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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愛不離開 第14頁

作者︰賈童

「就憑你的破爛水平,敢挑戰我的游戲?」他哼哼地笑了一聲。

「誰的水平是破爛?」若愚凶惡地喊。

「上次我說電腦如果有突發情況,記得猛砸顯示屏以確保主機安全,只要是個人就知道這是騙人的,就你相信,還差點真的拿英汗大字典扔向無辜的顯示屏。」

一說這件孬事,若愚立刻冷了臉,「你還好意思說!我是真相信你的話,誰知道你要害我。」

「……你就那麼相信我?」他開玩笑地間,「我說什麼都听?」

「廢話,從小到大,就你沒騙過我……連我爸都跟我說過謊。」若愚模著鍵盤。

「你要是真的什麼都听我的,剛才就不會在大人面前講那種話。」他走到她背後抽了個墊子坐下來,「你以為我是傻瓜看不出來,你對那小子有意思嗎?你能跟他牽著手在街上走,能在電影院里接吻?你以為交往是什麼意思,男女間的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單純。」

若愚還是低著頭,手指一個一個模那些鍵.「凡事都會有第一次。」

「你說什麼?」身後傳來   的腳步聲,夏江把她大反轉,認認真真地看著她,「你發瘋啦、」

若愚思索一下,「雖然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在半瘋半醒的狀態中,町足這次呢.我確定我是蠻清醒的,我不能一直躲在你和我老爸的保護傘下,總有一天我要自立的。我這個人又懶又沒什麼雄心壯志,所以以後過的應該會是那種伺候公婆,朝九晚五,相大教子的生活。我已經二十一歲了,不再是那種單純的為了愛情而愛的年紀,我必須考慮所交的男朋友,是一個穩重,體貼,成熟而且有包容心的人,至于我愛不愛他,那並不是多重要的事——怎麼樣,你說對嗎?」她笑眯眯地抬頭問。

「看來你已經學會為自己設想將來了。」夏江點點頭,把額前的發絲撫到腦後去,「我承認,我現在的心情是有點復雜,畢竟被人需要了十幾年,忽然有一天,那個跟在後面團團轉的羊角辮跟著別人跑了,我卻還沒回過神來。」他神情很古怪地聳聳肩,「這大概也是普天下所有父兄的心情,」

「安啦,我還會不時地給你制造麻煩的?」她豪氣地一甩手,頓時將腳邊的湯碗打翻,粘稠的米湯灑了一地,糊了她的衣服,還弄濕了新的雜志。

「這是我向圖書館借的啊!」夏江大叫一聲,眉頭迅速皺了起來,「你還真是會付諸實踐,這麼快就給我一堆麻煩。」他馬上拎起雜志,走到衣櫥邊單手翻出一件T恤和毛巾兜頭扔給若愚,扯了若干紙巾鋪在米湯上。

「你看,我都說了你很擅長收拾麻煩的。」若愚朝他嘻嘻地笑道。

第六章

李剡陽大概是因為上次在酒吧里唱歌唱起了癮,將他們的第一次值得紀念的約會地點定在了一家新開張的卡拉OK包廂里。若愚一听卡拉OK就想起他敬謝不敏的歌喉,立刻推說自己發燒燒到了三十九度,夏江在一邊猛揪她,提醒她不可以說這麼明顯的謊話,可是要改已經來不及了,李剡陽扔下電話便拼命地沖了過來,快得連若愚要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當李剡陽猛按門鈴的時候,夏江一把扯過她,指著她的鼻尖說了一句︰「你真是麻煩!」然後把地扔進被子里,塞一杯燙水給她,「喝光!」

李剡陽像是要見若愚最後一面似的沖了進來,「若愚,若愚,你沒事吧?」

若愚一腳踢開被子,「我悶死了!」

李剡陽剛要說什麼,夏江一把將他扯離床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個病是傳染的,不要站那麼近?」

