若水裊娜的身影輕托盤盅,繞過回廊,正朝這邊走來。

懊去會會她了,倉若水。

輕手放下茶杯,巫塵微走出硯廷水榭,緩緩步上曲橋,清冷的早春,陰沉沉的,今日沒有陽光。淡紫的婉約身影與淺藍的從容腳步在曲橋中央相遇。

「若水姑娘總是這麼早起嗎?」巫塵微緩緩站定在倉若水面前。

倉若水頓了頓,漾開淡笑,「巫姑娘也起得很早啊。」

巫塵微回以更淺的一笑,側轉身走了兩步,晨風繞著清香撲鼻而來,濕潤地沾濕臉龐。

「昨夜沒听你彈琴,所以睡得很香。」

倉若水微微挑眉,「看來是若水的琴藝拙劣,污了巫姑娘的耳朵,害巫姑娘夜不能寢。以後巫姑娘若在山莊,便不彈了。」

「若水姑娘何必謙虛?若你的琴藝稱之為拙劣,天下間恐怕沒人會彈琴了。」巫塵微回眸輕笑,「若水姑娘就是琴藝太好,才讓人從琴音中也能感受絕望和悲傷。」

倉若水秋眸閃過異樣,倉惶擰餅身,「刑大哥的死,的確曾讓我絕望得想要跟隨而去。」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更想讓別人絕望得想要跟隨刑玥。」巫塵微雲淡風輕地說。

倉若水陡然回身看著巫塵微,「你什麼意思?」

巫塵微聳了聳肩,「不管怎麼說,你恢復得挺快的。」

「是嗎,我不能和巫姑娘閑聊了,我炖了燕窩盅給嚴大哥早膳,涼了就不好喝了。」倉若水客氣地結束談話,繞過巫塵微。

「曾經滄海難為水……」巫塵微隨之轉過身,聲音依舊平淡,「若水姑娘不覺得,你姓海,比姓倉恰當嗎?」

嬌縴婉約的背影停了停,晨風飄起她絕美的衣帶,「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不知道也沒關系,」她百無聊耐般遠眺天邊欲雨濃雲,接著說︰「我知道,若水姑娘還舍不得對嚴莊主下手。」

倉若水倏然回身,美眸染上幾分銳利,「你到底想說什麼?」

巫塵微信步走到白玉雕鑄的橋柱邊,偏眸看了她一眼,輕挑唇畔,「怎麼?現在是不是更想殺我了?」

「殺你?」倉若水淡淡哼了聲,優雅地諷駁,「我為什麼要殺你?」

「那些白雲山的死士,難道不是要去殺我的嗎?」巫塵微漫不經心地輕劃玉柱上的精致雕紋,「不要跟我說,那些沒有腦子的行尸走肉真的是沖嚴 去的,雖然那些死士月兌離六道輪回,不死不滅,勇猛不在話下,技巧卻經不起推敲,只是白石藥人用來驅離擅闖禁地的武林人士而訓練出來的鑄牆,防守自然不在話下,卻不是殺人的利器。除非對方愚蠢地站在原地與其纏斗直到筋疲力盡,只要對方施展輕功逃離,這些只能听憑樂律施展武功的死士也束手無策,而嚴 的輕功當然不在話下。不過,要對付一個根本不懂武功的人,倒是綽綽有余,譬如我。」

「就算那些人真的要對付你,但是我和白雲山一點關系也沒有,而且這些天我一直在烯燼山莊。」倉若水臉頰緋紅,顯然對這樣的指責甚是惱怒。

「是啊,你一直在烯燼山莊,卻不代表你不可以讓別人出手。我孤身天涯浪跡,從不管江湖事,也沒有與人結怨,除了刑玥這件事。那天在這個曲橋上,我說知道一些刑玥之死背後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這些話若被真凶得悉,我自然就在暗處樹了一個敵人。而當時听到這些的,只有這烯燼山莊莊主嚴 ,鬼醫上官忻臾,魑魅宮主戈鶼以及若水姑娘你了,本來我以為,上官忻臾的嫌疑最大,刑玥死在這烯燼山莊中毒,死在捻風劍下,以他的江湖閱歷,若沒有一個刑玥十分信任的內應,他不會那麼容易死。而不管武功和對毒藥的了解,上官忻臾都是最可能在數招內取刑玥性命的人。」

「上官忻臾?沒錯,那天他也說了,你欠他一條命,說不定,那些白雲山的死士,就是他派來向你討命的吧。」倉若水說。

巫塵微淡淡一笑,「他如果要真要殺我,我想他會親自動手,而且,他也不可能與刑玥的死有關。當我嗅到他體內血的味道,我就知道,因為婚禮前一晚,剛好是月圓之夜。」

「月圓之夜?」

「算了,這並不重要,反正,上官忻臾與此事無關,戈鶼那自負的家伙如果要除掉某人也不會用這種低調的方法,如果嚴 不是凶手,那麼,只有兩年前入住烯燼山莊,身世不明的孤女——若水姑娘你最可疑了。而那夜你也確實去找過刑玥,還為他斟了一杯酒。我想,從你一開始接近嚴 和刑玥,就是要為你父親報仇吧,」巫塵微淡定的眸,平靜地看著她,「但是,你卻愛上了嚴 。你知道,你選擇成親的人選,其實是先下地獄的人選,所以,你選了和刑玥成親,保住了嚴 的命,卻也把他逼到像當年的奪命殺手一樣,被江湖仇殺不容的境地。」

「可笑,我那夜會去找刑大哥,只是因為我實在睡不著,所以想要再次確定他的心意。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奪命殺手,更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巫姑娘,我現在真的很生氣,從我第一次見你,你就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更是越來越離譜,好像我是一個工于心計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想,我真的應該介意嚴大哥將你請出山莊。」說完,倉若水決然轉身往水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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