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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認了真 第9頁

作者︰羅南

「你剛不是才說無論送我們到哪里都榮幸之至嗎?」戴星月半威脅半恐嚇地說。

「可是到海邊……我不知道路。」

「沒關系,我告訴你。」

「路程有點遠,我怕你們受不了肚子餓。」

「沒關系,我們可以忍受。」

「回來可能會很晚,你們明天還要上班。」

「沒關系,少睡幾小時就好。」

井梧桐絞盡腦汁想借口,卻一一被駁回。

他實在是不夠了解戴星月,一旦她想做的事,除非自己喊停,否則是沒人能夠阻擋的。

兩個女人在敞篷的跑車上興奮地大喊︰「沖啊,大海,我們來了!」

井梧桐很少有機會見到女人瘋狂的這一面,當戴星月和愛玫在後座高舉雙手向沿路經過的路人揮手,他更恨自己沒把墨鏡帶出來。

戴星月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怎麼會如此高昂,或許是前陣子壓抑太久,累積到了臨界點,突然就這麼爆發出來。

她和愛玫隨著車上的音樂愉快地哼著歌,忘記自己是幼稚園老師的身分,更忘了自己的年齡,仿佛回到學生時代,與男同學驕奢摩托車夜游般的興奮。

車子很快就離開市區,在山路間彎來彎去,在四周沒有路燈的漆黑情況下,井梧桐很快就察覺到異樣。

他叫著︰「喂,大嫂,後面有輛車在跟我們。」

一開始,戴星月還不相信——

「別疑神疑完了,跟我們干嗎?」

井梧桐也希望是自己的錯覺,又繞過一個山頭,超過好幾輛車後,原本以為已甩掉了對方,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那輛車又從他們的車後冒出來,並且開著遠光燈。

他緊張了。

「你們快點綁好安全帶,我要飆車閃人啦!」

戴星月和愛玫也慌了,以前常在電視里看警匪槍戰,沒什麼感覺,現在自己親身經歷,沒嚇得尿濕褲子就很阿彌陀佛了!

愛玫擔心地緊閉起眼楮,口中念念有詞。

戴星月則是緊抓著後座,不時地轉過頭觀望。

「這家伙真的是沖著我們來的?喂,井梧桐,你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被你拖下水,萬一冤死,我可是會纏著你一輩子。」

他將油門踩到底,大吼︰「別嚷嚷了!般不好是你的仇家,我才是真正的冤大頭!」

「啊?不會吧?我可是從沒得罪人啊!」愛玫嚇得臉色發白。

井梧桐瘋狂地在山路間穿梭,但後方的車也不是省油的燈,緊緊尾隨在後,甚至有凌駕之勢。

「井梧桐,你在干嗎?他們快追上來了,你的車性能不是很好嗎?」

「這是山路不是平地,我已經開到最快,是極限!」

「使出你的看家本領啊!我們的性命至掌握在你手上耶。」

「好啦,別亂嚷嚷,真是的,那家伙簡直就像是職業賽車手。」井梧桐又連續罵了好幾句髒話。

一路上,煞車聲接連不斷。只要每「煞」一次,戴星月的心就糾結一次。她也沒有踫過這種事,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方的技術顯然比井梧桐高明許多,沒多久便趕上他們,並試圖以車身向他們擠壓,而路的另邊就是山壁,好幾次擦撞都有驚無險地避開。

「干,他媽的,我得罪了誰!」他緊握著方向盤,不停地咒罵。

可以看得出井梧桐也很害怕,緊抓著方向盤的手不停發抖,兩眼直盯著前方,臉色蒼白。

老天,怎麼會讓他們遇到這種事!

