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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水上的大橋 第10頁

作者︰胡以汶

「還不答應我改邪歸正?」喬峻自己又清醒了些,他在猜是不是昏迷前的前兆。「我叫做喬峻,是美國‘景福會’里的頭號殺手,如果你還是執意當流氓,那麼有種等到比我還強的時候再找我挑戰吧!」

听到他的來頭,李杰迪臉都錄了,在美國,他的幫派正是向「景福會」在美西的某支部「辦理登記」的啊!這樣他不是等于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而他又怎知道這樣一個黑道老大會親自整治他這種小角色?

「好,我會改邪歸正的,我一定改!」此時他寧願回學校乖乖念書。

李杰迪忍痛起身追上那群根本不顧義氣的伙伴。

喬峻見到暗巷中只剩他一人,暈眩至極的腦袋再也捧不住,接著,龐然身軀往下一倒。「真慘,沒想到我和這麼多厲害的對手打過全都沒輸,現在卻得因為無知小表的暗算而必須慘死異鄉……」

他身上傷得最重的其實正是一開始被砍到的那幾刀,失血過多讓他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

但是喬峻畢竟也是靠打殺過日子的人,他當然不會這麼快就放棄希望,拖著沉重的身子,他邊感受著傷口因為掙扎而再度進裂的痛楚,邊擦著血,試圖往巷口爬去.但是明明看得到盡頭的巷子卻偏偏如此漫長,他都已經快要放棄希望了。

這時一個縴細的人影伴隨手電筒的燈光遠遠走來。喬峻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立刻趴在當場稍事歇息,可是他的雙眼已經模糊,就差沒昏倒而已。

趙貝茹本來就已經很怕走夜路,再看到一群負傷的少年從她身邊急奔而去,不禁掙扎著是否要繞道而行,可是她認為自己既然沒有惹別別人,別人就應該不會找她麻煩,所以她還是勇敢的往前回家。

「咦?那是……」

趙貝茹扶著大眼鏡仔細看,再舉起手電筒一照,發現有人倒在血泊中,她一心只想到救急,也沒注意別的,便快步跑過去查看對方的傷勢。

哪知她才蹲下,原本一動也不動的人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她不僅嚇一跳,連衣服也都被對方弄髒了,可是她卻動彈不得。

「救我……拜托……不要送醫院……」喬峻連說話都開始吃力,但他知道這身傷若送到醫院一定會引起警方注意,屆時若調查出他的身分,隨便栽他的贓那就慘了。

而為了不讓對方跑走,他也只有抓住來人的衣服。

趙貝茹還以為他傷得不重,所以輕松的回答,「原來你和我一樣都討厭去醫院啊!不去就不去,我看到我家好了,我很會處理傷口哦!」

她一向樂于助人,听到對方拜托她.便很樂意的提供她的住處借他療傷,不像一般人遇事早就逃之夭夭了。

听到是女孩子的聲音,喬峻原本十分擔心,但是听她這樣回答,他勉強睜開眼楮希望看清楚她的長相,模糊之中卻只見到一副大眼鏡。

「來,我扶你起身,緊抓著我不要放哦!」趙貝茹努力撐著他,惟恐自己力氣不夠。

喬峻本來擔心她只是因為被他抓住了才不得不這麼說.不過看來他是白擔心了,他緊緊攀著她站起來,可是被他壓著的趙貝茹已是滿臉漲紅,羞點撐不住他的體重。

「麻煩你了,我隨時會昏倒,請扶好我。」

「現在可不行!」趙貝茹緊張的說。「我說笑話給你听好不好?請保持清醒,在躺上床之前,你千萬別昏倒,我可是扛不動你的哦!」

他倒是因為她這句話而笑了一下,心想哪有人這時還有心情听笑話的?沒想到她話說完,還硬的擠出一些果然不好笑的笑話,試圖振作他的精神。

喬峻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目的地的,他在恍惚之間,嗅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但是他不及細想,只听到救他的女孩子說聲可以躺下了,便身體一軟,失去所有知覺。

第四章

如果這時趙君吟和趙婷芳突然心血來潮過來探望趙貝茹,肯定會被這副景象嚇得暈過去!

