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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嘗禁果 第18頁

作者︰藍雁沙

回到病房,老人很快地遁入夢鄉,夏天坐在窗畔,看外面來來去去的雲朵。

「爸,媽,我回來究竟對不對?爺爺對我很好,但是,當他知道我就是他的孫女時,還會這麼喜歡我嗎?阿戟……他,會怎麼看我呢?你們能給我答案嗎?」心底默默念著,夏天仰望萬里晴空,回答她的,只有病床上傳來的陣陣鼾聲。

盼過一天又一天,日子緩慢如花園里爬行的蝸牛。坐在秋千上,仰望天際稀疏星斗,夏天百般無聊地扭緊手邊的絲巾。

從不知道思念一個人可以如此甜蜜又難捱,幸福,又被滿溢的擔憂所籠罩。

每天入睡前,她一次次向自己保證,要趕快把事實跟爸爸和阿戟明說,但天亮後,臨睡前的勇氣和誓言,又都跑得無影無蹤了。

「阿戟現在在做什麼呢?他……萬一知道我早就回到台灣了,會有怎樣的反應呢?」捧著腮幫子,夏天把問了自己幾百遍的問題,再拿出來思索。

當初,修女嬤嬤通知她時,還在紐約PUB駐唱的夏天,根本不當一回事。太年輕即在外面闖蕩,使她看事情總是直指核心。

「嬤嬤,我爺爺對我不聞不問這麼多年,為什麼突然要我回去?」

夏天渾身不自在地坐在辦公室內,感覺自己好象回到初抵美國時,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

靜靜翻著聖經,過了好一會兒,嬤嬤抬起頭,從飄逸長發打量到及膝長靴,她長長嘆了口氣。「夏天,他是個很老的老人了。」

「我知道,他是我爺爺。」在其它修女們不以為然的目光下,夏天拉拉不停往上縮的短裙。

「夏天,不管他為什麼把送到這里來,出發點一定都是愛。沒有人會不關愛他的孩子、孫子。你祖父身份特殊,你的國家政治情況也特殊,但他還是想盡辦法把你送出來,可見他用心良苦。」走到夏天面前,嬤嬤慈祥地模模夏天的頭。

「或許吧……還是,他想眼不見為淨,我越來越像媽媽了。嬤嬤,我永遠不會忘記,小時候我問他關于我父母的事情時,他那種狂怒的樣子。」嘴角逸出一抹哀傷的微笑,夏天落寞地說。

「我們不知道他受的傷有多重,但是夏天,畢竟你是他僅剩的親人。在他風燭殘年之際,你必須回到他身邊。」將裝著機票的信封交給她,嬤嬤嚴肅地望著夏天。「回去,夏天,你必須回去!」

可能是因為對嬤嬤權威的畏懼,或者說是從小在修道院成長的經歷,使她對嬤嬤的話不敢輕忽,她向嬤嬤保證,會听話照著安排好的行程上飛機。

但要她乖乖拎著行李回台灣,別說她不願意,她那群三教九流、臥虎藏龍的朋友們也舍不得。于是乎,借口一次次的餞別、送行,她被朋友們拖著趕赴一場又一場的盛宴。

在某次街頭嘉年華會中,她听說有人想買機票,便把嬤嬤交給她的頭等艙要打折賣掉,自己搭經濟艙回來。她只是不想浪費,反正上飛機就呼呼大睡,何必為了睡覺而多花冤枉錢?

