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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魔鬼心 第26頁

作者︰季月

「我……」她驀然想起了聶橫縱的一切,不論好壞都令她淒楚落淚。「我不知道……」

「好了!我得進去了。」阿黑對她微微頷首。「閑雜人等是不能進去參加哀悼的,所以,你還是回去好好過你的日子吧!」

「那位阿嬸……」看著阿黑轉身要回去,陳夢殊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喊了一聲。「那位阿嬸會怎樣?你們還是會好好照顧她嗎?」

阿黑深思地回眼望了她好一會兒。「在這三個月內,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麼三個月後呢?」她急急地問。

「這要看新的領導人的指示。」

陳夢殊登時為那位老婦深深難過起來。「讓我來吧!」

「什麼?」阿黑詫異地看著她。

「與其這樣踢皮球似的等待結果,不如就我來照顧她。」她真誠地說。

「你要考慮清楚!」阿黑提醒她。「一旦你照顧了她,日後反悔了,‘七海幫’是不會認這筆賬的。」

「我想得很清楚了。」盡避不知何故,她深深同情著老婦的孤寂。

「好吧!我想這應該沒問題。」阿黑點點頭。

「黑哥,」在阿黑轉身要走之前,陳夢殊又叫住了她。「阿嬸究竟是誰?」

阿黑沒提防她這麼一問,不禁微微一愣。「阿嬸就是阿嬸。」

「不!」陳夢殊對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她和‘七海幫’有深厚的關聯吧?或許我該說,是和聶橫縱有關才是。」

阿黑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你說你要照顧她,該不會和主席有關吧?」

她想到了已逝的父母,搖搖頭。「要照顧她,純粹是出于我個人的意願。」

將照顧父母、承歡膝下的心願實現在一位陌生的老婦身上,這樣的移情心態並非是三言兩語便解釋得清。

「那就不必問那麼多了。」阿黑不理會她的問題,轉身走進去。

「她是聶橫縱的母親,對吧?」

陳夢殊陡然沖口而出,但這不經思索的話一說出口,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阿黑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又繼續往前走,身影沒入那幢華宅之內。

尾聲

花蓮鄉間

這天,剛下了課的陳夢殊婉拒了王文中的邀約,緩緩朝自己的住處走去。這有著小院落的舊屋,曾是父母住餅的。

這真是巧合!陳夢殊無法不相信這一切在冥冥中都有著安排。

當初租下這房子時,只覺得這房子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直至房東訝異地看到她的名字……

「陳夢殊?我在好多年前,曾把房子租給一對年輕夫婦,他們的女兒也叫這個名字。」

後來,她才不經意地得知,原來自己所執教的國中,正是父親曾任教的地方;而現在所租賃的住處,竟也是自己度過黃金童年的地方!

她推開住處院落的小門,心神縹緲地走進屋內,不禁訝異地看到那位白發皤皤的老婦已坐在屋內,門邊有只簡單的皮箱。

「你回來了。」送老婦來的,是一位與老婦年歲相差無幾的婦人。「听說你要照顧她,我就放心了。」

「您是……」

「我們來時,發現你的屋門沒鎖,就進來了。」那位婦人口齒清晰地解釋。「我負責照顧秋媛已經幾十年,現在我自己身體狀況不太好,照顧不了她。」

「她……已經這樣幾十年了嗎?」陳夢殊感到心髒一陣痙攣。

「說起來她還真是可憐!」那婦人搖搖頭。「我現在沒替他們做事,總算能說出來了,秋媛她啊!」她嘆了口氣。「年紀輕輕的,沒結婚就大了肚子。」

「……」陳夢殊靜靜听她說著。

「你知道我們那個時代,這是丟死人的丑事!那孩子的父親原本拋棄了秋媛,後來听說她懷了身孕,就又把她接回去,照顧她。」

「這應該是很好的結局才是呀!」陳夢殊感到不能理解。

「可是等她把孩子一生下來,做父親的就把孩子抱走;秋媛當然不甘心,就跟他鬧起來,那男人很沒良心!他叫人把秋媛打了一頓,後來秋媛就瘋了。」

陳夢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寒氣。

只听那婦人繼續說︰「他把秋媛送回她家,可是秋媛瘋得很厲害,她家的人也不要她,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男人把秋媛找回去,鎖了起來。」

