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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賭約 第7頁

作者︰風昀

他看看表,十一點多了。

四處看了看,他找到了通知你的小楊,他正與警方一起談話。

他走了過去。

「小楊,情況如何?」

「總監!」小楊一看到聖凌,頓時松了一口氣,「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了?」

「工作室的情況是還好啦,因為我們用的都是防火建築,損失不大,只有幾張桌椅,幾份設計圖稿……的問題是……是……」到底該不該說,小楊一時拿不定主意。

要告訴總監嗎?基本上這場火是總監個人的恩怨引起的,甚至可以說是總監犯錯在先,所以實在不能全怪阿希。但是阿希也實在做得太過火了!總監那時只是心情不佳,過了些時日,找個機會跟總監提一提,不就可以讓他復工了嗎?場面又何必非.得弄得這麼難看呢?

「你說啊!聖凌催促著。

「放火的人是阿希。」小楊終于說出。

「紀希德?」阿希怎麼會做這種事?」他最好有理由這麼做。帶我去見他。」

看來總臨喪失已久的理智和冷靜終于回來了。小楊算是放了心。

于是他急急領著聖凌去找扣押的紀希德。

***

「你明天回來上班吧!」聖凌極倦極地說。卻教坐在他對面,原本激動非常的紀希德忘了反應。

「你說什麼?」紀希德用不可置信的口吻問他。

「我說你明天回來上班。民事上的責任我可以幫你排解;至于刑事上的刑責,就得看檢察官怎麼辦了。但是我會盡量幫你的。」

他看看表,都凌晨了……

他站起來。

「為什麼?」紀希德仍是一副不敢置認的口吻。

「因為是我自己造的孽。」他苦笑著,然後走出會客室,向值夜班的警員打了個招呼,開車向回家的方向疾駛而去。

今晚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情,也是源自于他兩個多月前對之凡的不滿。當時他正和他一向覺得頗有才氣的紀希德為了一款新衣的領子產生了爭執,這也是常有的事,因為有其他的意見才地有進步。

紀希德當時也和往常一樣的跟他辯白。不知怎麼地,他的態度和「我紀希德」的口頭禪卻教當時的自己無明火頓起。

雖然此「紀」非彼「季」,但她就是怎麼听怎麼也不舒服。

于是紀希德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丟了工作。

回想起紀希德剛剛在盛怒之中所說的話︰「你這樣對待我是不公平的!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你也要顧及我的感受呀!不是每個人都要看你的臉色來過日子的!我們跟你一樣有血有肉,你懂嗎?」

他可以補償紀希德,他可以給他他想要的。

那之凡呢?

之凡難道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她沒有理由一直承受他這場婚姻的無理取鬧,對不對?

但是他剛剛的無理取鬧又要怎麼補償她?

***

引擎早熄了火,但聖凌仍未下車。

他進去了以後呢?道歉?攤牌?安慰?還是吵架?

他實在無法想像之凡大吵大鬧的樣子。

偶一抬頭,天空已有些發白了。他下了車,仍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之凡。

他恨過她,也想要毀了她、要報復她。

但這兩個多月來,他覺得自己正一次又一次讓步。

而現在……他真的傷了她了,難過的人卻是他自己。

他終于開門進去,看見大廳的立燈仍亮著昏黃的光。

「回來啦!」一如往常的聲音,只除了笑臉不再迎面而來。

之凡身著長袖的運動休閑服,端著咖啡,瑟縮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之中。

她的口氣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倒教他傻眼了。

「聖凌?」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他搖搖頭。「但是對于昨晚的事,我不會裝作從沒有發生過一樣的過日子,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他急急地說完,拔腿就想開逃開,逃開這個不在他意料之中的場面。

「你想吃些什麼嗎?」

之凡平靜的態度,和不甚在乎的客氣口吻,讓聖凌再也忍不住了。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不管她手上端著早已冷卻的咖啡,只顧著抓起她,然後捉住她的肩膀用力來回搖晃。

「你究竟是什麼居心?你要加深我的愧疚是不是?好讓我像傀儡一般听你使喚,是不是?好!現在我道歉!你滿意了沒有?」

咖啡灑得他們兩人渾身都是,但是沒有人在意。

之凡的臉自始至終都是一片茫然。

「你要休息了嗎?」她仍是淡漠地。

「季之凡,你不會得逞的!我不會對你感到愧疚的!」他甩下她,匆匆地上樓去了。

進人臥室,映人眼簾的是一片狼藉,之凡被撕裂的衣服依然散置在地上,床上也是一征狂亂,那上頭還有之凡的落紅……

他在氣什麼?他不該生氣的。

紀希德了一番話再次浮現他的腦海。

他拗不過良心的轉身下樓,想重新給之凡一個鄭重的道歉。

但是,除了咖啡杯和潑倒的咖啡之外,客廳里已經沒有之凡的蹤影了……

***

清晨的空氣清清冷冷。

之凡踏著緩慢的腳步,不知目的的走著。

她的腦海中一片空氣,她的身體在顫抖,她下意識地環抱著自己。

一輛車緊急煞停在她身邊,她卻不為所動,仍舊向前走著。

「之凡」

之凡這才抬起頭看一看他。

聖凌見到那一雙眼楮時,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緊。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那雙眼中這樣的眼神,除了同樣的茫然與空洞,現在又多了許多傷痛,那讓他覺得她好像一縷會飄走的幽魂,他伸手想抓住她

就在那一瞬間,之幾反射性地逃開了。

她在害怕!

他無法縮回手。

「之凡,跟我回去好不好?」他輕聲地問。

之凡望著他,好久好久才終于移動腳步,走到車旁拉開了後座的車門。上了車以後她又緊緊地靠在門邊,和他距離得好遠好遠……

***

車子停了下來,熄了火,之凡自顧自地下了車,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沒有上鎖的家中。

聖凌緊跟在後,怕她突然跌倒或昏厥。

他就這樣地跟著緩緩行進的她收拾一切,關上大門,打開大燈。

之凡走進臥室,這倒讓聖凌遲疑了。

他在那里頭犯了錯,現在跟著她進去恰當嗎?

他遲疑地邁步向前,卻在房門口停了下來,觸目所及,卻教了歉疚的幾乎要崩潰了。

看到之凡機械式的收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拉掉皺掉的被子和床罩,他知道她在強迫自己面對一切!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快步走到之凡面前,搶走她手中的東西丟開,伸手將她抱個滿懷。

「夠了……夠了……」他沙啞地說著。

伸手抬起之凡的臉,他看不到任何意識,看不到任何感情;沒有掙扎,沒有任何動作,有的只是她對空茫茫的眼,撲籟穎流下眼淚。

一滴、兩滴……越來越多的淚水流下她的臉頰,他拉高她的袖子,j再看向她的頸項,那上頭全有他「做案」後所遺留的「罪證」!

她才是受害人,他卻表現得好像她才是加害者一般,這不公平,對她真的不公平!

「之凡,你清醒過來好嗎?是我不該,是我的錯!但是請你不要這樣……我們可以重新來過,給我們各自一個機會好嗎?」

是天意如此嗎?他似乎無法離開這樁婚姻了,他的怨天尤人沒有理由,所以他必須心甘情願認命。之凡的溫柔卸下了他的防衛,只要之凡願意,他其實可以做個好丈夫的。

「之凡,給我一個機會吧!」

之凡的意識逐漸清明,靈魂也著了地似安定下來。

聖凌的懷抱是她最希望的避風港,她一直如此相信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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