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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尾熊之戀 第18頁

作者︰藍雁沙

此刻他們正站在野生動物園的無尾熊公園,在這里的工作人員將一只只的無尾熊從樹上抱下來,用小毛氈托著的交給游客們抱著照相。正好有一團日本觀光客在前頭排隊,所以他們暫且先站在後頭等。

「嗯,妳可以抱牠們,工作人員會幫妳跟無尾熊拍照。」琰立帶著寵愛的眼光看著雁菱小心翼翼地自那個高大紅發的工作人員手中接過無尾熊,帶著欣喜若狂的笑容讓工作人員用拍立得相機拍照。

「怎麼樣?無尾熊有沒有跟妳說HELLO,歡迎台灣來的漂亮女孩?」將錢遞給櫃台後,琰立靠在欄桿上看著雁菱興致勃勃地用力甩著照片,等著它顯影急切的模樣,忍不住想打趣她。

「討厭,你是在笑我像土包子是嗎?」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妳還保有赤子之心。」

「意思是說我長不大,還是說我幼稚?其實我爸爸也常這樣說我。」想起臥病在床的父親,雁菱的臉色又黯淡了下來。

「怎麼又嘟起嘴巴了呢?忘記我所說的嗎——把那些事情先暫時忘掉——我帶妳去看看其它的動物。」琰立說著拖著她往前走。「袋鼠本身就有好幾種,有紅袋鼠、大袋鼠、小袋鼠、還有白袋鼠。另外澳洲還有好幾種動物是只有在澳洲才見得到的,譬如說TASMANIANDEVIL,有的人說牠是袋鼠,土人叫牠做塔斯馬尼亞惡魔。

另外還有鴯(苗鳥)、食火雞、鸚哥、鸚鵝等。」

「鴯(苗鳥)?那是什麼?」

「喏,妹看這枚硬幣。當初澳洲政府想鑄造錢幣時考慮了很久才決定用鴯(苗鳥)和袋鼠,因為這兩種動物都是只往前走,而不後縮的,所以選用牠們當澳洲的象征。」琰立說完將那個多角型的硬幣放在雁菱的手掌中。「這是五十分的硬幣,送給妳做紀念吧!」

「牠看起來有點像鴕鳥。」雁菱看著手中的硬幣訥訥地說,硬幣上還留有琰立的體溫呢!「我一定會好好保存它的,謝謝你。」

「嗯,走吧,我們該上路了,我帶妳到藍山去走走。」琰立說著又匆匆忙忙地拖著她向停車場走去。

「藍山?山是藍色的所以叫藍山嗎?對不起,我可能問了個蠢問題。」雁菱伸伸舌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自嘲。

琰立回給她魅力十足的笑容。「唔,其實也可以這麼說,因為藍山上種了許多尤加利樹,尤加利是無尾熊的主食。還有很多的樹叢生成一大片樹海,在太陽光照射之下泛著藏青色的霧氣,所以這里的人叫它藍山。」

「我們時間不夠,所以我不帶妳去卡通巴鎮和坐纜車。我們先到ECHOPOINT,也就是回音谷,去看最有名的三姊妹岩。听說以前的原住民有三個姊妹很漂亮,族中的祭司垂涎她們的美色,但三姊妹都跟族中的年輕戰士戀愛了,所以祭司故意挑起兩族的戰爭,害三個戰士都戰死。然後他向三個姊妹求婚,沒想到三個姊妹都寧死不願嫁給他,所以老羞成怒的祭司就把她們變成三塊岩石了,這也就是三姊妹瑛生稅片將中 侍在川汗容的享向場在傅頭看到雁菱那毫無保岩的由來,然……」琰立說著將車子停在回音谷的停車場,在轉頭看到雁菱那毫無保留的由眼底傾泄出的情意時,一時之間語塞得忘了該說什麼。

別那樣看著我呵,雁菱,妳可知這樣做有多危險?在我這麼辛苦才壓抑下我激昂的感情之後,別再用那種令我意亂情迷的眼光,誘惑我放縱我自己的激情了。因為我擔心,這激情泛濫的後果不是我們所能承受的啊!

