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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上清悠女子 第11頁

作者︰游異

竹牆空曠,屋內只有自己一人啊!

焦急間想強撐起身,卻是全身酸軟,只在竹榻上敲出一聲輕響。

听得屋內響動,竹門外兩道小身影一前一後沖了進來。

「醒了醒了!」驚喜的童音清脆明亮,撲到床前的是天兒和櫻兒。

看到眼前這兩張小臉,葉疏襄心中略微一寬。是在這里的話,那霍霆磯應該是死不了的了。

「天兒,櫻兒。」輕喚一聲,嗓音干啞。

一旁櫻兒輕聲道︰「疏兒姐姐,你總算醒了。先喝口水好不好?」說著從床邊案頭取來水杯,慢慢一口口喂葉疏襄喝下。

天兒在一旁瞪著圓眼,「壞櫻兒,怎麼我生病你從來不喂我喝水?」

櫻兒白他一眼,「你那些又不是病,是練功受的傷!爺爺說過的,病可以治,傷是活該,就不用治啦,那我當然不用喂你喝水了。」

葉疏襄一听,急轉向櫻兒問道︰「櫻兒,和姐姐一同來的那個大叔呢?爺爺有沒有為他醫治?」

櫻兒乖巧道︰「疏兒姐姐別急,那個叔叔現在正躺在爺爺的藥室里呢!爺爺一定不會讓他死的。不過,不過……」不過了半天,卻偷眼打量葉疏襄,仿佛有所顧慮。

天兒在一旁不耐煩接口︰「不過,爺爺不喜歡見別人,所以,疏兒姐姐現在不能去看他啦。那個壞蛋叔叔內傷加外傷,現在連動都不能動,只剩一口氣啦!」

「什麼?」葉疏襄心里一驚。

櫻兒咬唇睬天兒一腳,對葉疏襄道︰「疏兒姐姐,你別听天兒胡說。他是見不得武功比他高的人啦!」

天兒小臉一皺,哼了一聲︰「他武功高有什麼稀奇的,等我長大了,肯定比他還要高!」又道︰「疏兒姐姐,你好好休息,這屋子在爺爺布的鎖神陣里,山下那群壞蛋是進不來的。你早點好起來哦,我要和你一起去找他們報仇!」

「好……」

葉疏襄原本是全身月兌力後昏迷,適才強自清醒一會已是勉強,現在听得霍霆磯安然,一下子倦意難支,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感覺精神清朗,已經好了很多。看窗外天色,日影西沉,竟然又睡了一日。

起身下床,葉疏襄突地低呼一聲,只見旁邊增設了一副竹榻,榻上沉睡不動的男子,正是自己心中牽掛的霍霆磯。

他好了嗎?站起身上前探視,誰知腳下虛浮無力,才行了兩步雙膝一軟,整個人撲到了霍霆磯榻上。

霍霆磯胸前被壓,低低痛哼一聲,睜眼看向葉疏襄。

臉上一紅,葉疏襄急忙撐起身子,心下懊惱。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自己竟然還笨手笨腳地弄痛他!輕輕問︰「你,好些了嗎?」

霍霆磯雙唇一動,音若游絲︰「放心,死不了。」

葉疏襄倚在他床榻旁,見他能夠開口,掩不住欣喜笑道︰「霍大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臉上笑意盈然,長眉秀目說不出的溫文清雅。霍霆磯身體不能動彈,精神也甚是衰弱,眼光卻停在葉疏襄臉上目不轉楮。兩人自那夜折柳湖邊同生共死後,情意已生,如此月兌險後安然相處,都覺得恍若隔世。

「你就是我的福星、救星。」霍霆磯忽然低低說道。

話音實在暗啞,葉疏襄一時听不清楚,只是任他凝視,也不覺羞澀。心中感到溫馨歡喜,恨不得就這樣子相看到老。但霍霆磯終究是傷重後精神不濟,只醒來一刻,又支持不住,閉上眼楮睡去。

任憑是誰受了那麼重的內傷外傷都不可能馬上就精神十足,霍霆磯有這樣半刻清醒神色,已是內功渾厚,醫治得當的結果了。

看著霍霆磯沉沉睡去,葉疏襄站起身,緩緩向門口走去。沒有那兩個小女圭女圭在一旁吵鬧,反而覺得奇怪,以天兒的性子,怎麼會不過來探看呢?莫不是那古怪爺爺不讓他們來嗎?

