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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香野丫頭 第25頁

作者︰牧芯

「找知縣大人求救過了沒?」

「柴文一早就去了,可是遲遲沒有下文。」

「那你希望我怎麼幫忙?」白容膝思付道。

「隨你怎麼做,只要把……他們找回來……就行了。」魚澹然哭啞了嗓子,還斷斷續續抽著氣。

這樣的回答方式,不禁令白容膝啼笑皆非,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從何幫起?

「好吧,那你先回草餃堂去,等天一黑,我再潛進落日鑣局四處找找看。」

「我跟你一塊兒去好不好?」魚澹然總算止住淚水了,不改昔日任性的口吻道。

「不好!我的姑女乃女乃,這是去救人,又不是去夜游,你還是乖乖回去,等候消息吧。」

魚澹然曉得救人要緊,人命關天,非同小可,沒再堅持什麼,安分地乘馬車回草餃堂去了。

第九章

當晚,白容膝潛進落日鑣局,依照魚澹然的說法,直抵千岩洞。

白容膝憑著他多年的江湖經驗,過五關斬六將,通過層層關卡……

在八卦圖像的石鎖前,白容膝遲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破解機關,得其門而入。

進了陰森、冷然的石室內,白容膝輕功一躍,取下高懸在石壁上的太阿寶劍,再小心、謹慎地撬開其中一口檀香木制成的大箱子,里頭珍玉珠寶,無奇下有。

接著白容膝又開了幾口箱子,見到光芒萬丈、碧如雞卵、晶瑩剔透的一對雄雌明珠,它使漆黑、暗淡的石室里頓時明亮了起來,宛如燈火通明似的,想必這即是夜明珠吧。

磨蹭了半天,白容膝正預備帶著太阿寶劍和夜明珠先行救人去,待朱瞻垣與柴毅找著了,三人再共同研商搶救寶物之計策。

「白容膝,把寶貝統統給我放下,」秦—疇面目猙獰地從另一扇石門中蹦了出來。

「要我放下可以,但憑本事嘍。」

白容膝向來桀敖不馴,對自己的武藝他更是信心十足,不惜下戰帖。

「白容膝,你當真要瞠這渾水?奉勸你,還是袖手旁觀,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秦一疇知道白容膝生於蘇州第一武功世家,雖然白家威名早已沒落,白容膝以畫聞名于天下,但他那一身的好功夫,乃是得自白家之真傳,若不是有了萬全的準備,他膽敢前來嗎?

「秦一疇,廢話少說,請你告訴我,朱七郎和柴毅二人現在身陷何處?我這會兒是特地來接他們回去的。」

「朱七郎?你是指七殿下朱瞻垣嗎?唉,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啟稟總鑣頭,人帶到。」一名小嘍羅稟報道。

「帶過來。」

隨即,一位身負重傷、已奄奄一息的妙齡少女被攙了進來……

「白……容……膝……」

天啊,白容膝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眼前這位負傷的姑娘,居然就是魚澹然!