不懷好意的車輛繼續不斷地推擠他們,車子連連擦撞山壁好幾回,都被井梧桐又救了回來。

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好想出解決的辦法,但上天似乎並沒有給她多余的時間,戴星月看見對方的車窗里有個帶著墨鏡的男人,突然對她冷冷一笑,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的車突然來一個大轉彎,而他們的車沒能躲過。

戴星月最後只記得車身向右傾斜,跌了出去,耳旁愛玫的尖叫聲差點刺破她的耳膜。听見井梧桐最後一句咒罵,她的頭撞上硬梆梆的東西,一陣劇痛之後,接著,腦海一片空白。

第四章

夜深人靜,井梧寒獨自一人坐在戴家客廳。

這里他雖然來過幾次,但仍然感到陌生。

戴耀輝多年前曾將整棟房子重新裝演,設計師將這個已有多年歷史的建築物,改裝成具現代感的居家實。

他對房子的過去沒有印象,但客廳里還懸掛著幾幅老舊相片,可以看得出來其差別之大。

坐在黑檀木與金色系調交織成的沙發里,孤寒的月光透過巨大落地廣,微淡地投射在黑色地毯上;井梧桐疲憊不已,精神與已消耗到極點,卻始終無法合眼。

自從將人用直升機送回戴家,已經超過四十八個小時,井梧寒整顆心依然緊繃著。

他怎能讓這種事發生呢?一向擅于掌控所有事務的他,怎會犯下如此大的錯誤?

實在是太大意了!他早該猜出來所有事都是預謀的。

戴耀輝的意外事件尚未水落石出,甚至連人影到現在都還沒找到,還不知道究竟只是單純的飛機機械故障,還是人為蓄意謀殺,他怎能疏忽了戴星月的安全?

差點造成了三條人命,而其中一個還是他惟一的弟弟。

井梧寒不斷地自責,為了自己的失策而感到生氣。雖然梧桐僅僅只是手足骨折,部分撕裂外傷,愛玫奇跡似的僅受到皮肉外傷,但卻讓戴星月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雙腿骨折,頭部撞傷,經過手術取出血塊救回一條命。

他一面責備自己,一面又感謝老天爺重新給他一次機會。

很顯然,這件意外是沖著戴家而來;依據梧桐告訴他的事情經過,幾乎可以判定是預謀設計的,也因為如此,更證明了戴耀輝的飛機故障絕不是意外那麼簡單。

想到這里,不免讓人心寒。

究竟是誰要奪走戴家人的生命呢?

目前他並沒有答案,而如今他能做的除了積極調查外,就是要好好保護戴星月,幫她渡過這個難關,然後將公司完整地歸還給戴家。

這是他應該做的。

無論如何,他絕不會再讓戴星月受到半點傷害。

井梧寒低嘆了口氣,步出房門,輕聲向樓上移動。

為了方便照顧與保護,他將三人都送進了戴宅;梧桐和愛玫被安置在二樓右邊的客房,戴星月則獨自住在三樓自己的臥房里,戴宅的四周則安排了保全人員。

他直接來到三樓戴星月的房間,醫生正在替她做例行性檢查。

戴星月躺在床上,四周圍繞著一堆醫學儀器,手臂上插滿管子。她的臉如一張潔淨白紙,有些浮腫;額頭纏著層層白紗,原本體態就很嬌小的她,陷在柔軟的棉被里更瘦小。

原本在她臉上展現的活力光采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慘白與虛弱,眼前的情景讓他更加自責與慚愧。

等醫生做完檢查出去後,井梧寒抓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

注視著她蒼白的臉龐、脆弱的身軀,井梧寒不知怎麼的又想起溫室里的水韭。水韭是一種很特殊的蕨類植物,雖然本性堅韌,但仍需人關心呵護才能生長。

戴星月是這樣的人嗎?他不知道。

或許因為覺得有愧于她,井梧寒竟不再覺得她是個被寵壞的小孩,或是睥氣頑劣的大小姐,而只是一個平凡人。

他替她撥弄耳際旁的發絲,讓頭發服貼在耳後;替她整理額頭、手臂的繃帶,並且調整點滴的位署。夜晚有些寒冷,他將薄薄的棉被往上拉一些,剛好蓋住她的胸前,僅露出淺藍色的睡衣領。

有一種好奇特的感覺在他心里流竄,井梧寒一時也說不上來。他像著了迷似的注視著她,先前覺得她是個危險人物的念頭全俏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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