竹屋外,山石巍峨雜亂,巨木參天,說是鎖神陣,卻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不過,繞了一圈,怎麼也看不見能下山的路罷了。

奇怪,怎麼會就這一間屋子,原來天兒櫻兒他們不住在這里嗎?忽然想起天兒似乎說過,他們的爺爺不喜歡與外人相處,心下也就釋然。

能夠精通機關、陣法、醫術,又能教出這樣兩個小孩子的,本來就不是平常人。世外高人,通常也就是孤僻的代名詞。

想到這里,疏襄暗笑。若真是這樣,那自己以前單獨住在折柳居,不也是孤僻得很嗎?只是,不見得怎樣高明而已。

☆☆☆

山上歲月,與世隔絕。

第三日上,霍霆磯已經能稍稍坐起。

葉疏襄助他換藥,見到他背後縱橫交錯,數不清有多少大小傷口,不禁惻然。

這傷,顯然是那日撞上湖岸時得來的。霍霆磯為了免于自己受傷,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啊!

手上輕輕換藥,怕他疼痛,口中說話分散他注意,「霍大人,你還記得嗎?當日你為我上藥,今天可換了我啦。只是,你的傷可比我重得多了。」

只要你無病無痛,我的傷再重,那也無防。霍霆磯暗自心道。

突然記起十五月圓夜,葉疏襄犯病需江焚越施功醫治的情形,微微轉身問︰「葉姑娘,你先前可是中了那江焚越施的毒嗎?」

輕輕搖首,葉疏襄手上不停,也不言語。

「為什麼不說?」霍霆磯見她無言,心底反而警聲大作。深知她性情冷靜聰穎,面對再大危機都能淡然化解。但若是不說,那,就一定是難以解決的問題了。身軀微僵,霍霆磯追問,「到底是什麼毒?」語聲已極其嚴厲。

見他因肌肉緊繃,傷口已近綻裂,葉疏襄只得低聲道︰「大人快些放松,小心傷口裂開。其實,疏襄身上的並不是毒,而是因我娘懷我時接觸了琉璃熱毒,自小從胎里帶出來的炙傷,每月十五便要發作一次。」

「所以,葉大師傳了江焚越內功,每月來為你醫治?」

「是。」

「如若不治,又會如何?」

「全身高溫,衰竭而亡。」

輕輕吐出結果,葉疏襄卻並不覺太多的害怕擔憂。

每月都有這樣的火熱煎熬,也自小受盡了這熱毒的制約,她早已看得淡然。

霍霆磯頓時心情大震,身上諸處刺痛一下子再無感覺──

她為救自己月兌險,顯然已經觸怒江焚越,與其決裂。

日後再想要江焚越施手相救,必定困難重重。

包何況,若要葉疏襄重回那折柳居,縱然能夠得以活命,也不過是受更多的折磨,吃更多的苦頭罷了!

這一切,全是為相救自己而起啊!無意之間,自己竟是害得她如此?

不顧自身傷口,轉身拉過葉疏襄急問︰「葉姑娘,除了這內功,便沒有其他法子能夠治你的傷了嗎?」

葉疏襄搖了搖頭,「家父在世時,也只尋到了這樣一個內功心法為我延續性命。但是距離下次發作,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略停一停,「縱然有其他方法,倉促之間又到哪里去另尋良藥呢?」

眼看他臉上神色激蕩,雙目怔忡,葉疏襄反而柔聲安慰︰「大人不必太過焦慮。疏襄命薄,怪不得他人的。況且,若我不想死,那江焚越定會為我醫治,為了他的七眩閣,才舍不得讓我死呢!現下,大人還是小心自己的傷,要快些好起來。」

語氣輕松,心下卻微酸。以前,未遇到霍霆磯時,自己心無牽掛,在折柳湖畔獨居五年,並沒什麼特別難耐之處。但現在,此心已有所屬,若再要她在湖邊寂然作畫渡過長日,她還能甘心安然嗎?

見她故作淡然,霍霆磯心中更是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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