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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臥美人膝 第4頁

作者︰黃朱碧

朱雩妮嬌喘著,堅持不讓淚水滴落,一貧如洗加上孤苦零丁亦不能傷她心志分毫。她是大明朝的郡主,有著高貴的血統,她才不屑在這東洋浪人面前流淚。

「不必告訴我你的豐功偉業,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要不然這輩子你都休想我會听你的。」只有玉石俱焚,才不會辱沒興慶王府的名聲。她切齒一笑,面向南方,拜了三拜,便盤腿閉跟,等著領死。

她絕決的、無悔的、一心一意的求死,嚇壞了織田信玄。在他心目中,女人是世上最軟弱無能可以予取予求的人種,沒想到,她們也有強韌如鋼的一面。

「說,你為何到日本來,又為何甘願認柴羽那老賊為義父?」他已下定決心,非娶她為妻不可。不是因為愛,到目前為止他對她的觀感,仍僅止于不嫌惡而已。

他的口氣實在有夠差,差到朱雩妮好想賞他一巴掌,這人的父母是怎麼教他的,一點禮貌都不懂!

「我問你話,你听見沒有?」他加大力道,企圖迫使她就範。

「我愛怎……怎樣,就……就……你管不……」她申吟地再也說不出話來,粉女敕的俏臉慘白如紙。

「冥頑不靈!」織田信玄松開手,輕蔑地瞟向她,「就算你不說,遲早我還是會查出來的。」他大步走出臥房,叫喚阿發︰「替她梳妝打扮,婚禮在今晚午夜前舉行。」

那是什麼意思?!

朱雩妮倉皇奔出房間,想跟他把話問,清楚;卻被阿發一把攔住。

「求求你,別再自尋死路了行不行?」阿發將她拉往房里後,急忙拉上房門,連同紙窗一並閹上。「若不是玄黃大人今晚特別施恩,你的腦袋早就搬家了。

朱雩妮不在乎腦袋搬不搬家,她只急切地想知道織阻信玄口中酌婚禮是指誰跟誰?

「今晚的婚禮是?」

「玄黃大人準備娶你為妻。」「什麼?」朱雩妮怔楞得橡個木頭人……

第二章

大批侍女突然涌進朱雩妮的房間,忙東忙西的,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復雜難喻的表情。她們帶來許多胭脂水粉,及漂亮的衣服、鞋襪,將床櫃堆得滿滿的。

朱雩妮受不了她們全然無視于自己的存在,擅自做主地裝飾這擺設那乙帶著點惡作劇的心態,她故意踱到房間中央,四平八穩地躺下去。啊發見狀,馬上抓起一床錦被,為她蓋上,然後又掉頭去忙別的事情。

朱雩妮升起前所未有的無力感,這些侍女像沒魂的軀殼,仿佛除了自己,四周沒有一個是活生生的東西;強抑住滿腔的火焰,她邁步走向玄關,看看誰會大叫著制止她,所有的侍女即刻轉身,整齊劃一地跟在她後面,長廊上除了跫音,听不到任何說話。

她轉來繞去,一會兒加快腳步,一會兒忽然停住,她們竟也能跟得有條不紊,真是氣死人!

「喂!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嘛?」她們這樣緊迫盯人,害她無法自殺也逃不出去。

「如果雩妮小姐‘散步’完了,就請回房間,讓我們替你梳妝、更衣。」阿發的態度殷勤又冷淡。

「我不要!」她負氣地走出玄關,踏著清冷的月色,在院中漫無目的亂逛。

受辱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她憶起遠在中土,如今生死未卜的兄長、姊,淚珠兒潛潸直流,終于忍不住低低飲泣著。

「把眼淚擦干,回去吧。」阿發遞上一條雪白的手絹,和一件溫暖的斗篷。

「我如果不回去呢?」她倔強地坐在花台上,雙手抱胸,一副頑抗到底的態勢。

「沒有如果,玄黃大人的命令,誰都必須乖乖地遵守。你沒有第二條路好走,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們,請你現在就回房去。」阿發的語調不慍不火,卻字字充斥著威嚇。

「我不回去,就算殺了我,我也絕對不會嫁給他!。」

朱雩妮是那種外表嬌柔如水,令男人看了為之心蕩神馳的女人;但內心深處,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悍女,她寧願拿性命去換取旁人眼中不值一文錢的尊嚴,也不肯委曲求全,辱沒家門。

