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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狂愛 第19頁

作者︰藍翎

所有把他當白痴兼傻瓜的人,通常都只有三種反應︰一種是避之唯恐不及,深怕被他傳染白痴病似的;另一種則是極盡嘲笑、諷刺、欺侮之能事,好似只有這樣做,才能顯現出自己是多麼的聰明;第三種人呢,表面上心地不錯,真要遇到事了,卻個個都怕麻煩,再不然就是頂多同情個他幾天,接下來就不見後續了。而眼前這個女人,很明顯的不在這三種人之

內,自從開學那天遇見她後,幾乎每天中午她都會抽空來看他,照她的說法,是說她剛好經過,所以順便過來看看;實際上,他知道,她上課的教室離他那里根本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魏君寒之所以會過來看他,是怕他被人給欺負。

若說只有前幾天也就罷了,但她整學期都沒間斷過,直到她被夜叉帶走之後,才沒再見到她。所以這女人,若不是同情心過于氾濫,要不就是太閑了,才會有這種奇怪的反應。這種奇怪的女人,他才不會因為這樣就對她另眼相看……

這個奇怪的女人,龍放鷹心中念歸念,但望著眼前幾乎矮他一個頭的女人,心底卻莫名的流過一絲溫暖的感覺,已經很久沒人替他整理衣領了,心里的溫柔就要浮現眼底,但在見到她抬頭的舉動後,他隨即收回那幾乎流瀉而出的感動,臉上又恢復那一百零一號傻瓜表情。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里?」君寒絲毫沒發現龍放鷹的情緒波動,只是又問了一次她的問題。

「偶住哉宙里。」龍放鷹含著冰棒笑笑地回答。

「什麼?」魏君寒乍听之下,一時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龍放鷹見她听不懂,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將冰棒從嘴里拿出來,重復一次,「我住在這里。」

「你住在這里!」君寒音調怪異地拉高。該不會那個她罵了一學期的混蛋父母,剛好也住在這里吧。

「你和任海是什麼關系?」

「他速偶……」龍放鷹才說三個字,就見到她又是一副有听沒有懂的模樣,只好快速地將那根所剩無幾的冰棒給吃完,才繼續回答︰「他是我表哥,老爸叫他照顧我。」

沒發現他黑色大眼中一閃而過的狡儈,君寒對任海冒出一股怒氣。「照顧你!照顧到讓你去讀那個龍蛇混雜的風雲高中,那個混賬!」

君寒一想起他竟然這麼殘忍,心中就越生氣,他怎麼忍心讓龍放鷹一個人去面對風雲高中那些狡猾、奸詐的學生,思及此,她雙拳一握就決定去找他說個明白。

看著魏君寒怒氣沖沖地走出去,龍放鷹這才松了口氣,揉一揉嘴角,轉身從冰箱中再拿了根冰棒。

真是的,害他笑得有夠累,嘴角都差點抽筋了。

實在不是他要陷害表哥,而是那位大人從上星期就一副死人臉,而這位被綁架的歷史老師又成天躲著,讓他的臨時監護人情緒一片長黑直落谷底,想當然耳他做什麼事都讓任海看不順眼,只要給任海抓到都先海扁一頓再說,這樣下去,他能活到老爸回來才怪。

這地方實在大的不像話,君寒曾從二樓陽台向遠處望去,除了那水月閣外,其他地方皆是一片綠意盎然的高大林木,視線所及竟不見任何人造事物,最常見到的,就是清晨飄起的濃霧,那白茫茫的一片霧氣,每每在夜晚逐漸聚攏,在清晨時分最為驚人,常常高達數尺,久久不散。除非是艷陽高掛的晴朗天氣,那片霧氣才會稍稍減弱,但仍能在蒼郁的林木間捕

捉到絲絲白霧的氣息,難怪連致茗那鬼靈精都曾在其中迷路。

她記得流雲曾說,那森林有個很名副其實的名字,叫迷霧森林。凌雲山莊,這名字也許和圍繞在莊外的霧氣月兌不了關系。看,那濃霧不就像是層層白雲嗎?

