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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緣不盡 第3頁

作者︰艾瑪•瑞琪夢

「我很滿意目前的狀況。無論如何,我喜歡成為賽馬主人、娛樂賭場鄙東,及知名游艇高手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妻子。」

「有什麼名氣!」他自嘲著,嘴角向下撇。

「很有名氣。」她反駁,邊打量著他強壯動人的面龐和他望向桌面的邑郁神情。她懷疑他後悔娶了她。對他而言,這是否像是輸了一場賭局?他是否原預期她會拒絕他的求婚,但她卻沒有?即使她問他,他也不會給她答案。但她知道婚姻原不在他所規畫的生活型態中。他自始即坦承從來沒有打算要結婚。他真的陷于進退兩難的困境中嗎?「和我結婚你犧牲了選擇的自由。」她平靜說道,覺得他也會有所共嗚。

他從沉思中回到現實,抬起頭面露微笑說道︰「選擇什麼?女人嗎?女人對我從來沒有那麼重要過。我是喜歡女人、喜歡有她們作伴,且也曾跟一些女人上過床!」他展現充滿魅力的笑容接續︰「但沒有一個女人令我戀棧。事實上,我很高興娶了你,你不知道嗎?」

「是真的嗎?」她微笑著,知道那不過是謊言。

「當然。對于我厭倦了的地方我總能找到藉口離開,對任何糾纏不休的女人也是一樣……」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後轉趨嚴肅續說道︰「我唯一的不安是可能會傷害你。你知道,我一直往自我毀滅的路上走。我需要不斷測試我的能力,才能以我的機智向世界挑戰。我樂于迎向危險,但我要贏……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和孩子生活無虞,之後就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他略略聳肩,情緒又再度轉換。「今天要什麼?選焙嬰兒車?」

他先前的話令她感到有些悲哀與消沉,她努力揮卻黯然的情緒,然後搖搖頭。「現在還太早了。我想等到最後一個月時才選焙嬰兒用品。再等八個星期而已,很快的。」

「我實在等不及了。我想現在就‘著手’這些事。」他的神情令人發噱。「現在就該把護理用品都準備好,且選好嬰兒衣物。」他低頭,注視桌布上浮印的花紋,平靜地像是在做告白︰「莫麗,我真的對要當爸爸感到驚慌。我無從‘想像’我會是個什麼樣的父親……」

「我可以想像得到。」她溫柔地說︰「你會保護孩子、關心孩子並且和孩子一起游戲。你會是個完美盡職的父親。」

「我還是得好好想想做爸爸的職責!」他陡然起立令她吃了一驚。「我現在得走了,我和人約好要商談那些馬的事情。我一、兩個小時內會回來,然後我們再上街。」當他走到門邊時突然停下腳步,轉身蹙眉向她問道︰「你今天不是要上醫院檢查嗎?」

「嗯。下午兩點。」

「好,知道了。待會兒見。」他隨即出門離去。

她食欲全消,嘆了口氣靠向椅背。哎!查理!她似乎愈來愈難在查理面前表現出輕松和友善。她懷疑他也一樣。但如果她的聲音中透露出抗拒,或是對于她真正的感受有絲毫的暗示,查理必然會感受到威脅而想逃開。她很清楚這一點,只是不知道——或不願承認——要背負這樣的包袱是如此的困難。而兩個人都在做違背自我的事,又是何其不幸。

她緊握餐巾緩緩吐了一口氣,想宣泄掉查理的情緒帶給她的壓力。自我毀滅……他會為了看似無稽的奇想做出最瘋狂的事︰駕游艇競速;往標有危險告示的滑雪道俯沖而下;為一張牌孤注一擲……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需要一再向自己的極限挑戰。這是否和他的成長背景有關?和貝克福有關?她不知道他的秘密,也希望他永遠不會發現她的。盡避他懷疑他們的相遇不是一項純然的巧合,但畢竟他無從「確定」。

