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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笑如此容易 第4頁

作者︰林語泠

「拓遙堂哥,我肚子好餓,你可不可以請我吃飯?」過了老半天沒反應,她只好硬著頭皮再度開口,音量也加大了些。

「拓遙堂哥,你在家嗎?」還是沒回答,無可奈何之下,她決定開門瞧瞧。

丙然,里頭沒有半個人,在她睡著這段期間,他出門去了。現在她能靠的只有自己,回到房間把旅行袋拿出來,她找到一些零錢,算了一下總共是四十五元。

唉!早知道就不該把錢還給他,倘若身邊有十萬元,想吃什麼山珍海味都不成問題,沒事裝什麼清高嘛!這下可好,只剩四十五元,可能會吃不飽。

不管啦!就算吃不飽也要吃。段宜光將零錢放進口袋,出門覓食去。

戚拓遙住的地方是一棟綜合大樓,二十層以下是百貨公司、商店街、美食街,另外還有高價位的法式、德式、義式餐廳。二十層以上專供辦公之用,律師事務所、雜誌社、旅行社、模特兒經紀公司、補習琉各種行業應有盡有。這種地方並不適合當住家,偏偏他住得理所當然。

方才打開他房門時,原以為會看見一片亂象,結果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的房間非但寬敞舒適,並且窗明幾淨、一塵不染,和其他地方有若天壤之別,起初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見,他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

唉!餓得半死,居然還有精力研究他?雖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還是必須先有充足的體力,才能應付未知的變數。

身上僅有四十五元,她當然只能到較低價位的美食街踫踫運氣,到高級餐廳恐怕連喝杯水都不夠。搭電梯直往地下樓層,段宜光悲慘地發現,在這里符合她需求的餐點依然沒幾樣。日式定食要一百五十元、拉面要七十元、韓國烤肉要兩百五十元、鏤板燒要一百二十元,繞了一大圈,只有四十元的蚵仔煎、三十五元的肉燥飯可供選擇。

軻仔煎可能會吃不飽,所以她決定吃肉燥飯。

數了一堆零錢給店家,換來一碗非常「迷你」的飯,段宜光嘆了口氣,安慰自己有總比沒有好。稍微填一下胃,她覺得好多了,雖然還是餓得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吃完最後一粒米,她「依依不捨」地離開座位搭電梯上樓。

站在門口,她發現一個非常嚴重的事實!她沒有鑰匙!也就是說,她被關在外頭進不去!

沒關系,說不定戚拓遙已經回來了,可以請他開門,頂多只是被罵一下。段宜光努力不懈直按門鈴,按了好久好久,事實證明她的希望落空了,他不在家,這表示她必須等他回來才能進得去。

罷了,罷了!反正她最近運氣背得很,加上這一項也不嫌多,況且說不定他馬上就回來了。

段宜光一會兒坐、一會兒站,不知經過多久,還是不見他的蹤影。靠在牆上的頭顱一直傾斜,眼皮也愈來愈況重,苦候不到她要等的人,她終于因為體力無法支持睡著了。

春季的夜晚,氣溫還是滿低的,段宜光蜷成蝦球狀,試圖抵擋寒氣的侵襲,單薄的身子微微發顫,她睡得非常不安穩。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

第二章

午夜時分,倦烏歸巢,戚拓遙終于回來了。一踏出電梯門口,就發現段宜光倒臥在地上,他訝異地走向前去。

「喂!你干麼睡在門口?」莫非她有自虐傾向,睡不慣舒服的床?

「你回來了。」段宜光睜開矇矓的雙眼,對上他疑惑的臉龐。

「廢話!你到底在這里做什麼?」戚拓遙耐著性子再問一次。

「我在等你呀!」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實嗎?

「等我?」戚拓遙警戒地盯著她。這女人以為她是誰,居然在這里等他!他早回來晚回來似乎不干她的事吧?

「我到樓下吃飯,回來之後才發現沒鑰匙,所以所以進不去。」段宜光搔搔頭,不好意思地說出真相。

突然,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從她肚子里發出來,氣氛登時變得有些尷尬。

「你去吃飯,是嗎?」戚拓遙冷冷地睨著她,擺明了不肯相信。

「真的啦!因為我只吃一碗肉燥飯,而且又過了很久,所以」這又不能怪她,他干麼擺出那種臉色?

「你不會多吃點嗎?」他怎會收容這個白痴?

「我也想啊!可是可是我身上只有四十五元。」心有余而「錢」不足呀!

「真是受不了你!」戚拓遙打開鋁門將她拉進去,推她坐在沙發上,拿出買回來的消夜分給她,自己則坐在唯一一張干淨的單人椅上。

「我可以吃嗎?」段宜光饞涎欲滴,直宜盯著那一袋散發誘人香味的燒烤。

「吃啊!」他還不至于小氣到連這點東西都請不起。

「謝謝,謝謝!」段宜光感激涕零地望著他,隨即拿起雞腿開始狼吞虎嚥。

「喂!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非洲難民吃相都比她優雅。

被他這麼一說,段宜光美麗的悄臉微微泛紅,吃東西的速度放慢多了。她總共吃了兩只雞腿、一枝米血糕、一串花枝丸。

「再吃啊!你不是很餓嗎?」才吃那一點怎麼夠?

「不了,我已經飽了,謝謝你。」他這個人其實還不壞嘛!

「你不吃我可要吃了哦!半夜肚子餓,可別怪我沒警告你。」說著,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段宜光坐在對面目不轉楮望著他,突然發現他的臉好性格哦!原本以為脾氣暴躁的人,必定長成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結果他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也許這項任務不如她想像中艱難,他並不是個可怕的人。

「你干麼一直盯著我瞧?」戚拓遙奇怪地打量她,他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沒什麼,我要進去睡了。」段宜光窘迫地站起身,逃回房間去。

戚拓遙無所謂地繼續吃他的消夜,吃完之後返回房間,從櫃子里找出一份備用鑰匙。打開她的房門後,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于是他將鑰匙放在床頭櫃上,從皮夾抽出五張千元大鈔壓在下面。

伸了個懶腰,轉回自己房間,戚拓遙洗個舒服的熱水澡,放松自己躺在大床上,此刻他的精神反而比剛才好,一點睡意都沒有。

腦海中想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姑媽的干女兒。

真的沒看過比她更白痴的女人,身上沒鑰匙還敢出門,就算要出去也不必關上門啊!若是小偷闖空門,損失的又不是她。也沒看過比她更智障的女人,明明窮得連飯都吃不飽了,還把錢還給他,一個腦筋正常的人,會做出這種事嗎?

然而,他最搞不懂的還是自己。

他是個居無定所的人,這房子已經有三、五年沒住餅人,前陣子心血來潮搬回來住,屋子裹里早已布滿灰塵,但他卻不曾想過請鐘點女佣或清潔公司來整理,倒不是在不起那一點錢,只是他一向與不相干的人保持距離,寧可放任灰塵布滿整個空間,也不讓外人在里頭走動。

因此,他會答應讓那女人留下來,實在有點不可思議。如果他想,至少有五種辦法可以安置她並擺月兌她,所以說,他對自己實在非常不能理解。

敝了!吧麼淨想那女人的事?她只不過是個無聊的低等生物,他甚至連她姓啥名誰都不知道,何必浪費腦筋去思考?反正他不會經常在家,就當是百年難得一次善心大發,施捨她一個棲身之所,于他來說不會有任何差別。

還是趕緊睡吧!養足精神才能應付全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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