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樣說我,我是在保護你也!」他委屈得像個小媳婦。
「保護?我看你是在騷擾我。」
「我哪有……」他正想辯解時,卻看見有人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炳!就是有人不怕死,迫不及待的想嘗嘗被他修理的滋味。
哼!看來人一副相貌堂堂、溫文儒雅,敢情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包可惡的是,他身邊居然還跟著一個算不上絕世美女,卻又比普通好一點的女孩。天底下有這種人嗎?帶著另一半去跟人搭訕,而那人還是個絕世的大美人。
是這個男人色膽包天,不在乎那個女孩的感受,亦或是那個女孩根本不是他什麼人,無權過問他的一切?
但感覺起來,似乎又不是如此。
只見這個男人小心呵護著他的女伴,臉上滿溢著愛意和關心,兩個人狀甚親密,表現得比在場的任何一對情侶都還要親熱。
這番表現是發自內心,還是作戲給旁人看的?管樂齊不由得納悶起來。
驀地,一只冰冷柔軟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不,與其說是握,不如說是抓,力道大的驚人,還傳來一陣不算輕的顫抖。
他望了曼丘杰一眼,當場怔住了。
她,臉色白得嚇人,沒有半絲血色,仿若冬天的雪,寒意從她身上傳了開來。
他很明顯的感受到,她在畏懼、害怕這兩個意外的訪客。
在管樂齊開口詢問之前,來人已搶先一步,向曼丘杰打招呼。
「杰!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不見了。」曼丘杰在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腦子里卻只有一個念頭︰逃,她必須立即逃離這里。
但來人似乎不給她逃的機會,在未得主人允許的情況下,逕自和他的女伴坐了下來。
「她是許淑雲,小我們一屆的學妹,不知你有沒有印象?」
「不……我……呃……」她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索。
「我跟她訂婚了,婚期在十二月,我希望你能來參加。」
「我……恐怕不能。」天哪!誰來助她一臂之力,帶她離開這里,她快不行了。
「不能嗎?」來人失望的沉吟了片刻。「那改天找個時間,我想跟你談談,我想有些事,你必須知道。」
「不用了,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她已經感到這個世界像個陀螺似的不停的在轉。
「不行!你一定得知道,為了你的將來,你該面對了,你不能逃一輩子,那只會毀了你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知道……」她拼命搖著頭。
避樂齊換了個位置,緊靠在她身邊,並把她摟在懷里,用著憤怒的目光瞪著這個不速之客。「你煩不煩?她說不要就是不要,你再糾纏下去,當心我揍人了。」
「你是?」
「我是她的未婚夫,你想找麻煩的話,只管沖著我來,別惹她!」
「你真的是她未婚夫?」
「當然是真的。」他低頭看了一眼曼丘杰,有點心虛,但見她沒有提出抗議,只是臉色蒼白的緊往他懷里縮,他更加自信的抬頭挺胸,面對來人。「干嘛!你懷疑啊!」
「不!我不懷疑,我只想說這太好了,我真的很為她高興。」來人從皮夾中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他。「我是白崇哲,杰的……大學同窗好友。有些事,如果她不願意,我希望你能代替她來。」
「很重要的事嗎?」
不知為何,他感覺到這個白崇哲,對他的未來具有很大的影響力,似乎必須過了白崇哲這一關,他和杰才有未來。
「非常重要!這關系到你們未來的幸福,為了杰,必要時,我希望你能帶她來我家一趟。」
「不!不要!」曼丘杰失聲叫了出來。
像遇見鬼似的,她驚慌失措的不顧所有人異樣的眼光,以快得不能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杰!」管樂齊趕緊追了出去。
白崇哲眼見這番情景,表情凝重而痛苦的大嘆了口氣。
在他身邊的許淑雲,體貼而善解人意地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慰道︰別太擔心,一切會過去的,我相信這個人會幫助學姊的,看得出他真的很愛她。」
「但願如此!」白崇哲又嘆了口氣。
到底,這個夢魘要糾纏曼丘杰多久,才肯罷休,完完全全的放過她?
※※※
雨,天空在下雨,不是毛毛細雨,而是傾盆大雨。
曼丘杰倒抽了一口涼氣,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靠,陡地,高跟鞋的後腳跟斷折,她一個重心不穩,直往後倒。
避樂齊適時扶住了她,一手攬著她的細腰,皺著眉頭望著這場短時間不可能停的雨。
這可麻煩了,要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
找把傘嘛!似乎無濟于事。回到廳里躲雨?不行!白崇哲還在里面,杰不能再受刺激了,她必須遠離那個人。
他心疼的瞅了一眼曼丘杰,她滿臉雕恐無依的神情,臉色比方才更加蒼白,他的心不由得一陣刺痛,仿佛有數萬支針在攻擊他。他把她摟得更緊了,想給她依靠,讓她完全安心下來。
想了想,他決定招手叫輛計程車,打算快點回到住處,好讓杰的心有一個喘息的地方。
但,他的手才舉到半空中,就被她給拉了下來。
「不要!我不要坐計程車。」
「不坐計程車,那我們怎麼回去?叫老柏來接我們嗎?不行!他只怕還沒回到家,這怎麼解決?」
「走路!」
「什麼?」他無法相信。
「走路!」她的聲音雖虛弱卻相當肯定。
「走路?」他怪叫了一聲。
在傾盆大雨中走路,那簡直是不要命了。
他還無所謂,倒是杰,她現在這種情況,能禁得起寒風暴雨的侵襲嗎?萬一生病了,不行!他不容許她生病。
當下,他把外套給月兌了下來,披在她身上。
他必須保護她,有任何狀況,他來承受,絕不能讓她傷到半根寒毛。
「等雨稍微小點,我們再離開。」
「不!現在,我不能等了。」她嚴重的感到頭重腳輕,再拖延下去,她只怕要支撐不住,當場昏厥過去。
「可是……」他還在猶豫遲疑。
「吱——踫!」先是長長的緊急煞車聲,接著便是一聲轟然巨響聲,一部小客車撞上了一輛賓士轎車。
隨之而來的,是尖叫聲四起,周圍的好事者,顧不得迎面而來的大雨,好奇心重的全往車禍現場聚集。
霎時,人聲鼎沸,喇叭聲、叫罵聲甚囂塵上。
「嗯……」曼丘杰虛弱的申吟了一聲,當場不省人事。
避樂齊突然感覺到她全身軟綿無力,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早已昏了過去。
他抬頭望著那閃爍不停、疾駛而來的救護車,如遇到救星般,他想也不想,立即抱起曼丘杰,朝著它所在的位置疾奔而去。
※※※
「喂!你們到底有沒有人性?她現在狀況如何?為什麼沒有人肯告訴我?也不準我進去探視她,我要告你們藐視人權。」
避樂齊心急如焚的直在病房外踱步,平均每隔三分鐘,就要叫罵一次,外帶狠踹一腳病房門。
所有經過他身邊的人,都拿他當神經病看待,避之唯恐不及,以免慘遭他毒手。
而無論他如何的怒罵,罵到不堪入耳的地步,病房內還是一片沉寂,很顯然的,負責急救的醫生和護士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沒有人想要理會他。
「管樂齊,你在這里做什麼?」
他身後傳來了一陣似笑非笑的聲音,感覺有點熟。
好了,終于有人肯理他了,但這個人怎麼認識他?
他循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只見曼丘格身靠在牆上,一手插在褲子的口袋里,沒什麼表情的瞧著他。