「就這麼鎖了幾十年?」陳夢殊轉頭看了看痴呆地抱著玩具熊的秋媛,心里忍不住一陣痛。

那婦人點了點頭,徑自說著︰「那男人死了以後,听說那孩子繼承了一切,不過沒有用,他根本不認得秋媛,秋媛也不認得任何人。」

他認得他母親的!陳夢殊心中回道,但卻沒說出。

「我去看過阿嬸幾回,可是都沒見過你。」

那婦人想了想。「大概是我剛好去幫她拿藥什麼的,還有那回送醫院時,他們不讓我跟去。」

陳夢殊點點頭。

「總之啊!」婦人緩緩自椅上起身。「你能照顧她就太好了!要不然,現在她兒子也死了,我還真不曉得她會變得怎麼樣呢!」

「謝謝你照顧她這麼久!」陳夢殊不知怎的,竟向婦人道謝。

「我才該感謝你,你和她非親非故的,」她對陳夢殊笑笑。「她現在情況不差,不會像以前那麼瘋癲得厲害。」

熬人轉向秋媛,像吩咐小朋友似地說︰「秋媛哪!你現在就要住在這里,要听陳小姐的話,知不知道?」

秋媛沒答話,只是抱著玩具熊,眼神依舊呆滯地望著前方。

「那我走了。」她對陳夢殊頷首道別。

陳夢殊立在門口,目送婦人的背影消失在遠處之後,轉身走到秋媛前,蹲注視著。後者對她的舉動毫無所覺,只一徑地抱著玩具熊,微晃著身體。她下意識地伸出手,為秋媛理了理頭上凌亂的白發,思緒跟著瓢搖起來。眼前的老婦果然是聶橫縱的母親!一想起聶橫縱,陳夢殊的心便淌血。

我在你身上做記號了!你賴不掉了!在那個無盡激情的夜里,她曾這麼笑指著他肩上的咬疤說。

那麼我也要在你身上做記號!陳夢殊的眼眶不由得劇烈地發酸,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早已消逝無蹤,就像他的人已不在這世間一般……

可是,他卻不知何時,便早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怎麼也抹滅不去的印記!想到這里,陳夢殊不由自主地掩住了流滿淚水的面龐,哀哀低泣。「寶寶別哭!」秋媛似乎被她的哭聲吸引,松開手中的玩具熊,呆滯地伸手將她的頭攬入懷里,輕輕拍著。「媽媽在這里,別怕!」

別怕!沒事的,疼你都來不及,我怎麼會舍得把你……倚在秋媛單薄的懷里,陳夢殊又想起聶橫縱的「一時戲言」,剎那間,淚水涌得更快了。

她終于明白,在過去的六年里,可以沒有聶橫縱而過得充實,是因為他還活著;可是現在,聶橫縱已經不在了,她的人生跟著失去了意義。

答應我,不管怎樣,絕不能再有尋死的念頭!

聶橫縱當時凝重的語氣,低啞的嗓音,陡然在陳夢殊耳邊徘徊,更令她潸然淚下。

「乖乖!寶寶乖!別哭,媽媽疼喔!」

听著秋媛單調的輕喚,陳夢殊下意識地倚偎得更緊。她心中明白,從此之後,秋媛和自己兩人就要相依為命,守著回憶,共度余生了。

日子平靜地過去了,平靜得毫無變化,平靜得讓人記不得過了多久。

這天,一群坐在路邊樹下閑聊的老人看著幾輛大型轎車呼嘯而過。

「看哪!有黑色的轎車從外地來了!」

「啊!好像和以前有一次一樣,陌生人去到外地人的家。」

「唷!想起來了,好像外地人還被整得快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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