「好吧,如果這是你最後的決定,我們十二條性命,隨時準備跟你共赴黃泉。」阿發說完,神色腿地退到廊下。

朱雩妮被她弄糊涂了,「我一人做事一人擔,誰要你們陪我共赴黃泉。」她作夢也料想不到,織田信玄剛剛下了一道命令,要阿發她們十二人,共同擔保她的安全無虞,並勸她不得反抗這樁婚事。假如她拒不應允,想必阿發她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侍女們一字排開,用哀愁的眼光張望她。

不必問朱雩妮也懂,織田信玄打算用這種方法脅迫她順從他的安排。真恨自己的心沒他硬!自己一個人死,一了百了,沒有人會難過,會為她掉一滴眼淚;可她們呢?她們有父母、有親人,豈能了無牽掛地離去?

彼此僵持了約莫半個時辰,朱雩妮幽幽一嘆,不再作困獸之斗,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天可憐見,別讓她逮到機會,否則她絕不會對織田信玄手下留情的。

回到房里,阿發等人隨即又忙碌得不可開交。

「等等,你這是干什麼?」她驚愕地打掉阿發手中的剃刀。

「剃眉毛呀!」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敝的,她們日本女子,哪個不是把眉剃掉,重新往上頭再畫兩道?「我們這兒的美女,個個都是做如是打扮,你也不該例外。」

「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我不要剃,你敢把我的眉剃掉,畫成那稀奇古怪的樣子,我就死給你看。」她發現對付阿發最好的方法,就是三不五時把「死」字掛在嘴邊,瞧!她馬上垂手立正,作無辜可憐狀。

她剛到日本時,便怎麼也不習慣她們特殊的粉妝方式。即使在中原,女孩子家也時興描眉擦粉點胭脂,可投人把自己的眉毛畫在半空中,把嘴唇涂成一粒小櫻桃,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萬一主公怪罪下來呢?」織田信玄在阿發心里,幾乎和明朝的皇帝一樣偉大。

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呢!憑他能娶到我,已經是王生有幸了,再敢羅七八唆挑剔我,我就——」除了死,她似乎沒有足以威脅人家的了,索性翻起白眼,裝鬼給她們看。這招不是很有效,好在她們也不計較。「就依你的意思,不過這件和服你仍舊得穿。」織田信玄傳令將于東門院宴請各將領,總不能教她穿個里衣出去見人吧!

阿發服侍她不到一天一夜,已因她的任性妄為而充滿危機意識。老天保佑,她千萬別以激怒主公當娛樂,害大伙跟她一起倒大楣。

朱雩妮點點頭,由著她們七手八腳地把十幾斤重的衣服穿往她身上。簡直是自虐嘛!這種衣服究竟是誰發明的?

直忙到子時將近,所有的準備事宜,總算大功告成。照理說,她們應該是得癱在地上打呼才對,但是誰也舍不得把眼楮閉起來;平白錯過這幅渾然天成的美景。炳!眉毛沒剃掉,嘴唇沒畫小,居然也能這樣好看!

朱雩妮燦如春雪的美,令她們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啊!累死了!

冗長的婚宴,使得朱雩妮的兩條腿險險跪斷掉。一回到臥房,她一刻也不稍待,立即呈大字形趴在錦被上。這種喪盡淑女風範的姿勢,看在隨後進門的織田信玄眼里,簡直要暴跳如雷,痛打她一頓。

「起來!」他大吼。深邃的眸子,寒光凜凜掃向朱雩妮。

她夸張地打了個大哈欠,才泥牛翻身,老實不客氣把低吼回去︰「你叫什麼叫?除了殺人跟凶巴巴亂吼,請問你還有沒有別的本事?」「找死!」他怒焰熾烈,粗暴地扯去她身上的衣物,將她緊壓在身上,霸道地攫住朱唇,狂野地吸吮著。「不要!不要這樣!」朱雩妮手腳齊發,往他的胸膛、肩猛打;然而很快地,她的抵抗變成悶聲的低回,在織田信玄的婬威下,她根本無處使力。他強硬硬地索取身為丈夫所該得到的,沒有甜言蜜語,甚至連溫柔都談不上,他只是盡情地滿足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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