她丟下餐巾,緩緩起身踱向陽台。安坐在一把鋪有軟墊的椅子上,注視著延展于眼下的城鎮。查理,他豐富了她人生的色彩!俺予她生活神奇的感動。對她而言,任何其他的男人都已微不足道。他曾是她的夢想,而今她的美夢成真,但她不希望他察覺到她在感情上對他的強烈需要與依賴,只希望他認為她對他不過是對待昔日童伴的感情,就像他對她一樣。因此她必須刻意松弛他們之間的感情和關系,絕不讓他感到羈絆束縛。她需要他,不能沒有他,但他卻需要自由,一如一匹月兌韁野馬。但如果她夠小心、夠聰明,也許他疲倦時總會回到她身邊。

她的目光渙散,心思回到六個月前他們在港口相遇的那一天。說得更確切些,那是她刻意安排的邂逅,處心積慮操弄著機緣。如果他發現了呢?她輕顫了一下。不!他絕不會發現,因為那是他永遠無法了解的痴情。

第二章噩耗

莫麗抵達法國那天,灰蒙蒙的天際飄著蒙蒙細雨。下船後,她驅車一路平順地直奔多維爾的高而富飯店。安頓好行李後,她沒有做任何耽擱便轉回櫃台,詢問軍人墓園的位置。無論如何,她得先完成此表面上的目的。

從飯店到墓園不過五分鐘車程。那是一條隱在樹叢中沒有路標的孤寂小徑。墓園位處僻境鮮有人跡,但並沒有被遺忘。所有的墳墓都被維護得很好,草皮也修剪得很整齊。

莫麗瑟縮地拉上雨衣的帽兜,然後跨出車門。今天這樣的天氣正適合造訪墓園,淒風苦雨像是上天也為之同哀。只是她心中難掩罪惡感,因為來此探視祖父墳墓只是她法國行的一個托辭。行前她父親先為她畫了墓園草圖,她已熟記在心,因此一進墓園,便逕自走向祖父墳墓所的位置。

她拉緊雨衣使自己暖和些,邊張望著眼前的景象。但即使她的目光落在灰石十字架上,浮現眼前的依然是查理,不!不該在此時刻想起他,那是對墓園全體英靈的一種褻瀆。她集中意志注視著紀念碑,努力勾勒出祖父的影像。她對祖父的印象只來自于一些老相片,但照片中那位年輕人卻和她極為神似,有著同樣的棕色卷發、琥珀色眼楮、以及眼神中所透出的一抹哀哀渴望。他值得她更多更大的關注。他為了保衛國家和後代子孫的自由而效死沙場,四十年後的今天她站在這里,卻僅以她十分之一的心思悼念他。

墓碑上只簡單的刻上姓名、年齡、職位和死亡日期。一九四四年六月六日祖父殉國時年僅三十二歲!當時的真象究竟如何,現在已沒有人能夠告訴她了。墓碑上方是祖父所屬軍團的軍徽和他的軍籍號碼!這是三十二年的生命最終留下的遺物,她環視這一淒涼的墓園,打了個寒顫,悲上心頭。她緩緩沿著路徑移步,念著一個接一個墓碑上的名宇,哀嘆那些年輕而短暫的生命,由衷的追悼這些孤寂的無名英雄。

墓園中大多是第一次大戰中死難官兵的墓地,少數是二次大戰中的,另有一些不知名的孤冢。而在一個偏遠角落區隔出的是德軍墳地,每一個墓碑上除了姓名和死亡日期之外,再沒有任何描述和記號。一陣落寞襲上心頭,她轉身朝剛才的入口小門方向走去。此行任務已達成?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回到車上。

查理現在人在哪里?仍在多維爾嗎?她真的想見到他嗎?答案絕對是肯定的。她不但期盼見他,且是需要見他!以治療她荒謬的相思迷戀。多年來對他的單戀和渴望,使她無法接納任何其他的男人。她曾試著接受其他男人的邀約,但沒有人能有他那樣的微笑,和隱藏在那雙冷漠灰眸後的溫馨,那是永遠也無法偽裝的力量。她是如此的愚昧缺乏理性,像個在學女生為一位偶像明星而憔悴神傷。查理恐怕根本不曾想過她,但如果他知道她對他的痴迷和幻想,驚訝之余該更會感到荒謬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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