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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武紀 第10頁

作者︰千江水月

瑯琊臉上一抹邪笑︰「我警告過你了,別把這麼大的罪名扣在我頭上。」

「若被瑯奸知道,我可沒把握她不去殺蒼龍喲!」天歆哈哈大笑︰「你是知道她的脾性的,為了你坐上白虎的位置,她可是心里老大不痛快啊!不過——我真是沒想到啊,一向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白虎瑯琊,竟會栽在蒼龍手上;看來,這個女人可真是不簡單,我倒也想見識見識。」

瑯琊看著窗外一身狼狽的天歆︰「你嘴巴最好給我放乾淨點兒,你懂什麼?」

天歆深沉的一笑,才緩緩說道︰「我是不懂什麼,但——你呢?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你又能怎麼樣?你可別忘了,你是白虎的繼承者,背叛族人,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你不是不知道的哦!」

「你給我滾回房里去!」瑯琊猛然關上窗扉,那暗夜里,還听得天歆狂妄的笑聲漸漸淡去;背叛族人——

瑯琊復又取出那斷了紅絲線的玉塊,蒼龍那淒美的容顏似又浮現——,瑯琊眼底掠過一股溫柔,掌心極其輕緩的撫過那塊翠綠光滑的玉塊。

愛上不該愛的人——瑯琊苦笑了,從未對任何一名女子心起波瀾,而蒼龍,卻輕易撩起他的情緒;在他對她心志動搖之時,她——又是怎麼想的?

他長吁了一口氣;在一瞬間,他恨起自己的出身,為什麼他就得殺這唯一讓他動心的女子?又為什麼寒武與白虎是世仇?

今日,有著難得一見的陽光;那似融非融的雪地,偶有雪白的花蕊探頭而出,緋兒依舊是一身艷紅的裝扮,而一頭秀麗的長發,侍女將她梳成了流蘇髻。

「媚姐姐,快來玩呀!今兒的風真是舒暢呢!」緋兒將腳掛在樹枝上,倒掛著搖來搖去,那輕盈的身子,像是雪地里搖曳的紅花。蒼龍只是微微一笑,難得的好天氣,又是那麼長的時間未曾出洞,緋兒的興奮是可想而知的。

「族長,」清遙曲膝而跪︰「陰陽官請您入洞,有要事商議。」

蒼龍睇了清遙一眼︰「有什麼要緊事,晚些兒再說吧!你沒見著,朱雀皇女還在這兒嗎?」

「還是——我請玄武出來,陪伴朱雀皇女?」清搖抬起頭,看著一臉冷傲的蒼龍。

蒼龍先是一愣,才緩緩的說︰「也好,你請玄武出來吧!」

清遙听了,遂起身復又入洞;蒼龍卻呆呆的望著不遠的緋兒——

「這麼說,我可以喜歡星翼哥哥了?」她耳畔似又听見緋兒那嬌俏的語調;恍忽間,卻又像是玄武那溫柔的眼神——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她臉龐浮現那若有似無的笑——倘若玄武願意,朱雀的未來就用不著自己懸心了!畢竟——她有更重要的事︰滅殺白虎瑯琊。

那男人——三番兩次的調戲,出言不遜的無禮,他是該殺的;媚兒想到這兒,心不由得狂跳了起來——但,又為什麼這些日子老是憶起他的臉,還有那沉重有力的心跳?

「你在想什麼?」突然一陣聲音打斷了蒼龍的思緒,她回頭一看,卻見星翼那含笑的臉︰「在想什麼?想得好出神,連我叫你好幾聲你都沒听見。」

媚兒微微一笑︰「沒什麼——看緋兒看得出神了。」

星翼順著她的視線一望,只見朱雀在高低不平的枝椏上蹦跳著,有如一只飛揚的彩蝶。

「朱雀皇女我會看著的,你快進去吧!宿女似乎有重要的事找你。」星翼輕聲的說,即深看了蒼龍一眼。

媚兒沉默了半晌,才細看了星翼︰「那麼———緋兒就拜托你了!」

星翼點點頭——他隱約感覺到蒼龍的古怪,卻又說不出問題出在那里?媚兒轉身人洞後,幾名相同裝扮的侍兒擁簇著蒼龍︰「族長,陰陽官在‘邀月堂’呢!」

蒼龍听了,只冷冷說道︰「我自個兒去就行了,你們將前堂看好,若有狀況,再進去通報我。」

侍兒們齊口答應了,蒼龍轉至後園子,只見那寒梅枝上,竟有新鮮綠芽冒出頭了,她呆呆的看著——春季,竟來了,而寒武門,何時才能重回南方領地?