瞧她面無血色,印堂發黑,雙唇泛紫,嘴角還淌著烏血,白容膝頓時心如刀割,心痛如絞。

「白容膝,束手就擒吧,否則,這妞兒恐怕難活命了。」秦—疇掐住魚澹然的頸子威脅道。

「好,好,好……只要你們放了她,我任憑處置。」

「我就說嘛,這娘兒的命值錢,她是柴狀元的夫人,朱瞻垣的表妹,吏部魚尚書的千金。」

在白容膝擱下太阿寶劍和夜明珠時,秦一疇把魚澹然推至白容膝面前,白容膝趕緊迎向前去,魚澹然正好踉蹌跌入他懷里。

「澹然,你振作點,別嚇我呀。」

魚澹然僅存一絲氣息,軟趴趴倒進白容膝懷里,嚇得白容膝手足無措,方寸大亂。

「安心,她暫時死不了的。她中了我們秦氏的毒掌,三天之內若得不到獨門的解藥,才會毒發身亡。」

「秦一疇,交出解藥來!」

白容膝見他們把魚澹然傷成這副德性,忍無可忍,打算用武力逼迫秦一疇交出解藥,以挽救魚澹然的性命。

秦一疇見大事不妙,連忙啟動機關,趁其不備,陷白容膝,魚澹然于萬丈地牢之中……

***************令

地牢之中,魚澹然躺在白容膝懷里,有時昏迷,有時清醒,朱瞻垣和柴毅都圍繞在她身邊。

柴毅為她哭紅了雙眼,白容膝則頗為尷尬,因為魚澹然始終只要膩在他身上,朱瞻垣但求魚澹然減輕疼痛,對于這種道德、禮教的事,他已無心過問。

但是,他們的焦急、他們的擔憂、他們的心疼,絕對是一致的。

「然妹,你醒了?」

「把……真相……說出來,好不好?」

魚澹然握住柴毅的手,眼光中閃爍著一抹希望的光采。她明白自己的生命將一點一滴地流失,這又黑又暗、不見天日的地牢,會成為他們最後的葬身之地,但只要死得其所,臨死前有自己最愛的人相以為伴,就算真咽下了這口氣,那又有何妨呢?

「該是真相大白的時候了,再不說,我們恐怕要把這個遺憾帶進墳墓里去。」

柴毅生知不僅魚澹然的生命岌岌可危,就連他們三個被囚禁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幾天幾夜不吃不喝,挨不上多少日子,依然唯有死路一條。

於是,柴毅豁出去了,瀟灑地取下文士帽,露出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現出嬌羞柔媚的女兒身原形。

「婷……婷……是你,真的是你……」

朱瞻垣一時反應不過來,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又驚又喜又悲哀,想不到他與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重逢,竟是在這般地豐之中,竟是在兩人生死未卜,前程一片茫然的時刻……

「柴……兄,原來你是女兒之身,那澹然……唉,我怎麼沒想到呢?」

白容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先前魚澹然的百般暗示,是多麼用心良苦呀。只怪自己愚昧,還當她小妮子只是一時任性而已。

趙娉婷把女扮男裝的原委娓娓道來,一一說分明。

「白公子,本來我打算等父親遺志完成之時,再完璧歸趙,把然妹還給你……沒料到,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很抱歉!然妹,真對不住!」

趙娉婷後悔莫及,竭誠地向白容膝和魚澹然致上最深的歉意。

「沒……關系,娉婷姊姊……」

魚澹然虛弱地望著趙娉婷,緩緩吐出幾個字後,便體力不支地暈了過去,軟綿綿倒回白容膝懷里……

***************

他們在陰暗的地牢底下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肚子愈來愈餓,身子愈來愈虛,魚澹然醒來的次數愈來愈少,似乎死神漸漸逼近了……

為了維持體力,他們盡量避免言語交談,光憑眼神交會,傳遞彼此內心的訊息。

趙娉婷餓得兩眼發昏、渾身無力,依靠在朱瞻垣身上,兩人頰貼頰,呼吸與心跳的律動相應和,譜成一曲共鳴的心靈樂章。

朱瞻垣輕輕取上的鳳玉佩,體貼地系在趙娉婷的腰際。

趙娉婷第一次讓男孩子踫觸她的小蠻腰,羞澀、別扭地移動了一子,赧紅著臉蛋低下頭去。

朱瞻垣托起趙娉婷的下顎,溫柔地啄了一下她的唇瓣,把她的桃腮惹得更加羞紅……

兩情繾綣,此時,生與死已不是他們所關心的,即使這樣相擁至死,共赴黃泉,何嘗不也是一場美麗的相約?

白容膝沒有他們這般興致,他眼見魚澹然身中劇毒,呼吸漸弱,即將氣絕身亡,一想到他必須先眼睜睜看著魚澹然撒手人寰,然後自己再慢慢饑餓而死,他就惶恐不安,悲痛至極,因為他實在無法承擔自己所愛的人將早一步遠離人間。

魚澹然再度清醒,微微睜開眼楮,她見白容膝臉上淌著兩行淚珠,她知道那是為她而流的;勉強伸手去撫模那張俊臉,她只想牢牢記住這一刻,奈何橋上長相憶,即使喝了孟婆湯也不會相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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