李剡陽一听,後退一步,「啊,那麼,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對了,這些是我買給你的,」

他像拋一樣把東西拋過來,若愚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一溜煙消失在眼前。

門一關上,若愚就撈起最重的物品砸向毫無防備的夏江,「你咒我死啊.犯不著說我有傳染病吧?」

夏江白了她一眼,「我還想說你有神經病,不過怕他開不起玩笑,掛了︰」

若愚劈頭地罵道︰「你就那麼想我死啊?」

夏江思索著坐在床前問︰「如果你馬上要死了,你會干什麼?」

「我買通一流的殺手殺了你。」

夏江陰沉地看了她半晌,操起一個枕頭蒙在她的臉上,「我先悶死你!」

若愚也不掙扎,她越是不反抗,夏江越不會來真格的,這點他算是被吃死了。

「怎麼不動,死啦?」他掀起枕頭問,

「我餓。」

「才吃過飯啊,你這個豬!」

雖然罵歸罵,他還是起身挽袖子,去廚房覓食。

若是平時,難得看到他下廚房,不是因為他不會做飯,而是因為他實在做得太好,好到可以擺譜的程度。夏江這個人有很多講究,比如煎牛排,要是若愚,隨便切好了扔進鍋里了事,可是他非要細細地抹牛油,用女乃酪腌制,然後根據心情煎成七,八分熟,或者四分熟,還要配上雕好的西蘭花,或者洋蔥末,總之,N麻煩的一個人。.

他若下廚,必有大事發生,而且多半是若愚生病的時候。所以當夏老爹進門來在廚房里發現兒子時,大驚失色,立刻拿著電話沖到房間里去問若愚︰」要叫救護車嗎?」

明白事情的經過以後,夏老爹不是責怪若愚,第一句話竟然是針對夏江,「你小子有病啊,若愚沒事你下什麼廚房?嚇死老子了!」

夏江莫名其妙地杵在廚房里,還沒反應過來,夏老爹又沖進來,「既然做了,就連老爹老媽的也一起做上吧,對了,還有你張伯伯的,打電話叫他一起來吃飯,我去洗澡了。」

「哈哈哈哈!」若愚囂張地笑著在床上打滾,猛捶床墊。

「死丫頭!」夏江揮舞著菜刀,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真的以為她生病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遲早要死在你手上!不是被你氣死,就是被你嚇死。」

若愚憋了幾秒鐘,又開始哇哈哈哈哈地狂笑,「你好體貼啊,看樣子我要是真的得了傳染病你都會繼續做飯給我吃,」

「少美了你,過來給我打下手,否則給你吃耗子藥。」

若愚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她只會拿著橙子往榨汁機里塞,然後把那些漂亮的橙子弄得體無完膚;說起來把一些漂亮的東西弄得慘不忍睹是她的專長.折磨完了橙子她就轉過身,看著夏江細致而緩慢的動作,他開始切菜作為裝飾的材料放進盤子里,一刀一刀地切得甚是小心。

夏天的黃昏,余熱未去,汗水開始順著光滑的背脊流下來,地上有了他在陽光中的影子、若愚把火打開,將平底鍋架上後,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夏江太專心了,都沒有發覺到若愚盯著他看了老半天,她喜歡看他這個樣子,專心地傲著某件事,專心到連身邊惟一的人都能忽略的時候,很性感,很美。看著他時而皺眉,時而又撇撇嘴唇,若愚不知道自己的唇邊都綻放出了難得的溫柔。

如果這時候從後面抱住這樣的背,把臉貼在上面听這樣的心跳,不就跟小說里的情節一樣了嗎?

若愚輕咬了一下唇,發呆地盯著他的動作。他們多年來積累的親密,不要說擁抱,就是一起睡覺也不是沒有的事,父母絕不會懷疑。可是現在地竟連從後面抱一下他的背都開始猶豫,難道他們之間,已經發生了微不足道的變質,卻又足夠影響彼此恆定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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