她別過頭,直走向‘邀月堂’,門上候著的小侍兒見蒼龍來了,齊聲應跪︰「族長,陰陽官正候著您呢!」

「起來吧!」小侍兒忙起了身推開門,宿女卻雙手執著竹簽,一一抽出,再分別放置,蒼龍也不言語,逕自坐上上席;過了片刻,宿女才巷敬的俯身︰「族長。」

「宿女,咱們不需如此多禮。」媚兒嫣然一笑︰「你特特派了清遙,是有什麼事?」

宿女正色的︰「昨夜,宿女觀了星象。」

「是了,」蒼龍略鎖黛眉︰「前兩天,咱們有商議遷移之事。」

「宿女斗膽,敢求族長盡速另覓他處,以護我寒武族人性命。」宿女雙膝跪地,蒼龍未曾見過宿女有此舉止,內心不禁大駭然︰「宿女快請起!媚兒受不起你這大禮!」

宿女直視著媚兒的雙眸︰「方才,宿女上了一卦。」

「卦象如何?」

「艮下坎上,蹇,利西南,不利東北。」宿女娓娓說著,聲音略顯顫抖︰「序卦傳,乖必有難,故受之以蹇;蹇者難也!」

蒼龍听了,面龐剎然慘白——利西南,不利東北;蹇——謂之難也,坎——謂之險;有難有險,豈不意味寒武門衰敗?

「族長切勿心慌。」宿女說道︰「事情並非無轉寰的余地;卦象反應,大蹇朋友,以中節也。意味,艱難非常,九五君位,但必會有貴人相助——只是,也無法斷言是吉是凶。宿女只是認為,最好的方法,仍是族人盡速遷移,方能保全。」

蒼龍思忖著宿女的卦象——蹇卦,遇險宜用柔,不宜用剛。驀然里,她臉上浮現一抹令人難測的微笑。

宿女看著媚兒神色的變化,心里不禁起疑︰「敢問族長,是否已有妙策?」

蒼龍拂袖︰「宿女,族人仍居此地,若再遷移,恐怕更加有難。這件事——我內心已有盤算,你不用多慮。」

宿女見她神色自若,彷若胸有成竹,只得唯唯諾諾的︰「既然如此,那——宿女不再多言;只望族長仍須以族人為重。」

「我知道,用不著你多言。」蒼龍回道︰「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有。」宿女收起案上的竹簽︰「族長,你也是懂卦象之人,近來——只望你多加小心。」

蒼龍深沉的看著一臉肅然的宿女,剎那間,屋里的空氣似乎一如窗外尚未融化的白雪;蒼龍轉身啟了門扉︰「我不懂你的意思!但——宿女,我希望你記得,我永遠是寒武門的人。」

宿女看著她翩然的身影,緩步出了邀月堂,心里卻有一股莫名的黯然;她憶起之前所觀之星象顯現——朱雀流亡,蒼龍滅。

她看著後園子里,有著族人孩童嬉戲的笑聲,那初春的綠意,已悄然來至這東北寒地;宿女更是憂慮了。

媚兒將紅唇一抿,那艷艷的色澤顯得更動人了,緋兒歪著頭︰「為什麼就得這麼做?這樣豈不是太冒險了嗎?」

蒼龍睇了她一眼︰「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族長,您大可不必親自出洞,由玄武去就足夠了。」宿女看著侍兒替蒼龍更衣——她特特挑了件雪白的衣裳,那羅袖,像是招雪的旗幡。

她听了宿女的話,眼光仍是冷冽︰「這件事,非得我自己解決——而且,我必能全身而退。」

緋兒看了宿女一眼︰「莫非——你又看到什麼了?」

宿女沉默著——她知道,必是前二日的卜卦讓蒼龍有所決定;白虎瑯琊乃是族長繼承者,就算非為在位,但對白虎門而官,喪失了瑯琊,仍是不小的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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