踏上闊別已久的中正機場後,她才感到不妙。去國多年,她連家里的電話都忘記了,在公共電話前絞盡腦汁,勉強只拼湊出幾個字。然而,台北的電話號碼竟然都改碼了讓她當場傻眼。

或許是自小飄蕩慣了,養成她灑月兌的個性。加上易與人結交的天性,她在飛機上和鄰座的老夫婦相談甚歡,于是他們大方地邀夏天搭一程便車。

雖然爺爺還住在老地方,卻沒料到附近景物變化太大,差點讓夏天過家門而不入。繞了幾圈後才慢慢辨識出來,差點鬧出笑話。

苦候許久都沒有人應門,又被時差搞得心神不安的情況下,她只好自力救濟。就在這個時候,翩然而至于丁戟,不啻是最可愛的救難天使了。而她也沒料到,會在回到家門的第一時間內,就遇到讓她懸念已久的阿戟。

這一個多月來的點點滴滴,此刻回想起來,還是讓她充滿甜蜜。環抱自己,她忍不住低聲地哼著當初在PUB駐唱的安可曲。流暢的旋律由她嘴邊流曳出來,慵懶、沙啞地在月色下,勾勒出西部電影的粗獷,還有男女間難以割舍的激情。那是「大江東去」,忘記是什麼時候起,她總愛在夜深人靜時,對著天空低吟一句句讓她感動的詞句。

或許,是第一次和阿戟並肩看錄像帶的記憶太深刻,趕到現在,那部老片子中瑪麗蓮夢露的一顰一笑,都還在她腦海中。

「你讓我趕過整個太平洋的辛苦,有了代價。」

溫暖的懷抱將她籠罩在熟悉的氣息中,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低語,緩慢而性感得令她頸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阿戟,你回來了,為什麼沒有先通知我?我可以去機場接你啊!」興奮地摟住他脖子,夏天激動得想哭,但那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太高興了。「你總算回來了,好久喔!等得我以為自己都要變成化石了!」

欣喜地在他唇釁印下一吻,夏天害羞地低下頭,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那旖旎如詩的夜晚之後,再次見到他。明明有滿腔的思念宣泄,卻在面對他比記憶中更調儻的容貌時,夏天反面顯得羞赧不安。

他……他的思念是否和自己相同?夜夜輾轉難眠的孤寂,他能理解嗎?相濡以沫的靈肉相契後,他……怎麼看待彼此的關系呢?長串的問題蜂擁而來,讓夏天越發慌張。在他回來前,她只要專心思念他就好。如今在他面前的她,卻是害怕、恐懼多于歡愉。

這種種轉變讓她困惑,不安,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丁戟似乎沒有察覺她內心的波濤洶涌,他整個人癱在秋千上,牽著夏天的手猛然施力,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把她妥貼地調整好姿勢,才發出滿足的喟嘆聲。

「呼,短短十天內,奔波在十幾個國家之間,幾乎天天都在飛機上,你不會明白我有多感激現在的‘腳踏實地’。」捧起夏天的雙頰,丁戟露出苦笑。

「你辛苦了,你……事情辦完了嗎?」想起讓他疲于奔命的「罪魁禍首」,夏天心虛地低下頭。

「嗯,真難想象這些年來,夏天小姐究竟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像包得緊緊的洋蔥,我每剝開一層,就會發現有更多的驚異在等著我。」拇指和食指捏捏眉心,丁戟若有所思地望著天邊新月。

「哦?你找到她了?」摟著阿戟頸子,夏天沉浸在他有著微微汗酸的氣息中。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我知道她回到台灣了,也追蹤到機票的持票人,但是,還沒有夏天小姐的消息。」

「她……阿戟,我……」明知道這是最好的坦白時機,但話溜到嘴邊,夏天就是說不出口。

「桑瑪,你知道嗎?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有最特殊的地位。」抱緊夏天,丁戟緩緩地搖著秋千,讓彼此蕩漾在月色中。

嗅著夏天耳際的發香,丁戟的話在越來越覺得的呼吸中,顯得性感幾分。

「我知道夏天小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銀姐都說過了,她是你們所有人的寶貝。」

十指穿過他略微自然卷的發梢,夏天神經質地一笑,以掩飾自己的緊張。

「嗯,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想起她那雙像小鹿般敏感的眼眸,丁戟輕輕嘆口氣。「你在想什麼?」

雙手穿過夏天的薄薄衣衫,在她光滑背脊上滑動,丁戟的唇抵在她唇上,輕輕蠕動著。像串電流陣陣流竄,讓夏天所有感覺變得極端敏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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