「呃,我們該下車了。別忘了帶著外套,這里霧氣大、高度高,稍不留心就會感冒。」強迫自己將門推開,那充滿誘惑的張力也在門被打開的剎那打破了,琰立深深地吸進一口冷冽的空氣,為愈來愈困難的保持距離感到煩惱。

雁菱咬著唇地跟在他身旁。他是討厭我嗎?為什麼每當我感覺他似乎有著跟我一樣的感受時,他卻馬上破壞那種美好的時刻?他這樣若即若離的,教我模不清他的心!

「待會兒我帶妳去搭乘SCENICRAILWAY,它是世界上坡度最陡的觀光鐵路,坐上去之後像隨時會掉下來一樣,非常刺激。這條鐵路以前是用來拖吊煤塊的,自從煤礦業走下坡之後,這里就發展成觀光用途了。」琰立雖然若無其事地介紹著這里的地理景觀和特色,但他全副的心思卻都放在身旁沉默的女孩身上。

「至于雪梨附近的其它觀光區我們以後有時間再去,今天我……」在有欄桿圍著的懸崖邊,琰立說著轉身向她解釋行程,沒有防備的雁菱一古腦兒地撞進他懷里。

「妳還好吧?我看妳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嗎?」雁菱任憑他摟著自己的肩,站在欄桿旁吹著強勁的山風。「跟我談談你自己好嗎?琰立,畢竟我們聊來聊去都是在聊我自己,我也想知道一些你的事。」

「妳想知道些什麼呢?」

全部。雁菱在心底無聲地吶喊著,但她只是淺淺地笑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你認為我能夠知道你幾分呢?」

雁菱啊雁菱,我不是不明白妳的情意,只是我比你年長,在在都必須比妳多考慮一些。事實上我多希望我還是個年少輕狂的年輕人,那麼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放開一切,讓自己為妳瘋狂的情愫狠狠地、濃烈地燃燒起來。

「我小時候就跟著爸媽移民到澳洲來,琇芸是在這里出生的。到這里之後的生活並不如他們原先預期的那般如意,所以沒多久他們就離婚了,我父親回台灣另娶新太太移民到美國,我母親則只身到歐洲去念她當初因為結婚而放棄的博士學位。至于我跟琇芸,由他們按時寄生活費雇請保母照顧我們長大。」琰立淡然地說著。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每次一想到這件事,心中還是有忍不住的辛酸。

「你會怨恨他們嗎?」雁菱一听,心中有感而發。

「恨?怎麼恨呢?恨他們把我連根拔起移植到陌生的國家又棄我于不顧?還是要怨恨他們根本不該把我生下來?不,我並不怨恨他們,只是覺得遺憾,如果我有了孩子,我絕不會再讓他們重蹈覆轍地過我以前所過的日子。」琰立雙手抱在胸前,眺視著遠處的山巒徐徐地說。

「然後呢?」雁菱像海棉般的想盡量知道他的事。

「妳還想知道些什麼?我們快過去搭觀光鐵路,因為剛才在路上我看到好幾團的日本觀光客跟不少的旅行團,我們得先去排隊。」

「我……我想知道你長大以後的事。」在被琰立推到排隊的隊伍中,雁菱考慮了很久才開口。往售票窗口擠過去的琰立在人群中是那麼的顯眼,高佻的體型使他即使身處洋人陣中,仍是神態自若地令人印象深刻。

彷佛感應到她的凝視似的,琰立回過頭來朝她揮揮手,要她跟隨著前頭不斷移動的隊伍向前走,買到票之後他又花了好些力氣才又擠回她身畔。

「這里幾乎天天都是這麼的水泄不通。」琰立護著雁菱不至于被那些橫沖直撞的小孩撞倒之後,喘著氣笑道︰「我小時候也跟這些小男孩一樣,頑皮又活潑。事實上移民的生活並不是像一些媒體所渲染的那麼多彩多姿,移民的新家庭要打入這里的社交圈並不容易,我也是花了一段時間才克服種族認同的問題,至于琇芸倒比較沒這方面的困擾,因為她是在這里出生,這是她唯一的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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