趙貝茹租下的兩房一廳溫馨小屋,此時就像剛發生過分尸案的作案現場。

若只在漆黑的巷子里看到渾身浴血的喬峻或許不覺恐怖,但進到屋內之後那種血跡斑斑、血流汨汨不止的景象,再加上室內更嗅到的作嘔血腥氣味,不論任何人都會感到怵目驚心而無法忍受的。

趙貝茹雖然膽小,身體又虛弱,但是她自有一套鎮定心神的方法好穩定受驚的情緒,何況她心地善良,對她而言既是救人,對象是男或女就不重要了,而喬峻整身血淋淋的樣子並沒有嚇倒她。

她很大方的讓喬峻躺在她新買的床單上,她在他倒下之後立刻探探他的頸部脈搏,感受他的血壓是否還正常,然後拿把剪刀將他全身衣服都剪開,取出預備的紗

布將他還在流血的地方緊緊扎住,觀察之後是否還會流血。

這些都是她自小听家庭醫生說的,由于她本身和正常人不同,所以需要懂得更多醫療常識以求自救,這些年下來,她連打點滴、注射都可以一手包辦,像她剛才的動作就是看他是否失血過多,或者傷口有沒有深及動脈,還好經過檢查,這個陌生的男人的確很幸運,雖然得躺上一陣子,但確實不必非送醫院不可。

安下心之後,她趕緊為他身上的大小傷口一一消毒.免得感染,順便將他整個人盡量擦干淨,最後抽換掉整張床單。

趙貝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完成最後一件事,整個人已經氣喘吁吁,必須坐在旁邊休息半小時後,她心想若非最近自己有稍稍鍛練體力,絕對無法靠自己搬動這個大男人。

而喬峻似乎被她的動作牽動了傷口,意識不清的咿唔了一聲,眉宇間傳來痛楚的訊息,隨後又跌入沉沉的睡夢中。

「唉呀!真抱歉。我弄痛你了嗎?」

雖然她知道失血後的沉睡是正常現象,也明白他不可能听見自己說的話,但還是向他說對不起。

隨後她又將喬峻身上的紗布調整了一下,又用了層紗布才停手。「這樣應該不會再流血了吧?」

忙了半天,趙貝茹終于有時間發出一般人都會有的疑問,「這男人到底是誰?他剛才顯然是和那群逃走的少年發生沖突,可是這麼多人打一個,他竟然還能活著?」

她朝著昏睡的喬峻喃念之後,才動手拿他的皮夾翻看證件。

「果然還是要戴上眼鏡才看得清楚……」她把剛摘下的眼鏡又戴上,心想一定要找個時間配副重量輕一點的眼鏡,否則住在外面,眼鏡幾乎時時離不開身。

「喬……峻……」她努力由拭不去的血污中辨認字跡,念著護照上的英文譯音。「嗯,美籍中國人?也不知道後面這個字是崇山峻嶺的峻還是英俊的俊?」

不管了,這男人的照片看來既冷峻又英俊,無論使用哪個字都很適合.趙見茹一邊感嘆著他腫起半邊臉之後竟會差這麼多,一邊卻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印象卻模糊得可以。「這都要怪我平常不戴眼鏡啦!才會常常連別人的長相都看不清楚。」

趙貝茹一想到以後若是他在街上遇見自己,她卻不記得他的長相,這樣可不好意思,當下扶正眼鏡,打算把他看個仔細。

這一看卻讓她大驚失色,這個剛剛才浴血奮戰而存活下來的男人,顯然也不是普通人,她在替他拭清身體上的血污之後,竟然發現在他右脅的助骨下方有一塊精致的蝙蝠刺青,面積極小,平時即使他月兌光了上身,恐怕也不易立刻就發現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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