君寒怒氣沖沖地穿過綠意盎然的翠雲廊,走上了白色的九曲橋,直直向坐落在人工湖中古意盎然的水月閣前行,隨風飛揚的楊柳輕拂過湖中正盛開的紫紅色睡蓮,紅色的斜陽穿過楊柳間映照在湖上,形成了幅美麗的圖畫,可惜她現在沒那閑工夫去欣賞,抬頭直視著那像是從書里跑出來古色古香的水月閣,她走到了門前,卻遲疑地停了下來,方才那分氣勢不覺

減弱。

自那天起,時間不知不覺的又過了一個星期,這期間,任海就一直住在這座樓閣中,半天都不見人影;而那叫晴兒的,竟然第二天就不見了。當她知道任海並沒和那美女住在一起時,那梗在喉頭中的刺才逐漸消失,害她整整傻笑了一天。

不過,那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君寒發現最重要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她連續晨吐了一星期,所以懷孕這事,幾乎是可以確定了,唯一令她慶幸的,就是自己並沒有其他難受的癥狀。

至于君寒為什麼會知道任海住在這樓閣中,則是因為她住的那間房,陽台剛好就正對著這座樓閣,教她想不知道都很難。

皺著眉看著眼前的樓閣,君寒心中感到一絲莫名的惶恐,她打那天起就刻意避著任海,在這大的有點不像話的凌雲山莊,想躲避一個人,實在是非常容易的事,更何況她還是刻意的逃避。

害怕見到他眼中的冷漠無情,方才的怒氣和勇氣頓時消失了大半,她在心底譏笑自己的膽小,可偏偏就是不敢舉起手敲門。

「你在這里做什麼?」低沉冷硬的聲音劃破岑寂的午後,也喚醒了正在內心交戰要不要進去的君寒。

「什麼?」被那聲音嚇了一跳,君寒猛地抬頭。

金紅色的斜陽灑落在任海俊毅的臉龐上,形成光影鮮明的對比,君寒只覺得一陣恍惚,仿佛在一瞬間見到了夜神降臨白天,剎那間奪去了世間的光源。

君寒失神地望著任海,心中頓時破了個黑色的大洞,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和他的距離,相隔好遠……好遠……

此刻的任海,雖然近在她身前不及一尺,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模到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覺得他似乎在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漫天遮地的恐慌和不安霎時席卷而來,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君寒沖動地伸出手抓住任海的衣袖。多年前的記憶在她還沒來得及防備時,一絲預警全無就如怒海狂奔般沖進腦海——

湛藍的天空,點綴著幾朵白丟,一朵朵紅色的小花在空中隨風飛舞,那是盛夏,艷陽高掛,火紅的鳳凰花被風吹的打轉飄落,一朵、兩朵、三朵……她站在校門前快樂地揮舞著雙手,打散了風和花朵的舞蹈。父親和母親上了車,前一秒他們還在車里笑著和她道再見,卻在下一秒被煞車失靈的卡車撞上,就在她的面前,被撞得不成型的小客車當場起火燃燒,爆烈的火星和鮮紅的鳳凰花和著死亡的挽歌同時在空中凌亂地飛舞著,像是代替那尚不及四濺便蒸散的血珠,短短幾秒,世界在她眼前崩潰、剎那間灰飛煙滅……

任海還沒來得及對她莫名其妙的行為作反應,就發現君寒嘴唇發白、全身僵硬、兩眼發直,他心慌地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只知道她竟然僵硬到無法呼吸。

「該死的!看著我!」雙手將君寒的臉孔扳向自己,失去冷靜的聲音卻換來她眼底一絲難以察覺的反應,可任海看見了,多年來的訓練令他隨即回復應有的鎮定,他壓住心中的不穩,放柔了音調,想將她自那心底深處叫回來。

「听著!君君,放輕松點。」沉穩的聲音像陣和風般滲透進那漫天血紅的夢魘,漸漸吹散了那片觸目驚心的鮮紅,君寒毫無焦距的雙眼慢慢對準了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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