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鈴將長劍握在手中,目光掃過包圍她的人,其中有兩張面孔看來非常眼熟,她微感訝異的低呼出聲︰「是你們!」
「沒錯,臭丫頭,我們又見面了。」
寒鈴輕嘆口氣,沒想到兩個月前在開封被她打跑的地痞流氓居然找上門來,他們一定是在開封城里就盯上了她,而她這兩日一直心神不寧,並沒有注意到其他的事情。
「你們找了幫手,看來是想要報仇了?」她站起身無視那幾名圍住她的大漢,緩緩的步出涼亭。
其中一名大漢露出猙獰的笑,說道︰「沒想到居然會是個這麼標致的姑娘,待會兒下手可得輕點,別傷了她的細皮女敕肉啊。」
寒鈴冷著一張臉,生了那場病她的心情已經夠差了,這些家伙居然還來惹她。「廢話少說,要打就快一點。」
「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那老子就不客氣了。」那名大漢婬穢的笑道︰「大姑娘已經準備好了,兄弟們上呀!」
對手總共有五個人,寒鈴知道上次那兩個家伙根本不構成威脅,就不知其他人的身手怎麼樣了。
寒鈴和他們動上了手,幾招過後便知道了對方武功的強弱,這三人的武功雖然不如自己,卻遠比另外兩個家伙好上許多。而她又沒有同時應付這麼多人的對敵經驗,被這五人圍攻已頗感吃力,她此時的身體狀況又不佳,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十數招過去,寒鈴憑著精妙的劍法還勉強抵擋得住,但時間一久,她的體力逐漸無法支撐,一刀砍來,她閃的稍微慢了些,手臂上便被劃了一道傷口。
「臭丫頭,我看你還是趕快認輸吧,這樣可以少吃點苦頭。」
寒鈴不理會他們的話語,提起精神咬牙苦撐下去,但戰況已愈來愈危急,她幾乎已無力出招攻擊,僅能靠著「移形換影」的身法閃避他們的攻擊。
「危險!」
寒鈴看著一柄砍向自己的刀突然飛了出去,一名陌生的年輕男子加入戰圈,他靠在寒鈴身旁幫她擋下了多數的攻擊,而且尚有余力反擊。
「你們這麼多人欺侮一個弱女子,也未免太卑鄙了。」那名男子揚聲斥罵道。
「小子,膽敢多管閑事,老子連你一起教訓。」
他們話說得雖狠,武功卻明顯的遠非那名男子的對手。寒鈴的壓力大大減輕,有了喘息的機會,她發現那名男子使得是南宮世家「龍翔九式」的劍法,那麼他是南宮世家的人了?
那五個人很快的都掛了彩,他們心知不是這名男子的對手,帶頭的那一人喊道︰「兄弟,咱們撒手吧。」
他們放棄攻擊,打算乘馬逃走。
「姑娘,是否要追呢?」那名男子問道。
寒鈴搖搖頭,輕喘著氣說道︰「算了,讓他們走吧。」
「姑娘,我看你臉色很差,我扶你到涼亭坐下來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過去。」她婉拒了他的攙扶,盡避已經筋疲力竭,她仍然自己走了過去。
「你受傷了。」他跟在她身後走過去,站在她身旁。「我這里有金創藥,讓我幫你包扎吧。」
這次寒鈴沒有拒絕,讓他替自己包扎左手腕上的傷口。
「在下是南宮劍飛,我看姑娘使的是‘落梅劍法’,想必你是歐陽家的人了?」他一邊幫她處理傷口,一邊問道。
寒鈴點點頭,南宮劍飛是南宮世家年輕一代中最出名的一人,他在江湖上的名聲極為響亮,是武林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認識他,他看來和寒竹哥哥的年紀差不多,英俊挺拔又風度翩翩的,可能同樣都是世家子弟吧,兩人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想起了自己的兄長,她不禁開始思念起家人。
「會痛嗎?對不起。」
她唇角微微彎起。「不會,你包得很好。我只是……只是想起了……」
她沒有說下去,而他也沒有追問,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應該是歐陽世家的掌上明珠——歐陽寒鈴吧?」
「你怎麼會知道?」她微感訝異的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回答道︰「歐陽和慕容兩大世家動員了所有的人手在尋找你的下落,而我與慕容子杰是莫逆之交,所以對于你的事我略知一二。」
「原來如此,我的家人他們好嗎?」
「我想應該都還好吧,我前不久才見過令兄,他已經北上來找你了。」
「真的?」寒鈴听了心中頗為高興。
「我看你好像生病了,你目前的狀況不適合這樣騎馬奔波,我們應該要雇一輛馬車讓你乘坐才是。」
「我們?」她不解的望著他。
「是的,我決定和你同行,我不能讓你在這種情況下繼續獨自行走,若是沒有將你照顧好,子杰可是不會放過我的。」
「杰表哥嗎?」想起了她的幾位表哥,她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其實我只是前日受了點風寒,我不該貪著趕路,我想只要好好休息兩天應該就好了。」
「不如我們再折返開封城吧。」南宮劍飛提議道。「這樣不論是要找大夫或者住宿的地方都比較方便。」
「也好。」寒鈴接受了他的意見。
***
寒鈴和南宮劍飛在開封城待了整整三天,直到寒鈴的身體完全康復才再度上路。南宮劍飛決定護送寒鈴返回岳陽,順道做一次拜訪。
在寒鈴養病的期間,南宮劍飛不但幫她延醫治病,還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噓寒問暖的對她照顧得十分周到。她無聊時還會陪她聊天解悶,兩人間的情誼很快的就建立起來。
他們兩人雙騎一路有說有笑的離開開封往南行去,快到他們相遇的涼亭時,寒鈴開玩笑的說道︰「等下不知道會不會又有人來尋仇?」
「不會吧,我們的運氣有這麼差嗎?」南宮劍飛輕笑道。
「這可難說了。」寒鈴笑盈盈的道︰「不過這次我可不擔心,有你這個劍術高手在我身邊,不論誰來了我們都可以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南宮劍飛笑著道︰「承蒙您看得起,屆時在下一定盡力而為。」
寒鈴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一語成讖,當她看到那些攔阻在道路中央的人馬時,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是黑鷹堡的人。」
南宮劍飛的臉色大變,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名戴著銀色鬼面具的男子身上,他訝然低呼道︰「銀面修羅!」
寒鈴一開始就看到了,她沒有將問心劍的事告訴南宮劍飛,她看著他不知該怎麼開口和他說明。
暗燕雲騎著馬來到他們面前,他看了寒鈴一眼,然後目光落在南宮劍飛身上,開口說道︰「南宮劍飛,這是我與歐陽寒鈴間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干涉,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南宮劍飛看了寒鈴一眼,不明白她怎麼會與傅燕雲扯上關系,他望向傅燕雲開口說道︰「如果我堅持要管呢?」
「那就只好得罪了。」
也不見傅燕雲有什麼動作,他已自馬背上飛身而起,雙掌拍向南宮劍飛。南宮劍飛原本要出招還擊,但立刻發現他這一掌用意只是在逼自己下馬而已,于是飛身躍下落在地上。
暗燕雲早已站定,負手而立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
寒鈴跟著躍下馬,站到南宮劍飛身旁,說道︰「劍飛哥,這是我與傅燕雲間的事,由我自己解決吧。」
「這怎麼行呢,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的事我不能不管。」
「可是……」寒鈴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雖然她絕對不是傅燕雨雲的對手,但南宮劍飛也不見得打得過他,而且黑鷹堡又人多勢眾的,他們根本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